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顾，我敬你一个。”陈爸举起茶杯对着顾燃。

    因为陈卫国刚出院，顾燃又要开车，所以陈墨就把酒换成了茶水。

    “叔叔，您喝茶，我不能喝茶。”说着，顾燃从包里拿出一瓶酒，陈墨看了一眼：“伏特加？”她忙摁住顾燃：“你什么时候买的？”

    陈墨心小声嘀咕：“难怪刚才结账的时候总觉得钱对不上。”

    顾燃掏出手机就给陈墨转了1000块，陈墨立刻瞳孔地震：“喂！干嘛呀？”

    以为自己是霸道总裁老板吗？陈墨立刻点了拒绝：“说好了请你的，不要试图贿赂下属。”

    陈墨看顾燃都把酒倒进杯子里了，她用手挡住杯口：“你一会儿不是还要开车吗？”

    “离得这么近，我也可以走回去。”顾燃把陈墨的手拿开：“而且，也可以打车啊。”

    “哎可是。”陈墨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希望顾燃喝酒，她总觉得喝了酒，顾燃和爸爸关系会更亲近，而且今天这顿饭会吃很久，她虽然不讨厌顾燃，但对他并没有别的想法，她不希望他们之间有太多莫名其妙的氛围感滋生出来。

    “小顾，你想喝喝就行，别怪叔不能陪你喝啊。”陈爸摁住陈墨；“小墨你怎么回事，就算不能开车，在家里住下也没事儿啊！”

    陈爸指着另一间房间说：“小顾，你今晚就住这间卧室就好了。”

    说着，陈爸笑着给小顾倒上酒：“别嫌小就行。”

    “不嫌，但是我一会儿还是要走的叔叔。”顾燃觉察到陈墨的异样。

    “小顾，你多吃点。”陈爸边说边往顾燃面前夹了各种菜，这让陈墨不由得酸起来：“爸，我看要不然我和顾燃拜把子，让他当我弟弟吧，这样你又多一个儿子。”

    “你这丫头。”陈爸敲了陈墨头一下。

    顾燃连忙摆手：“不，这肯定是不行的。”

    陈墨看着一向冷漠大帅哥人设的顾燃突然慌神的表情，不禁笑了出来。

    “小顾，不管怎么说，还是得谢谢你。”陈墨见状，这顿饭也是不可能很快吃完的了，她吃饱了便走到旁边看电视，她不时侧头看看顾燃和爸爸，有一瞬间觉得还蛮和谐的。

    要不然，真得和顾燃拜个把子吧。

    顾燃虽然喝了酒，但是酒品很好，陈墨有点儿想使坏也总是被顾燃发现。

    “好家伙，是个厉害角色。”顾燃心想。

    “小顾，你不知道，我这个病这么突然，我真怕我有个万一，小墨她一个人可怎么办啊。”陈爸边拍了拍顾燃，“还好有你和晓思，陈墨有你们这样好的同学和朋友，是我们的福气。”

    顾燃自然看得出来陈爸是个重情谊的人，所以并没有阻止陈爸一次又一次给自己道谢，他只有一遍遍回应他是应该的。

    “我啊，亏欠小墨太多了。”陈爸突然哽咽起来：“小墨她妈走得早......”

    “爸！”陈墨打断陈卫国：“你说这些干什么，吃饭不就是要开开心心的吗。”

    顾燃轻轻拍拍陈墨：“你让叔叔说吧，他也想有个说说话的人。”

    其实陈卫国倒不是一个爱和别人诉苦的人，这么多年都沉默寡言，陈墨妈妈的事情他也从未向别人提起，只是当他见到顾燃的第一眼，就由衷喜欢这个孩子，他觉得他十分亲切，也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样。

    陈墨阻止顾燃继续倒酒：“别喝酒了，喝点茶吧。”

    顾燃看向陈墨，陈墨发量很多，卷曲的长发搭到胳膊上，一双大眼搭配小巧力挺的鼻梁，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忽闪着，她一直都这么好看啊。

