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族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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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惊天

    一连修炼了六七日,在缘姐姐的灵石帮助下,我每天努力修炼,进展迅速,阿松哥说,按照我的速度,迟则两年,多则三年,我就能成功御气。

    我备受鼓舞,更是勤奋努力,悍不畏死。

    母亲中途只过来看了我一眼,看我血淋淋的扑她怀里喊娘,吓跑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来过。

    这一天,演武山谷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在守门狼兵的带领下,一袭白衣,剑气凌然。

    我正在休息,这些天我逐渐掌握了自己的出血量,感觉快要晕倒的时候,就会回到缘姐姐的身边睡觉,她在据我不远的一处平地上御气做了一顶太阳伞,从早到晚,都是盘腿坐在地上打坐。

    在她的地席身边,放了一个玉盒,盒子里装了几十颗中级灵石,任我取用,而我要做的,就是在我受伤的地方涂好药物之后,便各放三颗中品灵石,躺着睡觉。

    有缘姐姐在,不存在任何的偷窃行为,而我,不论我是否睡着,在我的身体自愈结束以后,缘姐姐就会准时叫醒我,这个时候,我就能继续修炼了。

    尽管修炼的过程真的非常痛苦,可我的这种修炼模式,却是引了无数个其他部落的小狼前来围观,每次依稀听到的窃窃私语,便是除了羡慕,还是羡慕。

    大家都很羡慕缘姐姐这么宠我,换做别的小狼,可没这么好的待遇。

    那位不速之客来此时,缘姐姐先我一步发现了,她睁开眼,站了起来,而我在好奇发现来的人是个陌生少女后,便也跟着爬起,仔细看了过去。

    约摸十六七岁,一身白衣,背负灵剑,裙琚与袖口上都绘有天玄剑宗特有的剑纹标志,一看,便是实打实的天玄剑宗弟子。

    她径直向我们走了过来,缘姐姐刚开口叫了一声二师妹,她便猛的单膝下跪,双手拱起,朝着缘姐姐郑重行了个大礼,“大师姐在上,请受朝雾一拜。”

    朝雾。

    原来,这位就是缘姐姐最近口中曾多次提起的二师妹朝雾,她与缘姐姐同龄,修为却要比她高,按照修仙界实力唯尊的辈分,她不该对缘姐姐行使跪礼才对。

    不仅是我,许多正在训练的小狼都下意识停下动作,偷看起来。

    缘姐姐微惊,俯身去扶,“师妹为何行此大礼?快起来,我受不起。”

    朝雾却是摇头,沉声道,“不,朝雾愚钝,最近才得知您一直以来都是我的大师姐,我太蠢了,这么多年,都对您出言不逊,师姐,我真的无颜见您,请您一剑杀了我吧,朝雾愿死!”

    我懵了。

    没想到这位看起来剑气凌然的天玄剑宗弟子,一来找缘姐姐就是求死,这是为何,怎么她跟缘姐姐这两天口中提及的二师妹朝雾,判若两人?

    缘姐姐也是愕然,略一思索,轻咳一声,“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也无心要你的性命,你随我来,有什么话,我们回洞府再说。”说罢,她顺手抱起我,一挥手收起太阳伞等一应物具,对着阿松哥喊了一声,“阿松,我先带阿矛回去了,晚点再见。”

    “好的缘姐姐,请自便。”阿松哥行了一礼,毕恭毕敬。

    在缘姐姐的二次邀请下,朝雾跟随我们回了洞府。

    这里是演武场最里侧的一处高山,天玄剑宗帮我们狼族设立的聚灵大阵,设了六个阵眼,其中每一处阵眼,都是灵气最为充裕的地方,而这六处,也分别安排在六个演武场里,只有那些御气圆满的大哥们,以及部分资质拔尖的小狼,才有资格居住。

    缘姐姐是天玄剑宗弟子,大冰坨子开口,魁星大人自然不会推却,于是,柯姐姐便亲自帮缘姐姐选了一处洞府,这里山高眼阔,可以一眼瞧到城主府,我十分欢喜,每每夜晚晒月亮时,我都会往下俯瞰,享受着飘飘然吹来的山风,甚是舒服。

