他的小野猫又辣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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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湛宇领着她走到最里面的一个房间,他打开门,进去。

    倪磐没多想,也跟着进去。

    小房间里没有桌椅,只有几个靠墙的架子,上面放着外卖员用的帽子、衣服、手套等物品。

    是一间储物室。

    湛宇回头出去,搬了两张木椅进来,然后他又转身出去。

    倪磐叫住他:“你不陪我吃饭吗?”

    湛宇回头:“我去倒杯水。”

    倪磐明眸汪汪地看着他:“你快点,我一个人害怕。”

    湛宇瞅了她一眼。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就端着一杯水进来。

    盛满水的杯子端到倪磐的面前。

    倪磐:“给我的?”

    湛宇:“不是你要?”

    倪磐笑盈盈地接过水杯,咕噜噜地喝完。

    湛宇:“胆子挺大,一个人睡在外面。”

    倪磐:“我太困了。”

    湛宇:“太困还在外面等?”

    倪磐:“谁让你不接电话,又不回信息。”

    湛宇的目光看向一旁的货架上。

    倪磐一边说一边在木椅上坐下来。

    饭盒放在倪磐膝盖上,她解开塑料袋口,打开饭盒盖,饭菜像尸体一样躺在盒子里,毫无温度。

    湛宇瞟了一眼饭盒里的干饭。

    “我救你纯粹是因为我看不惯李大山的所作所为,你不需要感谢我,也不需要回报。“

    “至于送你回酒店,是因为我没有看着别人死在街头的习惯。”

    倪磐扒了两口饭,饭粒又硬又干,就像面前的人的对她的态度一样。

    倪磐咬着筷子头:“你噼里啪啦说那么多做什么,我又不是来报恩。”

    “我就是来找男朋友。”

    湛宇的目光从货架上移向她,眼底带着几分挑衅。

    倪磐挺直腰背:“是你自己告诉前台,你是我男朋友。”

    湛宇啧一声,他从裤兜里拿出手机。

    倪磐当然知道他这么说是为了方便照顾自己。

    五更半夜地,自己发着高烧,又丢了饭卡,如果不是关系亲密的人,酒店的人不但不会给他房卡,也许还会怀疑他有不轨企图。

    “你脖子的伤怎么样了。”

    “无碍。”

    “我能看看吗?”

    “不行。”

    倪磐想起酒店房间角落垃圾桶里面的几根红黑的棉签。

    湛宇低头看着手机屏幕。

    他的手机是静音的,看他的样子像是在玩游戏。

    她垂下头,继续啃着咯牙的饭粒。

    数分钟后,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放下饭盒。

    两个人坐在同一边,相距一米左右。

    湛宇似乎玩得很入迷,她站了起来也没有吭声。

    倪磐侧过身,绕到他的身后。

    刚走了两步,坐在椅子上的人开口:“你想做什么。”

    倪磐把双手放在背后:“没什么,想站起来活动一下。”

    “坐下来快吃。”

    “哦。”

    倪磐自然没有这么听话,她又往前跨了一步,伸手就去拉湛宇的后衣领。

    眼看就差几厘米就碰到湛宇的衣领,椅子上的人突然转身掐住她的手腕。

    他神色阴沉:“别搞小动作。”

    “我就看一眼。”

    湛宇松开的手腕:“没什么好看的。”

    他不耐烦道:“你还吃不吃,不吃就赶紧走。”

    “吃!”倪磐揉了揉手腕,憋屈地回到座位上。

    “昨晚的医生是你请的?”

    湛宇又重新看着手机屏幕:“认识的一个朋友。”

    倪磐咬了咬牙:“费用是多少,我还你。”

    湛宇哂笑一声。

    气氛又再次陷入尴尬中。

    湛宇右脚的小腿横着搭在左脚的大腿上,人慵懒地挨着椅背。

    他的身材很好,即使随意地坐着,也可以看得出他良好的身材的比例。

    而他的身上,有一种与与周围简陋残旧的环境明格格不入的气场。

    倪磐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追求她的男人很多,追人的套路不外乎就是哪几样。

    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男人对她就算不是一见钟情,但至少也该是有强烈的好感。

    为什么她都主动上门,他的态度反而这么冷淡?