    顾燃把水壶抢过去，陈墨第一次那么近距离看到顾燃的左手，他的手骨节分明，手指很长，但是手上有一些浅浅的增生疤，像是受过外伤的样子：“我自己来就好。”

    “小墨，我看顾燃今晚喝了这么多酒，你一会儿就收拾一下那间卧室给他，别让他再跑一趟了。”陈爸对顾燃的人品非常认可，印象也好，觉得这孩子实诚又优秀，而且帮了自己这么多，总想着多对他好一点。

    “嗯。”陈墨没有再反对。

    陈爸本想和陈墨收拾一下餐桌，发现顾燃几乎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小顾，你是客人，不能做这些。”

    陈墨没想到顾燃这么个大网红居然还会做家务，她接过去碗筷：“你去休息吧。”

    “休息？”顾燃愣了一下神：“我准备走了。”

    “叔叔，您早点休息，我得走了。”顾燃看了看手表，已经晚上十点半，他没想到能和陈墨爸爸聊这么久，在两个人才刚认识的情况下，他居然已经和她的家人这么相熟了。

    虽然陈爸一直要让顾燃留宿，但顾燃仍然担心这样对陈墨影响不好，还是走了。

    顾燃走到楼下，发现陈墨正在楼上看着他，他对她挥了挥手。

    陈墨沉默了一下才挥手回应。

    虽然和顾燃已经相处了一段时间，彼此也像朋友一样，但是顾燃的出现打乱了陈墨太多原有的生活轨迹，她仍然不太适应。

    陈墨看到顾燃还是去了他家楼下的民宿，也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吧，她心想。

    顾燃虽然酒量早就被练出来了，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洗完澡躺在床上，顾燃盯着天花板发呆只觉得天旋地转......

    顾燃做了一个沉沉的梦。

    “喂，小棠啊，我今天不能给小墨开家长会去了，工地上今天要赶工，我得在现场勘测。”陈卫国给李棠打了个电话。

    “啊？你这人不早说，幸亏今天忙完了。”李棠嘴里抱怨着陈爸打电话说得太晚。

    “嘿，我这不也是临时......”陈爸哄着李棠：“你去吧，领导去参加家长会比我小喽啰这效率可高多了。”

    “就知道嘴贫。”李棠笑了：“行，那我去吧，你别管了，记得吃饭啊。”

    “遵命！领导！”陈卫国边打电话边做了一个经历的表情，周围的工友都笑嘻嘻地看着他，陈墨爸妈的感情非常好，陈卫国工地上的人也总开玩笑说他是个老婆奴。

    “对了小棠，你骑车慢点儿！”陈卫国不放心，又打回去一个电话：“骑车一定要慢一点！”

    “知道了知道了，天天罗里吧嗦。”李棠嘴上驳着陈爸，心里却暖暖的。

    冬天骑电车还是很冷的，但是陈卫国给李棠绑了两层厚厚的挡风被，还给她安了一个超亮的大灯，冬天天黑的早，李棠骑着车天就渐渐黑了。

    “你个孬种！”李棠骑车的速度减缓了一点儿，她隐约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个大人正在训斥一个男孩。

    “啪”李棠距离近了一些，她看到一个化着浓妆的女人给了那个男孩一巴掌，男孩双拳紧握，但是也没有反抗一下。

    李棠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个女人抓起男孩的胸口就要甩出去。

    李棠立马停车阻止她：“喂！你干什么！”李棠的出现让男孩觉得很意外，李棠像一个女战士一样维护他，他抬头望着她，觉得李棠就像发着光的太阳一样耀眼温暖。

    李棠觉得这个女人很可疑，哪有对自己孩子下这么大毒手的？

    “喂！你这是干什么？”李棠看了眼时间，还很充足，她今天一定要帮帮这个男孩，男孩眼角也有青紫，看来平时没少被这个女人打，而且这么冷的天，他就只穿了一件校服，没有穿厚实的衣服，实在太可怜了。

