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菲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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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词(十四)

    (一菲日记)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人也一波一波的转换,一菲不知道物是人非是什么意思,自从上次去医院以后,一菲对酒的态度就有了克制,好吧,一菲在有度的饮酒以后,觉得自己的心情变得舒服多了。

    酒可以改变人,

    酒可以毁灭人,

    酒可以拯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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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唐词之小狗)

    我养了一只白色的博美小狗,名字叫“小啾啾”。之所以取这个名字,是因为刚买来时候它才两个多月,像小鸟一样整天哼哼唧唧的,叫声很小发出的声音就是“啾啾”,体积也非常小巧。

    现在已经20个月了,是只成年大狗了,但是最重时候还是只有3.5千克。

    小啾啾毛长长的绒绒的,浑身雪白,只有两只小耳朵的毛偏黄,四个小脚丫就像画上的水彩画,小脚掌错落有致两个淡黑色三个淡红色,非常漂亮。特别是脸型小巧偏圆,两只眼睛圆溜溜的,鼻子漂亮得就像人工安上去的假鼻子。每次带着它出去,所有人都赞不绝口,都在情不自禁的说:“太漂亮了”,太好看了,“太可爱了”,颜值之高,可见一斑。

    小啾啾吃东西相当的挑食,小时候吃狗粮,几个月后啃过骨头以后再也不吃狗粮,把肉切碎拌饭给它吃,可它总是把肉扒拉出来吃掉,饭就剩着。好在它的食量很小,一小根火腿肠都可以吃两顿。它也喜欢吃水果,还喜欢喝酸奶,我每次吃什么都省一口给它吃。

    小啾啾永远不甘寂寞,只要我在家,要陪着它玩。我把它的玩具扔出去,它像箭一样的纵出去叼回来,它追我的时候不管我跑得有多快,它永远在我脚面前。喜欢亦步亦趋的跟着我,走到哪里都在我脚边,不注意还常常踩着它。踩着它可不得了,它惊叫一声跳起来就一口咬住我的脚,不过,它只是条件反射的反击,不会重咬。

    最有趣的是,我洗漱的时候它就把我的拖鞋叼来递给我,我不接就拼命的往我脚上塞,这还不算,有朋友来,它开始会追着叫个不停,等人家坐下了它又跑过来脚上闻闻亲亲,然后又跑去把拖鞋叼来给朋友,不接它就一直叼着拖鞋哼哼唧唧的往脚上放,客人会笑着说:“你是不是要叫我换拖鞋呀?太聪明了!”

    小啾啾最喜欢的就是出去遛,一开门。一下就蹿出去追都追不着它,如果没有牵狗绳,它跑一段会停下来等我,但永远追不着它,跑起来像一只小白兔,比小兔子快,像箭一样就射出去了!它安静的时候就懒洋洋的躺在地板上。我曾经给它拍了一组写真,其中有两张照片的名字就是:静如处子、动如脱兔。

    小啾啾还能听懂人话,有次它不听话,我骂它:“再不听话不要你了,把你丢出去当流浪狗!”它两个眼睛睁得圆溜溜的看着我,我也恶狠狠的瞪着它,几秒钟后它的眼睛里慢慢的漫上了水雾,眼泪几乎滴出来,看着让人心疼死了!

    我心情好的时候,摸着小啾啾的绒毛,逗着它玩,增添了许多快乐;心情不好时候,跳着闹着的小啾啾也会突然安静下来,然后稍微偏着头看着我,眼神满是探索和不解。

    当然,小啾啾也有让我苦恼和气愤的时候,我如果有事从早到晚才归家,或者没有时间理它,它就会把一些东西乱咬乱扔,或者故意到处大小便。有一次还把我种的植物咬断扔地上,我知道它是生气了才这样。

    大部分时候,我的小啾啾都是可爱的,让人忍不住想抱它摸它,有时候抱着,它就乖乖的在我怀里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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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菲日记)

    一菲,你变了。

    是的,我变了,我以后要克制饮酒了。

    为什么?

    医生说,我会死在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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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唐词之花)

    我乡下的姥姥只识得一种“花”——小桃红。桃花和杏花自然是不算的,它们开出花朵,原本是为了结果子用的。小桃红却是不一样的,它从四五月里初放,一直开到七八月间,只是为了好看。北方的庭院,鲜见花木,乡间的女人大多和我姥姥一样,讨来小桃红的种子,撒在房前屋后,甚至移几棵苗,栽在矮矮的泥巴墙垛上,不浇水,不施肥,它们大多都能长得小擀杖一般粗细。一大蓬红得发亮的枝干,碧绿狭长的叶子,开红花,开粉红花,开白花。有蜜蜂在花间传粉,到了来年,三种花色就开到一个枝条上去了。

    我姥姥一辈子生了8个儿女,留在身边的有6个,病死一个,还有一个女孩,我应该叫二姨的,在陕西逃荒时为了给孩子讨个活路,送给了一户好人家。我妈说,解放后我姥爷去寻过,收养的人家早已不知去向。那边的街坊问,小孩子可有什么记号?我姥爷说,手上包着红指甲——那染红指甲的颜料,就是小桃红的花朵。

    如果不张罗着找这个孩子,兴许就没什么事。可既然去了,就成了一桩心事。那一年,我姥姥整整害了一年心疼病,她总是一边做活计一边捂着胸口喊疼。好像有着某种心照不宣,那一年院子里的小桃红开得格外美艳,到院子里来的人,都会被那一蓬蓬鲜活的生命招惹得不能自已。但谁想采一朵都不行,姥姥仿佛要把所有的花留给那个失去的孩子。花儿败落了,花苞里的种子一包一包地收了藏了,一直到她死去,院子里的小桃红始终茂盛地开着。平常若是有人讨要,便只管摘了去。只是我妈和小姨们却从不动那些花朵,仿佛那是她们的姐妹。

    记得我小的时候,我姥姥仔细地摘来眉豆叶子,将小桃红花砸成泥,加点白矾,悉心地包扎我的九个指甲。右手上的星星指(食指)是不能包的,包了会烂眼——我姥姥不信命,一辈子不让人看命,但她相信祖辈传下来的那些经验。每次给我包完指甲,却总是不停地絮聒,包了红指甲的孩子,会是有福气的孩子。小桃红辟邪,染了小桃红,孩子就会无病无灾了。

    也许,唯一能给她安慰的,就是送人的那个孩子染了小桃红。

    用小桃红染指甲,自然是很慢,得扎裹一天一夜,若是不小心脱落了,还得重新包一次。我们那个年纪的小女孩,指甲好像大部分都被小桃红染过。一定要有耐心,为了好看,一天一夜也小心忍着。小指甲被包得油润润的,红明透亮。小姑娘们见了面,不约而同地举起手来炫耀,美得如同小手开花。小桃红的汁液渗透到骨头里,怎么洗怎么磨都不会褪色,指甲被一圈一圈地剪去,指尖处剩下一轮红色的小月牙,像极了小桃红的芽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