    洞府并不大,约摸四五个立方,起初来时除了几道杂草,一无所有。

    缘姐姐给它取了个名,叫缘矛仙府,入住的第一晚,便与我一道装点起来,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它成了一个非常简单却很温馨的小窝,里面是小床,外面是小桌,放朝雾进来关闭禁制的时候,缘姐姐自谦了一句。

    “打理的不够精致,让你见笑了,坐吧,你是收到师叔的信件,才专门从前线来找我的吗?”

    朝雾左右环顾着四周,听闻此言,回神拱手,“是的师姐,朝雾不敢懈怠,夙夜而来,让您久等了。”

    “不用称呼我您,你先坐下,喝茶吗?”

    “嗯,喝的。”

    “好。”

    缘姐姐的仙茗我曾喝过,味道很苦,有股子怪味,或许狼族的嗅觉与人族并不相同,他们常常在唇边吃喝的东西,我都吃不惯。

    饮了仙茗后,朝雾看起来少了几分拘束,在缘姐姐的口中,我一直以为她是一个嘴毒凶狠的大坏人,可眼下看她,却是十分的忐忑不安,也不知她是为什么会这么紧张,难道当年害死缘姐姐的那个朝雾,跟眼前的这个朝雾,并非同人?

    前一阵子大冰坨子派我来演武场的时候,有提过缘姐姐曾经死于二师妹朝雾之手,那时候我似懂非懂,不明所以,最近见缘姐姐长吁短叹,在我的追问下,缘姐姐这才告诉了我实情。

    原来,十八年前的缘姐姐,之所以会与那个世界的寻缘在同一天死亡,就是因为她的这位二师妹朝雾,给她送了假药,她这才在闭关修炼的过程中,走火入魔身亡。

    只是,在她身死的那一刻,只以为自己修炼出了岔子,并没有想到,自己真正的死因,会是被人投毒。

    她苏醒之后,以为自己是一个穿越者,突然来到一个陌生之极的地方,醒来之后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柯姐姐。

    那个时候的缘姐姐,已经停止了呼吸。

    柯姐姐以为她死了,正伏在她的床边痛哭,突然看到缘姐姐诈死坐起,柯姐姐吓呆了,便是不由分说立马回去请了长甄仙子前来,这才机缘巧合,阻了正想杀朝雾偿命的长甄,便也连带着朝雾,也知道缘姐姐复活了。

    复活的缘姐姐很懵比,长甄仙子发现了她的异常,见缘姐姐行动怪异,口说奇词,于是怀疑弟子被人夺舍的她,专门请了老宗主华言仙尊来此,在他的独门法宝引魂灯之下,缘姐姐毫无保留的,说出了所有实情。

    她也叫寻缘,可此寻缘,并非彼寻缘,以为自己是穿越者的缘姐姐,相信了自己的穿越,于是连带着她身边的一干人等,也认可了她的说法,于是,如何处理缘姐姐,就成了一个大问题,而缘姐姐也从他们的口中,明白了寻缘为何走火入魔的真相。

    那并不是一个偶然,而是因为从小与她齐名双姝的二师妹朝雾,在听信三师妹炽翎的挑拨之后,偷偷把帮她领取的修行仙丹,降了品质,二师妹朝雾想要的,是想降低大师姐的修行速度,而后自己反超之后,自己当大师姐。

    可她没想到的是,三师妹炽翎却是因为常年不受看重起了毒心,趁机掉包,给她的仙丹里偷偷投了毒,故此,缘姐姐才会在之后修炼的过程当中,中毒去世。

    真凶炽翎已经跑路,躲进了自己家族,溜之大吉。

    被利用的帮凶朝雾悔之莫及,只能选择一死,给缘姐姐偿命。

    只是这个时候,缘姐姐复活了,尽管她拥有过去寻缘三十一年的记忆,可长甄仙子一门,却很难接纳她,于是之后的这十几年间,缘姐姐没有任何可以自由出行的权利,只能呆在天玄剑宗里,不得外出。