    化着浓妆的女人白了李棠一眼，接着把男孩往自己身边一抓，她的指甲修剪的很长，李棠看到她的指甲陷到了男孩的脖颈，瞬间生出一个血印儿。

    “有你这么当妈的吗？”李棠挡在男孩前面，一把抓住了女人。

    “用你来管什么闲事？”女人被李棠抓住非常不满意，甚至还想对李棠大打出手，男孩突然冲到马路中间：“顾金兰！你再没完没了我现在就被车撞死！”

    说着，一辆车急驶而来，李棠借着电动车上的大灯提前看到了驶来的车，她冲过去一把推开了男孩。

    “阿姨！”男孩吃痛地扶着膝盖，他看见不远处的李棠已经躺在血泊里，他使劲儿想要爬过去够到她就昏了过去。

    陈墨在学校里焦急地等待爸爸，她还不知道今天是妈妈来开家长会，其他同学的家长已经陆陆续续签到坐到教师，唯独爸爸还不来。

    她有一些焦躁和生气，认为一定是爸爸忘记了。

    “陈墨”班主任走到陈墨面前：“你的家长还没来吗？”

    “老师，我可以借用一下你的电话吗？”陈墨乖巧地站在老师面前，马尾梳得很高，边讲话边摇晃。

    “可以，你要给爸爸打电话是吗？”班主任和蔼地拿出手机递给陈墨。

    “嗯！”陈墨接过手机：“谢谢老师。”

    “喂喂？小墨啊？”陈卫国接起电话，他以为李棠早就到了学校。

    “爸爸！你怎么还不来啊？你是忘了吗？”陈墨焦急地问爸爸。

    “今天我让你妈去了呀？”陈卫国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没去吗？”

    “没有啊！”陈墨急地跳脚：“家长会这都开始了，妈妈也还没来。”

    陈卫国的心里咯噔了一声：“墨墨，你听爸爸说，你和老师说今天爸爸妈妈临时有急事去不了了，改天爸爸妈妈会单独去找老师一趟，好不好？”陈卫国慌张地挂了电话，开始一遍遍打着李棠的手机。

    “喂喂！爸爸！”陈墨更加生气了，她急哭了，13岁的她自然想不到妈妈会遭遇不测，她只觉得爸爸敷衍了事，就这样挂了电话实在是太过分了。

    陈墨一脸红着脸去给班主任解释，班主任并没有怪罪陈墨，全班同学旁边都坐着家长，唯独陈墨是一个人。

    陈卫国终于打通了电话，电话那边是一个男人的声音，颤巍巍地回复着陈卫国：“你......你好”

    “对不起，对不起。”电话那边的男人由于太激动，陈卫国听不清楚：“你沉住气！李棠怎么了！？”

    “我......我撞了她，她现在在医院。”

    陈卫国绝望地跑出工地，在路边打了个车，他浑身发着抖让司机快一点儿，司机也很给力，很快就把他载到医院。

    陈卫国给了司机100块钱现金，没有等到司机找钱就跑进了医院。

    “李棠！”陈卫国看着李棠身上插满了管子，他刚想推开门跑进去就被拦住了：“现在正在抢救，请不要进来。”

    陈卫国跪在外面哭了起来。

    接电话的男人走到陈卫国旁边，小心翼翼地拍了拍陈卫国：“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陈卫国抬眼看了一眼男人，他原本怒火中梢，但此刻也全没了力气。

    某种程度上来讲，他甚至感谢这个人没有肇事逃跑，而是第一时间把她送到了医院。

    “准备除颤”

    “病人有心跳了！”

    病房内医生正在紧急抢救，陈卫国站在外面焦急地等待。

    “病人暂时恢复生命体征了，但是还是要特别注意，创伤很重，今晚非常关键。”医生走出来和陈卫国说：“病人家属可以进去了，如果病人醒了也要保持冷静，不要让病人情绪激动。”

    “好的好的，谢谢医生，谢谢，谢谢。”陈卫国使劲握着医生的手道谢。

    陈墨班主任的电话已经去了好几个，但陈卫国迟迟都没有接听，陈墨已经感觉到爸爸妈妈可能是出了什么事儿，她焦灼地等待爸爸能接听电话。

    “墨墨，对不起啊，爸爸把你忘了。”陈卫国好不容易接起了电话：“墨墨，你把手机给班主任可以吗？”

