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有位蒸汽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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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

    王浩然在家里闭关修炼了两天,这几天边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马赛是没什么好事儿。

    三兄弟开展侦探活动的第一天过去了,这天他们的成果可以说是一般,但确实是解决了不少问题,即便是嫌疑人的范围依旧不能锁定,但也有了大致的趋势,那就是拥有正常人类无法比拟的手长,不排除有使用器具的可能,那么范围可以限定在某些畸形人和能够弄到器具的人群之中,进一步的锁定嫌疑人需要亨利的社交圈信息,残念的是,亨利没有社交。

    这么以来,庄伟这个过来买雕像的人就很有意思了。

    根据博物馆和当地艺术家协会的证言,亨利是个落魄的人,他几乎没有亲戚朋友。

    那么庄伟的老板为什么要找亨利这个没有名气的人买雕像呢?

    以上,是探案第一天的总结。

    爱克思曼写完总结,瘫在了椅子上,写完这个代表他从侦探状态中脱出了,现在是个懒鬼,希望能睡上一觉。

    今夜无事。

    第二天一大早,三兄弟被敲门声挨个叫起来,卡西莫多等他们集合完毕,宣布了一个消息。

    “买走雕像的人查到了,是三十岁左右的成年男性,不是马赛人,有人看到他登上了前往王都的列车,算时间应该抵达了有些日子了。另外,我们还是弄到了这张照片。”卡西莫多说完,又递过来一张照片,这是博物馆长和一个阴郁男人的合影,他们的后面就是那个亨利的怪异雕像了。

    三兄弟大清早的被揪起来还是很难受的,但在正事面前这也算不上什么了,强行打起精神,爱克思曼这个带头大哥接过了照片,拍摄的人技术似乎有些问题,照片看起来很模糊,两个人物的脸部看着很不清楚,但有意思的地方在于,那个雕像居然好似被印刷在照片上的意义,爱克思曼看清楚了雕像的每一处露出来的细节。

    另外两兄弟也凑过来看,他们看到的和爱克思曼相差不大,很显然,这是一张以后面那个被挡住了大半的雕像作为主角的相片。

    爱克思曼试探着问:“那个摄影师……”

    “他疯了。”卡西莫多的表情十分凝重:“若非如此我们也不会这么早来打扰,博物馆的馆长昨天下班——也就是我们去找过他们之后,出了车祸,几乎没有呼吸了,现在正在抢救,目前我们知道的只有一个人曾经还见过哪个雕像,卡文迪。”

    卡西莫多严肃的说:“即便我们派遣了一整个小分队去保护卡文迪先生,但面对这样的诡异,我实在不得不去怀疑那些巫师……”

    “这么一来的话,事件就升级了啊……”爱克思曼皱着眉毛,“涉及到巫师,就不在我的能力范围了啊……”

    卡西莫多赶快接茬:“不能那么说,各位侦探能够发挥作用的地方还有很多。”

    顿了顿,卡西莫多说:“今早我们会组织会议商谈,希望邀请各位派遣一个人作为代表旁听,卡文迪先生也会到场——预计在一小时内组织开展会议,各位谁和我们一起去开会。”

    开会这事儿,大家都不想的。

    “这事大哥当然是当仁不让,对吧。”说话的却不是爱克思曼,是艾科西斯曼这个臭弟弟。

    爱克思曼:“……”

    “那就我吧。”毕竟是大哥,有事儿他不扛着谁来呢。

    卡西莫多点点头。

    一小时后,众人到齐,卡文迪也是安然无恙——他胳膊都好了。

    会议开始。

    “各位,此次会议是想集思广益,没有邀请大队长等人,就我们几个小队长,和这两位协助者代表,共同商议。”卡西莫多继续说:“这张照片上的阴郁男人,遭遇意外的两个无辜民众,亨利案和越来越多的事情牵扯到一起了……”

    斐浪叹了一口气,怎么又整幺蛾子。

    “所以你希望说什么呢。”莱奥插嘴。

    卡西莫多对着他点点头说:“这个阴郁的男人,我去查过城卫队那里的出入记录,根据他们的说法,没见过这个男人,这家伙张的很有特色,如果见过就不会忘掉——城卫队的人是这么说的。”

    “所以呢,那个人是偷摸进来的?他出城也没有记录吗?”说话的是斐浪,他刚被插嘴。现在很难受,加快语速说完了话。

    卡西莫多叹了口气:“对不上,之前那批失踪案弄得记录乱七八糟的,有人去登记了,有人没去,再说他们被绑走的时候也不可能登记,谁也不知道谁是谁了。”

    “这,查不了啊。”斐浪思考了一秒钟就放弃了。

    会议没能持续很久,一来卡西莫多缺乏有利的信息,二来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

    这场会议浪费了大半个上午,还是散会了。

    要说成果……

    实话实话不太行。

    散了会,卡西莫多也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办才好,转而去询问侦探们的意见。

    “爱克思曼先生,这之后,我没有什么主意了,你有什么好建议吗?”

