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嗲精每天在反派怀里嘤嘤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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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落魄小姐的复仇对象(8)

    迎亲队伍的最前方。

    穿着一身大红喜服,坐在马上的晋源没有在意周围的窃窃私语。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几日总是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可是,盈盈好好的,周围也无人捣乱,生意也顺风顺水的,还能发生什么呢……

    “老爷,老爷,不好了——”

    晋源心头狠狠一跳!

    “吁——”

    他立刻拉住缰绳,回头望去。

    只见管家从队伍的后面跑了过来,累得那叫一个气喘吁吁。

    “出什么事了!”

    别人都劝他不要禀报,可是管家是清楚这个新老爷是有多么在乎那位夫人的。

    所以,他一收到夫人差人送的信,就连忙赶来。

    “老,老爷,是,”管家咽了口唾沫,急急地拍了几下胸口给自己顺气,继续道:“夫人去赵家老宅了!说……说是要寻短见,临死前想要再见老爷您一面!”

    晋源眼中流露出震惊的神情,“你说什么!”

    盈盈!

    她到底要做什么!

    晋源不顾后面人的阻挠,跳下马离开迎亲的队伍。

    他用力地推开围在街巷里看热闹的众人,头一次觉得这条路竟然那么的长。

    盈盈,等我。

    等我。

    千万不要做傻事。

    “盈盈!”

    牧枝枝猛地睁开眼。

    看着面前空无一人的荒宅,眼里闪过一丝迷茫。

    她刚刚······

    好像听到晋源的声音了。

    发觉她有点恍惚的模样,1888担忧地问出口。

    【188:宿主,你没事吧?】

    牧枝枝摇摇头,忽略掉喉咙下的苦涩,一步步地走进了赵家。

    ……

    不远处的巷子里嘈杂一片,唯有牧枝枝面色淡然地坐在赵家小楼走廊的尽头,半个身子都悬在了半空中。

    她望着远处那被打乱的迎亲长队,喃喃道:“晋源,太过痴情……是对你最大的惩罚。”

    “老爷!”扁担是听从管家的吩咐,带了人从钱家来的,恰好与晋源在巷口汇合,二人还未说话呢,他就先发现了不对。

    扁担驻足,颤颤巍巍地指着一个方向道,“夫,夫人,是夫人……”

    晋源顺着他的手指望了过去——

    只见他心心念念的盈盈,穿着一袭鲜红的嫁衣正慢慢起身,站在了护栏的外面,黑发如墨披散在肩头,微风拂起她的发丝,在空中飞扬。

    “盈盈……”

    似有心理感应般,他那还未过门的娘子遥遥与他相望。

    在与牧枝枝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晋源竟然读懂了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盈盈在与他告别!

    “不要······”

    “不要!”

    他飞奔上前,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小楼的下方。

    晋源心惊肉跳地看着站在高处的牧枝枝,他用自己平生最温柔的语气,轻声道,“盈盈,有话我们好好说你先下来好不好。”

    牧枝枝静静看着他不语,不但没有后退,反而又向前挪了一小步。

    “危险!”晋源紧紧盯着她的脚,脸色越来越沉,“盈盈,听话,不要闹了。你是不是还在怪我,这样好不好,我不娶妻了,我这辈子只要你一个。以前的事你不是还要找我算账吗,你先下来好不好……不要用这种方式。”

    瞅着纹丝不动,丝毫没有被他说服的牧枝枝,晋源满眼血红,生怕她失足掉下来。

    “盈盈······求求你······下来,嗯?”

    牧枝枝嘴角勾起残忍的笑,忽然转过身张开手臂,就像一只断了羽翼的鸟儿,从小楼上一跃而下。

    “盈盈!”

    晋源顾不得自己会不会被砸到,拼死接住了牧枝枝。

    两人一同倒在地上,牧枝枝底下的人闷哼一声。

    哎。

    牧枝枝在心中叹气。

    晋源,何必呢。

    她想要从他有力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可是试了好几下也没有成功。

    “嘶——”晋源突然冷吸一口气。

    “盈盈,别动······我胳膊伤到了。”

    即使到这个时候,晋源也不舍得凶她一分。

    他现在满心的心疼。

    心疼这个傻姑娘竟然用这种方式伤害她自己。

    明明做错事情的人是他。

    该受到惩罚的也是他。

    他躺在地上缓了一会儿后,才用一只手将牧枝枝从他的身上扶了起来。

    “盈盈,有哪里摔到了吗。”

    “盈盈?”

