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黄泉九十九刑
回院子过晚的安十四当然免不了被倩玲珑一顿数落,连带着墨雨的事情一道解释无数遍后,待到倩玲珑终于困得不行了,十四才得以被放过,与墨雨一同回到偏房。
让墨雨这个娇气却不愿承认的大小姐睡在还算柔软的床上,十四直接席地而坐,在识海中以意识运转黄泉九十九刑的第一刑。
意识进入到巨大、漆黑的牢房中。与人等高的位置有几束即将被黑暗吞噬的灯火摇摇欲坠,正中间则是一把宽大的木椅子,木头早就因为潮湿而腐朽,十四仔细观察,发现上面还有黑色的不知何人的血迹。
“若要承受黄泉的第一个酷刑,便落座吧...将你的识海完全放开,意志力松弛。”
从上空传来一道声音,指引着十四修炼心法。
十四照做,矮小的身材落在高大木椅之上甚至还有些滑稽。然后将自身意志力放松,魂力不再外放,简而言之便是精神上完全不设防的状态。
“闭上双眼吧,无尽的黑暗和虚无将让你的恐惧加深...第一刑!”
“叮”的金属碰撞声响起,刹那间十四的双手双脚和腰部全都被椅子中的机关固定住,铁制的镣铐完全锁定了十四的身子。
“嘻嘻嘻嘻嘻...”
周围传来了似鬼又似人的奸笑,萦绕在十四耳边的回音甚至都久久不愿消散。
“体会我的痛苦吧...体会我的痛苦吧!不...你根本不知道我的痛苦,你根本不知道!骗子!骗子!啊啊啊啊啊啊啊!”
“让我先来,这个人类归我了!我先来!”
“皮!皮!把他这细皮嫩肉扒下来!看到他这生灵的气息我就觉得恶心!快让他现出原形!哈哈哈哈哈!”
“就这么定了!就这么定了!把他的皮取下来吧!”
......
在识海内部的独立牢狱内,十四静静地听着这些小鬼都算不上的死灵的尖叫与笑声,等待着自己的第一道酷刑。刑罚来临的前夕才是最煎熬和痛苦的时间段,况且是闭上眼睛完全不去看周围的环境的时候。就在这样的高压下,十四竟然感觉识海中停滞不前的魂力前进了。意志力在此刻得到锤炼,哪怕刑罚尚未开始,都会对魂力的前进产生影响。本停留在灵感星和体感星辰中央的魂力线路继续前进,知道离灵感星辰只有三分之一路程的时候停了下来。
只在意魂力前进的十四才注意到周围环境,却发现一切都寂静起来,连火焰燃烧的声音都消失殆尽。
然后是刀刃从什么地方抽出的声音。
“啊!”
第一刀精准地命中了十四的肋骨前的位置,狠狠地切割下去,疼得十四差点昏过去。
两牙一咬,能感觉自己魂体得牙龈都快出血,但眼前已是冒着金星。
“嘶...啊!”
第二刀,专门选择了大腿内侧这个人体不经常受伤的位置,从大腿根一路侧切到小腿肚。
第三刀、第四刀、第五刀...
“停滞的...魂力...前进了。”
十四在昏死之前看到自己的魂力即将到达灵感星辰,前路上的虚无已经消散,灵感星辰迷蒙在虚无中,隐约能看到时不时闪亮的内部。
......
在星辰中,十四看到了未曾设想过的泡影之梦。
身着新郎官红装的他与大红嫁衣的缺魉儿相拥在周围开满牡丹的圣坛上,人们为他们的仪式欢呼。
身后是身为伴娘的缺痴儿,看向姐姐的目光中带着羡慕和祝福...
喝彩声、仙雀啼叫的祝福、就连天宫都为他们带来了阳光,洒下祝福的雨水...
“雨水...”
十四这样想着,场景也随之变换。
雨滴浇灌在十四和魉儿之间,倏地,乌云密布带来黑暗,天上一阵惊雷震响——短暂的光明中,他看到缺魉儿和缺痴儿被两把长剑钉在高台上,鲜血从上方滴在他的脸上...
......
“不要!!!”
伸手想要抓住魉儿的胳膊,却察觉自己一个起身,竟是从床铺上坐了起来,场景变换为自己的房间。
“原来是做梦了么...”
摸了摸自己的大腿内侧和胸口,没有发现刀割的痕迹。
“大清早的叫唤什么呢...亏我昨天把你从地上拖到床上来,吵死了!”
可能是梦境过于真实的缘故,让十四没发现身边的冰冷。注意到时,已经把墨雨吵醒了。娇气的大小姐翻了个身,嘟囔了几句又继续睡下。
墨雨将十四抱到床上和她共寝,也是让十四意外。
“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啊...”
每每想到这个特点,脑海中总能浮现出那两位灵族的姐姐,再结合昨晚自己做的梦,让十四一阵不寒而栗。
“希望不是真的啊...”
从床上起来,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十四忽地想起来了最重要的事情。闭眼进入识海,两颗闪亮的星辰中间流通着魂力,虚无被分隔开来,正是自己的体感星辰和灵感星辰。
“我的魂力...”
调用魂力感知自己的周围,十四能发现他的魂力更加精纯,魂力所到之处连房屋内部的结构、房梁哪里出现缺漏都看得一清二楚,这就是灵感星辰的威力——当然,也只有十四的灵感星辰有如此强大的感知能力。
恰巧山下的鸡鸣声传来,让十四听得清清楚楚。
从偏房边的杂货间中取出大笤帚,十四在外院开始清扫。
在此期间,他同样也练习着魂力的使用。魂力一收一放间,细数着灰尘扬起的颗粒,与灵力有形有色、威力无穷的姿态相比,魂力就像无形的细线,在每个细枝末节处穿起无数个宝珠,连成宏伟的篇章。故而说武者灵力与魂力修炼缺一不可,乃是取长补短、互补互助的关系。
在练习中,十四对于灵感星辰的使用更上了一层楼。原本的他也曾开启过灵感,但是只是作为战斗中察觉敌手动向的工具罢了,如今随着魂力的上升,也发现了灵感更多的用途...
“既然灵感能探查物体内部结构,那么如果我以魂力探查规则呢...”
这样想着,十四的魂力释放出去,竟然在周围形成了一个力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