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廖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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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一诺千金

    廖叔笑笑道:“店铺不比批发商,他们拿的货远比批发商要少得多,而这也符合你们低产量的现状。你们一个月大概能制出一两百个成品,而店铺往往一次进货二十到五十个不等,做生意的没有蠢人,倘若他开一个店在那里一个月还卖不出区区几十个,那他的店铺也就没有再开下去的必要,所谓房租补偿也就无从说起。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在合同上写明卖出不足一半才会给予补偿的原因。”

    双全叔问道:“那退货怎么说?”

    廖叔说:“先前我已说了,店主最怕的就是货物积压,据我所知你们这个所谓的木镇子虽然是木制材料,但放的时间久了木质就会变黄,从而影响美观进而影象价格对吧?”

    我们几人闻言连连点头,我心想看来廖叔这段时间的确是做了不少功课。

    廖叔继续道:“既然店主害怕货物不好卖造成积压那我们就想办法给他们解决这个问题。之前你们说起过下铺村的那位苟老爷子将产品分在不同的时间段卖给不同的批发商,从而错开资金回收的时间,让其公司整体资金链能够保持不断。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我们也可以借鉴借鉴,你们每个月的产量大概可以卖给至少四五家商铺,那么你们同样可以分在不同时间段把货物卖给不同的商铺,这个时间可以是五天也可以是十天,只要保证这些商铺不会在同一天退货就成。

    “这样一来,即便真的有那不如意者想要退货,你们也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将店主退的积货转卖给别的商铺,一家卖不动,不代表别家也卖不动。而那时你们就完全可以摆脱批发商的控制,并且可以拥有更多的商铺资源,因为我们给出的条件对他们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他们没有理由拒绝。”

    听到这儿我兴奋的说道:“我明白了廖叔,说白了我们这赚的其实就是时间差的钱。我们可以把货隔十天分别出售给不同的商铺,当一家想要退货的时候我们就可以把这批退的货转卖给另外一家。但正如廖叔所说他们开一个店铺在那儿不可能一个月还卖不出几十个,所以真正退货的其实不多,就算是真有卖不出去的来退货,咱们顶多就是原价收回木镇子转手一卖的事儿,并补贴他们百分之十的房租。看似是咱们吃了点小亏,可仔细想想这换来的却是销路的畅通,毕竟要是按照廖叔说的那个方法来签合同我想没有哪个店铺会拒绝。”

    郝村长闻言也是眼睛一亮道:“要是这样咱们就算卖高点,现货现款只怕他们也愿意呀。”

    老李叔道:“提高价格就不必了,现货现款那是肯定的。”

    廖叔道:“之所以这么麻烦,说到底你们想要做大就不能太过依赖批发商,得走出自己的一条路。否则一旦出现什么状况,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将处处受制于人。”

    我们几人闻言认同的点了点头,可不是吗,就像我们之前不同意先货后款人家就不收一样,确实是有些憋屈。

    双全叔沉吟少许,忽然说道:“廖小哥,你这主意是不错,可万一苟老爷子那边也学咱们我怕咱竞争不过呀!”

    廖叔说道:“苟老爷子能把摊子铺这么大绝非愚人,他不会盲目跟风,否则只会是死路一条。”

    我们几人闻言互看了一眼,皆是有些不明所以,只能愣愣的看着廖叔,然而廖叔却并没有要给我们解释的意思。

    牛老三眼珠子转了转问道:“那个廖小哥呀,这法子我觉得有点冒险呀,你能保证行得通吗?”

    我闻言不悦的瞪了他一眼,是我们求着人家帮忙的又不是人家没事上赶着指挥的,现在人家给出了建议你又提出质疑算怎么回事儿?

    廖叔闻言也不恼,笑笑问:“你所说的保证指什么?”

    牛老三想了想憨笑道:“那啥,就像那个韩信一样,一诺千金嘛。”

    我没好气的纠正道:“那是季布,季布一诺千金。”

    牛老三哈哈一笑道:“对对对,季布一诺千金。”

    廖叔点了点头沉吟少许,说道:“刚刚牛大哥说想要一个保证,还引经据典,说了一个季布一诺千金的典故。”说到这儿廖叔环顾了我们几人一眼继续笑问道:“那么我想问问诸位季布一诺为什么是千金而不是万金或者是万万金呢?”

    我们几人闻言皆是一愣,这我们哪里知道!