    牧枝枝仰起头满眼温柔地看着他,可话语却那般的锋利与冷漠。

    “晋源啊,你究竟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呢?”

    晋源身子一僵,扯了下苦涩的嘴角,“盈盈,你在说什么啊。”

    看他拙劣的演技,牧枝枝无奈摇头。

    晋源从不是个蠢货。

    他不是分辨不清她和赵盈盈的区别,他只是……

    在骗自己罢了。

    “晋源,我从来都不是什么赵盈盈。”牧枝枝沉声道,“你也是知道的,不是吗。”

    “不,不是的,你怎么就不是赵盈盈了……”你若不是,又怎么会知道我跟她的所有过往。

    “盈盈,知道我要娶别人你心里不舒服,但是我答应你,等回去,不,我现在就去退婚,你不要生气,不要再说这种话了。我——”

    晋源突然顿住,面色惊恐,难以置信地看着牧枝枝的脸。

    她明亮的双眸、秀气的鼻子、不涂抹口脂却依然红润的嘴唇······

    都在一点点地渗出血迹。

    他慌张的用衣袖想擦掉她脸上的乌血,可是他无论怎么擦,都不及它们流出的速度,很快他的整个衣袖全部都脏了。

    怎么会这样?!

    “别做没用的事了。”牧枝枝虚弱道。

    她早就做了双重保险。

    之前借着在医馆给房启疗伤的机会,向1888要来方子,自制了毒药。

    在她跨进赵家大门之时,便以服下,为的就是等晋源的出现。

    听1888说,此毒是令人死状最为凄惨,以至于到最后连人的骨头渣都留不下的那种呢。

    牧枝枝的痛觉虽已经被1888屏蔽了百分之七十,可那如同割肉取骨的疼痛还是让她痛吟出声。

    她止不住的战栗,手指痉挛。

    “快去找大夫!”晋源朝着身后的扁担怒吼。

    扁担也没想到,事情一下子变成这样!

    在晋源喊出第一个字音的时候,他就已经向外跑去,“大夫!大夫!快来人啊!”

    ……

    怀里女人身上的温度越来越低,好像身上的血都要流干净了一样。

    晋源害怕地埋在她的发丝,哆嗦道,“别死,我不许你死!”

    他越发的觉得,这次一定要失去她了。

    不行!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

    晋源神色癫狂的,不顾自己断了一条胳膊,脚步踉跄地抱起牧枝枝。

    看着面前着急要带她去找大夫的晋源,牧枝枝气息微弱道:“没用的······”

    “盈盈,别再说胡话了,大夫一定能救你的!”

    晋源抱起牧枝枝就往外跑。

    可是,他的脚步才迈出一步,就猛地顿住了。

    只因怀里的女人又说了句话。

    “晋源,此毒……无解,是我······特地为今天准备的······”

    “赵盈盈,你!”晋源目眦尽裂,悲鸣声似杜鹃啼血让人听之落泪,“你怎么那么狠得下心如此对我!”

    牧枝枝痴痴地笑了起来,“到现在你还在自欺欺人,她啊……是被你亲手送进去的,你忘了吗?她是一个连被针扎都受不住的官家小姐,怎么可能在那牢里活下来。”

    “她死了······”

    “赵盈盈早就已经死了。”牧枝枝无力道。

    她的眼前已经模糊一片,连晋源的五官都区分不开。

    “终是大仇得报!”牧枝枝望向在风中飞舞的红色盖头,眼底带着荒凉,心底却又感到解脱,“安息……赵盈盈······”

    “不——!!”