    “刘老师抱歉，小墨的妈妈路上出了车祸，能不能麻烦您把小墨送到医院来，我实在是脱不开身了。”陈卫国和李棠的父母都走得早，他也没有其他亲朋好友可以帮忙。

    “好的好的，您放心，我这就带她过去。”班主任立刻准备带陈墨走。

    “那个老师，麻烦您先别告诉陈墨。”陈卫国勉强地和老师说着。

    “老师，我爸爸妈妈出事了是吗？”陈墨像等待判决一样站在老师面前。

    班主任摸了摸陈墨的头：“没事的，你爸刚才说出了点小情况，我现在带你过去，好吗？”

    “嗯嗯，谢谢老师。”陈墨坚强地点了点头，但她的心里充满了不安。

    由于晚上光线暗，这条路上的路灯一直没有修好，几天前刚下过雪，道路上的冰雪还没有完全划开，刘老师骑车的速度很慢。

    陈墨看到前面不远处围着很多人，有一辆车停在那里，还有映照在冰雪上格外显眼的一摊血迹以及......不远处一个很亮的灯。

    那是妈妈的电动车！陈墨心里咯噔一声，她立刻回头盯着地上的一滩血，刚才经过那附近她似乎听到有人说：“哎呀，这地太滑了，而且没有路灯，啥车根本来不及......”

    陈墨心里默默祈祷，千万不要是妈妈，她心里已经紧张到不行。

    果然老师把她带到了医院，她已经猜的差不多了，她慌张地跑到陈卫国身边，陈卫国还没来得及安慰陈墨，陈墨就已经哭了。

    “小墨，你听爸爸说，等会儿进去不能哭，妈妈已经没事了。”陈卫国安慰陈墨：“陈墨是个坚强的大人了，好不好？”

    “嗯嗯，好。”沉默抽泣着，她有些自责刚才一直在心里责怪妈妈没有按时来开家长会，她小心翼翼地走进去，但是看着妈妈因为受伤肿胀的脸，她心里顿时心疼地不行，还是哗哗地落下了眼泪。

    但是她答应过爸爸不能哭，她只能强忍着不发出声音。一旁的陈卫国更是在偷偷抹眼泪，父女俩坐在床边守护着李棠，李棠逐渐醒了过来。

    声音很小：“墨墨......老陈......”

    陈卫国和陈墨双双起身看着李棠。

    “妈妈”陈墨握住妈妈的手，陈卫国轻拍着李棠：“没事了，都没事了。”

    李棠眨眨眼，艰难地吐出两个字：“不哭......”

    陈墨点点头，陈卫国忙去叫医生，李棠叫住他：“老陈......等”

    “老陈......听我说，照顾好墨墨，也照顾好自己......”李棠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陈卫国带着哭腔：“说什么呢，你能好的。”

    “陈墨，我去叫医生，你陪陪妈妈。”陈卫国带着欣喜和担忧出去。

    “妈，妈！”陈卫国在走廊里就听到了陈墨的呼喊声，陈墨慌了神，李棠刚才说了几句话，心电图机显示屏突然变成0，医生护士慌忙赶去抢救，陈卫国和陈墨绝望地站在一旁。

    “意识很弱！”

    “准备电击！”

    “还有微弱呼吸！”

    “病人有大出血的迹象，立刻通知血库和家属要立刻输血！”

    一名护士跑出来：“病人家属”

    陈卫国和陈墨立刻站起来：“我们是。”

    “现在病人出现大出血的情况，要立即止血，病人是什么血型？”护士即刻问道。

    “B型血，我们都是B型血！”陈卫国立刻回答：“我太太她怎么样了？”

    “情况不容乐观，我们立刻通知血库，医院现在没有足够的血量，你做好准备，因为情况十分危急。”护士赶紧拿给陈卫国一张同意书。

    陈卫国看了一眼差点昏过去，陈墨扶着他：“爸爸！”