    难道他真的只是单纯的路见不平?

    “你是在吃饭还是在看我。”湛宇突然开口。

    “同时进行。”

    嘴里的饭粒如同嚼蜡一样,要不是为了和他聊一会,她老早就扔掉手中的盒饭。

    “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湛宇眼皮都没掀:“不可以。”

    倪磐:“哦,那我多问几个。”

    湛宇没理她。

    倪磐:“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面?”

    游戏内正准备扔手榴弹的小人动作骤然停顿。

    倪磐加深了这个问题:“我们以前见过面,对不对。”

    在半空中停顿了两秒的指尖按下发射键。

    “没有。”

    “骗人!”

    湛宇皱起眉头。

    “太极酒吧门口的那条路是去西城的方向,可是你在十字路口时掉头。”

    “如果是单纯逃跑,应该一直往西城方向开才对。”

    “但你下意识知道我住在滨江大酒店,所以你掉头了,因为你本来是想送我回酒店的。”

    “如果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你又怎么知道我住在滨江大酒店。”

    “所以,你肯定是早就打听过我。”

    分析事情是否符合逻辑性是审计人最基本的职业技能,而倪磐作为一名资深的审计经理,对这项技能掌握得炉火纯青。

    她明眸闪闪地看着湛宇,觉得自己的分析过程无懈可击。

    可是,湛宇完全没有被人识破“阴谋”的窘迫。

    他淡淡地开口。

    “你是不是经常叫宵夜?”

    倪磐:“对。”

    湛宇:“今年前十个月,我几乎每天都是值夜班,并且负责配送旧城区一带的单。”

    “你觉得我还需要去打听,才能知道你住在哪里吗?”

    倪磐倒吸一口气。

    如果他每天送宵夜的,一个星期总有三四天会看到自己。

    倪磐:“那…那至少说明你有留意过我,这一点你不能不承认吧。”

    湛宇唇角勾起。

    “当然!”

    “像你这种穿着松垮睡衣,踢着拖鞋,头发像鸟巢,每天三更半夜在酒店大堂游荡的女人确实不多。”

    “我想不去留意都不行。”

    “毕竟刚开始几次,我还以为我见到了女鬼。”

    倪磐收紧了拳头,木筷子被折断了两半。

    “不吃了。”倪磐扔下断开两节的筷子。

    湛宇瞅了一眼饭盒内几乎没动过的饭菜。

    “饱了?”

    “嗯。”

    气饱了。

    湛宇拿起倪磐喝过的水杯走出去,然后又回来。

    “吃药!”

    倪磐闷闷不乐:“没药。”

    “我今天早上坐出租上班时,背包忘记拉链,药都掉了。”

    倪磐说得自然是气话,药其实还在她房间的床头柜上。

    她今天来找湛宇,主要就是想和他聊聊,拉进一下关系,谁知道吃了一肚子的瘪。

    湛宇从大衣前的口袋里取出了笔和一小本笔记本,他蹲在椅子旁,在上面写了一会。

    纸条递到倪磐跟前。

    “这是医生开的药单,药店里都有,你住的地方隔壁有一家药店,回去自己买吧。”

    倪磐接过纸条。

    药名、分量、吃的时间顺序,清晰有序的列在上面,就连苍劲有力的横撇竖捺,也和压在床头柜上的那张便利贴,如出一辙。

    湛宇:“没事就快走,这里是工作的地方。”

    倪磐:“我在发烧,你不送我回去么。”

    湛宇:“你怎么来的。”

    倪磐:“坐出租。”

    湛宇:“很好,你怎么来就怎么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