    路人皆知,这半年来发生了几件大事。

    一,就是钱府未过门的新娘被人置于街上无人问,最后还是娘家人骂骂咧咧地带走了他们的女儿。

    二,赵家是被人冤枉的,主谋正是前任钱老爷——钱富虎。

    三,现任钱老爷不知何故,大婚当日去了一趟赵家,便被女鬼索了魂去,得了失心疯,整日疯疯癫癫的,一直闭门不出。

    但也有一小丫头说,不是女鬼,是世上最温柔、最美好的仙子,她替赵家洗清冤屈后,便回到了天上。

    大家对此都嗤笑不已,对于他们来说,还是坊间的传闻更有意思。

    小丫头气急,没事就使唤一个教书先生替她讲。

    渐渐地,倒还真的有人信了。

    ……

    钱府。

    一位下人小步地跑进后院,“管家,李家又派人来了。”

    管家正毫无形象可言地坐在石阶上晒太阳,一听见“李”这个字,都难受得不行。

    他立刻站了起来,像被人踩中了尾巴般,暴跳如雷!

    “轰走,统统把他们轰走!”

    自从半年前老爷拖着一块血嫁衣回来后,不论是他还是随行的扁担,都像被人抽走了魂一样,整日里浑浑噩噩的。

    扁担倒还好,不过月余的时间,就能和他说话了,可是老爷却每况愈下,安排好所有的事情后,就将自己反锁在了他和夫人一起住过的院子里。

    偶尔夜深人静时,还有微弱的恸哭声传出来。

    他因为一直没看见夫人回来,便在扁担好了以后质问他夫人她人呢,可谁知,一向八面玲珑的扁担,竟然抱着他痛哭了起来。

    再加上从赵家回来后的老爷闭口不谈与李家的婚事,他便以为是李家对夫人下了狠手,把夫人害死了。

    所以他对李家没有丝毫的客气。

    反正老爷已经放下了话,他光办事就对了。

    在一旁一直低头不语的扁担,想起那日的惨状,至今都心如刀割。

    那日,他好不容易拉着最近的郎中走进院子时,恰逢那往日的美人只剩一段细指在晋源的掌心化作一滩乌血的情景。

    那一幕,恐怕他这一辈子也忘不了了。

    那么美好的女子,绝代佳人,竟然选择了以那么痛苦的方式离开了人世间,一点念想都没留给晋源。

    是即使死别……

    也要不复相见的意思吗。

    想到那日在血泊里坐了很久很久的男人背影,他突然有些可怜他了。

    扁担望了眼一脸难办的下人,哑声道:“请他们回吧,老爷不会让别人进门的。”

    说完,他望向依旧很偏僻,一直紧闭的院子,眼里闪过一丝的怜悯。

    虽然他不知道老爷和夫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可他能看出来……

    那个院子里的人,都死了。

    不是字面上的。

    而是,那个男人他的心、他的魂,都跟那天穿着嫁衣赴死的女人一起去了。

    ……

    阴暗的房间里,没有一丝的光亮。

    晋源像一具干尸一动不动,眼睛却紧紧盯着一个方向。

    他的身体已经干瘪,嘴上满是皲裂,整个人没有一丝人气可言。

    早在牧枝枝决心赴死的那一刻,她就带走了晋源周身所有的生机。

    那满是血污的嫁衣,早已成了硬硬的黑色血布。

    可它依旧被人珍惜地挂在墙上。

    这半年来,晋源就是每日看着那件嫁衣,折磨自己不能入睡。

    即使身体承受不住,睡了过去,可在梦里,也只是重复那一日的所有情景罢了。

    这是他对自己的惩罚,他在替牧枝枝裁决自己。

    他为自己制定了最可怕的酷刑。

    如果说,牧枝枝是早死早解脱的话,那他就是在慢性自裁,每一分每一秒折磨自己的机会他都不愿意放过。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他以为用最惨烈的方式离开人世间的女人,正在虚无的地方苦苦等候着他。

    “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牧枝枝坐立难安的,在个人空间补给站当中质问1888。

    以前每一次的任务,最快的时候她甚至可以无缝衔接,可这次!

    她吃了那么大的苦才完成的任务,却迟迟没有给她下发去下一个位面的通知。

    牧枝枝双手用力地拍在乱码显示台上,她冷着眼阴狠道:“1888!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我的任务到底完成没有!”

    1888躲在数据的后面瑟瑟发抖,它此时在心里不断的诅咒晋源。

    老大啊,快咽气吧!

    求求你了!

    要不然它是真的要顶不住了!

    就在牧枝枝所有的耐心彻底消耗殆尽、1888诅咒了晋源233333次后,红色警报声突然在补给站内响起。

    【警告!警告!】

    【检测到位面任务对象数据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