    陈卫国瘫坐在地上，他不知道该不该签，他害怕他会永远的失去陈墨的妈妈。

    “爸，签吧！”陈墨蹲下满是哭腔。

    “陈卫国”陈卫国艰难地签下了字。

    “陈卫国，现在需要输血，你先跟我们来。”一名护士来带走陈卫国。

    “爸爸！”陈墨不舍地松开手：“爸爸，没事的，妈妈会没事的。”

    陈卫国愣愣地点点头，他坐在输液室，心里充满了过去的回忆。

    小棠你可一定要撑住，你才38岁，我们还要过一辈子的......

    陈墨呆呆地坐在手术室外面，她什么都不敢多想，只能一遍遍回想刚才妈妈和她说的话。

    “快！继续！”

    “病人现在意识几乎丧失了！”

    “病人瞳孔开始散了！”

    “没救了，瞳孔完全散了......”

    抢救室灯灭了，一个医生走了出来。

    “医生，怎么样了？”

    医生沉默了两秒，摇了摇头：“我们已经尽力了。”

    “妈！”李棠的遗体被推出来，陈墨扑倒在李棠身上，她的眼泪簌簌地流下来，12岁的陈墨从此再也没有了妈妈，她只顾悲痛，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爸爸因为接受不了打击直接晕了过去。

    “陈先生！”一名护士立刻叫人把陈卫国抬走。

    “爸！”陈墨回头看见晕厥的爸爸连忙跑过去，她刚失去了妈妈，不能再丢了爸爸。

    她全程陪护陈卫国，直到陈卫国醒来。

    “小墨......”陈卫国缓缓睁开眼睛：“我是做了一个梦吗？”

    陈墨手上拿着医院开具的死亡证明久久没有松开。

    她当然知道爸爸有多爱妈妈，陈卫国虽然不是什么特别有本事的男人，但是他对李棠和陈墨都非常疼爱，是非常幸福的一家三口，也正因如此，她和爸爸才会格外痛苦。

    陈墨紧握双拳，她回想起妈妈临终前对她说的话：“爸爸，那不是梦。”

    陈卫国闭上眼睛，眼泪从他眼角滑下：“是我对不住小棠。”

    陈墨和陈卫国都沉默了。

    陈卫国和李棠是经人介绍才在一起的，但是陈卫国始终忘不了他们那个年代的时候，李棠就是个女中豪杰，热心肠、善良又洒脱，在他心里，李棠是个满身闪光点的女人。

    他年轻那会儿跟了个项目，结果老板迟迟不给结账，后来居然还跑路了。陈卫国原本都想吃了哑巴亏了，但是李棠不服，硬是拉着陈卫国跟了那老板跑了好几个城市追上了他。

    90年代，交通和通信并不发达，李棠就四处打听，和陈卫国一路坐绿皮火车和客车，就么找到了那个老板。他看着李棠和陈卫国一身灰尘，李棠因为手脚麻利，鞋子上都破了几道口子，但仍然气势汹汹地对着他，那男人见状是又怕又汗颜：“算了算了，看你们也不容易，我给你们钱。”

    而且那无赖是真恶心，不仅原本4000块钱被压缩到3000块钱，嘴上还调戏李棠：“你是个女中豪杰，但你身后的那个男人可真是不行啊，跟着他能有什么好啊，要不跟我吧？”

    陈卫国一听瞬间恼了，拿起一块砖头就冲那男的头上去:“哎呦喂，杀人了杀人了！”那男人本就是个无赖，瞬间就开始演起来。

    陈卫国看见周围有人听到，他一时慌了神，李棠见状立刻大喊。

    “老陈，快跑！”

    两个人拔腿就跑，那个无赖老板也没有追上来，两个人大口的喘着气互相看着对方哈哈大笑。

    陈卫国边回忆边落泪，他艰难地坐起身来，他想再去看看李棠。

    “爸，你现在要先休息。”陈墨眼泪婆娑地哀求爸爸。

    “我再去看她最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