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慕南溪捏着掌心尚余有温度的二十文钱，笑着道，“我要去集市上卖皮子了，有人要跟我一起去的么？”

    几个孩子全都默不作声。

    他们都怕极了，也都讨厌极了这个后娘，恨不得再也不要见到她，怎么可能陪她出门呢。

    鬼知道后娘是不是打算到外面打他们，让他们干重活累活，或者干脆直接卖掉他们。

    老宅里屋静谧的可怕。

    墨城和墨鹊对视了一眼，他们年龄较大，想得也多，生怕后娘一气之下再发起脾气，犹豫着要不要自我牺牲一下跟过去算了。

    就在这个时候，几个孩子中年龄最小的墨歌左看看，右看看，慢吞吞的从床上蹦了下来。

    其实慕南溪想带墨城去，但老大默不作声，老五又主动跳了出来，她心底一感动，把墨歌抱了起来。

    二三岁的小姑娘，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只有别人孩子一岁时的个头，抱在怀里轻飘飘的，惹人怜爱。

    “那我就带小五去了。”

    慕南溪大声宣布的同时，心底也存了几分赌气。

    让你们都不跟我亲，回头我给墨歌买吃的，你们可都别羡慕。

    其他四个孩子同时松了一口气，或同情或感激的望着主动站出来的墨歌，直到母女两个出门。

    实际上，墨歌，“我是谁？我在干嘛？”

    人家只是想要尿尿啦，为什么要抱着人家出门。

    一直到坐上了牛车，墨歌还有些发懵，口齿不清的问道，“娘，娘，去哪。”

    她年纪小，忘性也大，之前只是被打怕了，所以才一看到慕南溪就哭。

    可随着慕南溪几次温和以待，小小姑娘慢慢的没那么畏惧，也敢和她说话了。

    “去赶集。”慕南溪摸了摸她的头，从怀里掏出去掉包装的面包片，“歌儿吃的肉最少，饿了吧，吃口面包。”

    墨歌眼前一亮，什么尿啊屎的全忘了，抱着松软的面包就是一顿啃。

    坐在前头赶车的大叔瞄了一眼慕南溪，不屑的一撇嘴，嘀咕道，“演给谁看呢。”

    慕南溪只听不问，仍旧稳坐如山。

    约莫半个时辰后，西阳镇到了。

    她抱着墨歌下了驴车，在集市转了一圈。

    今天是大集，从早到晚都有人卖东西，卖肉卖菜自是不必说，还有卖糖葫芦卖糕点的，离老远都能闻到香味儿。

    墨歌一看见这些就双眼放亮，却又不敢说什么，只能悄悄的咂摸了一下小嘴。

    慕南溪故意逗她，“小五想不想吃糖葫芦啊，想不想吃桂花糕，想吃就叫娘，娘给你买。”

    墨歌的双眼顿时绽放出无与伦比的光芒。

    她期盼的望向慕南溪，小小的叫了一声“娘。”

    “哎。”慕南溪眉开眼笑的应了，掏出一枚铜板，买了一个糖葫芦。

    同时在心底感慨，还是年龄小好哄好骗，这要是几个大孩子，肯定怀疑她是在钓鱼执法。

    唉，当人家的后娘难，当一个洗心革面的后娘，更难。

    经过几番打听后，慕南溪终于找到了收动物皮毛的铺子，她抱着墨歌走进去，却没有立马拿出黑羊皮，而是仔细的看了一圈周围其他客人的交易，在心底暗暗地估摸了下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