    而免于一死的朝雾,这些年间却是一直在自我悔恨,不仅对自己自轻自贱,发了狠的想办法帮大师姐还魂,就连缘姐姐,也因为不是大师姐本人,而屡屡遭她嫌弃。

    听了缘姐姐的叙述,我以为朝雾来了之后,还是会跟缘姐姐口中所说的那样,一言不合就横眉冷目,口出恶言。

    只是眼下看来,却是完全不符,怎么看,朝雾都是一副战战兢兢,犹豫紧张的模样。

    我这边还在不解,缘姐姐却是若有所思,只温和给她倒了杯茶,问道,“前线与沙乐城路途遥遥,你此行来,可是就你一人?”

    “不,乔河书院的善水仙尊刚好要去一趟龙王宫,得知我要过来,就捎了我一程,前脚刚把我放到沙乐城门口,后脚,她就走了。”

    “噢,是这样,看你风尘仆仆,真是辛苦了。师父她老人家可好,现在还在前线吗?”

    “不,她九天前接了一个任务,回宗了,按照师父的脚程,只怕再过五六日,就能到宗了。”

    “噢,是这样……我看你好像很紧张的样子,是不是师叔给你的信件里说了些什么,比方说,其实我不是穿越者,而是引魂者之类的?”

    朝雾一震,猛的起身,我吓了一跳,还以为她那表情是要动手,忙跳到桌上挡到缘姐姐的身前,试图保护,可下一刻,我却发现是我想多了,因为她只是起身后退方便下跪而已,倒是我猛的跳到桌上鸡飞狗跳,一个滚身,茶壶杯子都翻了一片,仙茗外倾之间,缘姐姐大呼小叫。

    “我靠!阿矛你在干嘛!”

    “我……”我一时语塞,只能指着朝雾实话实说,“我以为这家伙要对你动手,我想保护你的缘姐姐。”

    缘姐姐愕然,看了看单膝跪地错愕的朝雾,一声苦笑,“小傻子,我才不需要你保护呢,就凭你,哪能保护我呀?”她拎起我,歉意的对着朝雾笑了笑,“不好意思朝雾,我弟弟太冒失,傻乎乎的。你起来吧,我看你应该是想给我赔罪的样子,有什么话,你还是起来说吧?”

    “……”

    朝雾默然,看缘姐姐自顾自的擦桌子帮我擦狼毛,摇了摇头,“朝雾确实是有想给您赔罪的心思,这次师叔写给我的信件当中,确实隐含了关于你并非是穿越者的事情,我很震惊,于是一路催着善水仙尊,夙夜不休而来。方才上午刚到沙乐城,我就迫不及待去找了师叔,从她的口中,听到了阿矛母亲的猜想。我知道,这只是一个猜想,并无实据,可我相信不管是我,还是师叔,一旦听了这样的猜想,就必然会对您生出愧疚的心情。一个凡人,都能看出您与地球寻缘有脱不开的联系,我们这些自诩聪慧的仙人,却是刻意不作多想,您说,难道我们不该赔罪吗?”

    “我明白,只是——”

    “是什么猜想,说给我听听。”

    一声清亮的声音突然平地而起,我看了看缘姐姐,发现她懵了一刻,又看了看朝雾,发现她也是愕然,这是我才意识到,刚才说这句话的人,并非她俩。

    “什么人!”

    “什么人!”

    两人同时大喝,拔剑做出防守的姿势,我正疑惑间,忽然我的后颈被人拎了起来,同时我的身后,也传来了方才那个声音,“不用紧张,是我。”

    我们三个同时望去,我所看到的人,是一个约摸二十五六岁的蓝衣女子,而两位姐姐却是在看到她之后,同时露出一脸见到鬼的表情。

    “师父?!我靠,你怎么在这儿!”

    “师父?!您为何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