    最终还是郝村长以开玩笑的口吻说道:“可能是它就值那个价吧。”

    我们几人听罢都笑了。

    不料廖叔却点了点头,一脸认真的看向郝村长道:“郝村长说的不错,正是因为它就只值那个价,多一分都不值!”

    我好奇的问:“廖叔,这什么意思啊?”

    廖叔道:“承诺是什么?保证又是什么?承诺是未来,保证是未知,对未来的未知数做出保证本身就是一种不负责的行为。假设我向你们承诺明天会帮你们办一件事,那么在没有任何意外的情况下我明天自然会去遵守诺言,这就是承诺。可如果明天到来之前我出现了意外或者被别的什么不可抗拒的事儿耽误了呢?我还能履行诺言吗?这就是未知数!季布此人我只能说他比普通人要重视承诺,但还远远达不到说到做到的境界,这就是为什么他是一诺千金而不是无价的原因。

    “而我既非先知,亦非神人,无法预料将来的事儿,冒然给你们做出承诺或者保证在我看来都是欺骗,如果你们觉得这样的承诺对你们来说有用,那我不介意给你们一个。”

    我愣愣的张大了嘴巴,郝村长他们几人也好不到哪儿去。

    我看众人情绪似乎都有些低落,暗道不好,看向廖叔满脸苦涩,心说,廖叔呀廖叔,虽说你说的有一定道理,可有时候我们需要的并不是保证而仅仅只是一个安慰罢了。这下倒好,你倒是落了个磊落,可我们就惨了,眼看这好不容易拉起来的老弱残兵还没出征呢气势却先弱了几分,这还怎么干?看着众人沉默的样子我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应该说点什么。

    我干咳两声,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说道:“那个…廖叔说的没错哈,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绝对的事儿,但这做生意还是得讲究一个概率问题。就刚刚廖叔所说的这个法子风险固然是有,但就概率而言成功的机率还是很高的嘛。”

    郝村长也适时的拿烟杆指了指牛老三骂道:“你个憨货,去年老杨头上山放牛被自家牛给顶死了算不算风险?前几天刘婶走路绊了一下直接摔了个半身不遂算不算风险?他娘的这人生来就是个风险,干啥事没没风险?真有那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能正巧不巧砸你牛老三头上?”

    郝村长一番狂轰乱炸直接将牛老三给顶懵了,我在一旁实在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来,老李叔等人更是毫不掩饰的哈哈大笑起来,一时倒也是将这尴尬的气氛缓和了几分。

    牛老三闻言也不恼,捞了捞头,看向廖叔道:“那啥…廖小哥,咱没啥文化别人怎么说咱们就怎么信,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理,你别介意哈。”

    廖叔摆了摆手道:“无妨,我只是把事实说出来而已。”

    郝村长打圆场道:“廖小哥别跟他一般见识,这人就这样读了上了几年小学就喜欢卖弄。”说罢瞪了牛老三一眼语气严肃道:你就别卖弄你那点子学问了,不懂听着就是了,你别没事找事啊,就按廖小哥说的办。”

    牛老三哪还敢有半句话呀,连连点头称是。

    之后我们又商量了一些具体事物的分配,本来是由我跟郝村长明日一早去拜访廖叔的那位朋友张律师,牛老三则跟双全叔老李叔一同去二手市场看看改板机与刨木机,顺便看看木材。可牛老三一听我们要进城死活要跟我们一起去,说是要长长见识。但我却是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小九九,按理说我们去找人家帮忙肯定是要请人家吃饭的,这才是牛老三一定要跟去的目的,我也懒得揭穿他,郝村长最终实在拗不过他只得同意让他一同前往。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今天老李叔怪怪的,具体说不上来,就是感觉心情不太好。他们走的时候我特意扯了扯老李叔的衣袖,老李叔会意故意放慢了脚步,待郝村长他们几人走远了才转头问我:“咋了小东?”

    我说:“不是我咋了,是老李叔你咋了,今天怎么怪怪的?”

    老李叔叹了口气道:“没啥,就是你双全叔让牛老三掺合进来,我这心里有些不舒坦。”

    我不解道:“老李叔,这牛老三虽说平日是讨嫌了些,但毕竟是一个村的,他要是真能改了那些坏毛病拉他一把也未尝不可呀。”

    老李叔瞟了我一眼,摇头苦笑道:“你双全叔要是真想拉牛老三一把我李老二又岂是小心眼之人?可惜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呀!”

    我问:“这话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