    爱克思曼眨眨眼:“一直这样绷紧脑子的话,其实反倒想不出好主意。上午还剩下一点时间,也做不了什么,放松放松吧。”

    卡文迪是想摸鱼的,当即点了点头。

    卡西莫多眨眨眼,稍加思索,还真就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摆摆手说:“那就等到中午,都吃过饭了再说这事儿吧……”

    这倒也是无奈之举,他们的确是没主意了,这么一通乱来的犯人把他们的思路打散了把线索打乱了,就是真的全部信息都给足了,现在也是没什么办法去搞明白,因为心思都放到摸鱼和懊恼上了,现在放松一下身心,反倒是好主意。

    卡西莫多也懒得回到家里去,凑合着去了办公室,闲的没事翻起以前的卷宗来。

    顶上头一份就是火车轨自杀的那个案子,这案子没法结案,他一直放在最上面。

    “三个傻小子轻生最后运气好活了一个的案子。”卡西莫多总结了一下,然后突然反应过来,那个孩子不还在医院躺着呢吗?他进城的时候登记了?

    没有!

    爱克思曼诚不欺我!这次休息的值了!

    卡西莫多没了心事,兜兜转转的混过了中午,等到下午的时候,去到爱克思曼等人下榻的旅馆,挨个把人给叫出来,分享了自己这个想法。

    然而……

    “我明白了……但是这样的意义是什么呢?”爱克思曼很疑惑的说:“怎么说呢,就算是这样我们也没法判断凶手。另外,我有了想法,不如我们抛开这些东西,专注于亨利的案子——至少要解决一个案子才好办吧。”

    卡西莫多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有的好点子居然毫无作用。

    说实在的还挺让人难过。

    “那么……我们就去看看吧——已经收起来保管的证物。”卡西莫多点点头。

    四个人去了证物室,等待工作人员拿出那些证物——亨利死前怀抱着的那个人像雕塑,一些记事本。

    爱克思曼端详了一会儿这个雕像。

    “这玩意,这是谁雕刻的能看得出来吗?”

    这个问题不是没有人考虑过,然而……这东西的个人风格及其强烈,其上所展示的极端疯狂的神性与人性的混杂,是不从之恶的极致,这样的绝美,即便是毫无艺术修养的普通人都能够感受到,这也正是这东西的可怕之处,他散发这怪异恐怖的恶心气息,勾引起人类最本质最前沿的思想,但只有灵感足够高的人,才能够接受这样的知识……

    爱克思曼显然不够格。

    这个问题是无解的,没有人能够雕刻出这样离经叛道的物件,是什么样的人做出来的呢?所以人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最后还是卡西莫多开口了:“之前我们有询问过当地的艺术家协会和艺术博物馆,这东西不属于任何一种已知的艺术风格和流派,应该是个人作品。”

    爱克思曼点点头,但是他还有一点疑惑:“啊……这个会不会是死者的作品的呢?之前从照片中看到的那个雕塑不就是亨利的雕刻么?我觉得很类似啊。”

    “残念,并不是这样的,如果只是类似,那么又如何会被评定为一种风格呢?”卡西莫多解释说:“能够精准的锁定一个人的那种个人风格,是难以模仿的更加内在的东西。”

    爱克思曼眨眨眼,“是这么回事儿啊。”

    “嗯,这东西不是任何人的雕刻作品。”卡西莫多皱着眉,“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吗?”

    言下之意是,如果没有办法,这个案件的影响又不大的前提下,是可以强行结案的,但作为疯子嫌疑人的庄伟,大概率会被关到死。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案子是在维护庄伟,杀人不过头点地,他就算是凶手,用了这么残酷的手段杀人,也不会判处无期,而是直接绞死,干脆利落。

    爱克思曼似乎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至于他的两个兄弟,现在好像吃了哑巴药一样,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这个案子,大概确实是没有希望了。

    ……

    边城,今天是周三,王浩然下午需要去上上课,摸摸鱼。

    他和蒸汽姬大抵是放弃了温和的潜入李易家里的计划了,现在可能会有后续的计划,但大概率不打算继续在这个人身上死磕,王浩然准备今天在老师的宿舍呆一晚上,看看小学部教学楼的情况。

    这事儿他和光头哥说过了,讲自己家里有事情,希望这周三连着把三节体育课上了,问能不能和体育组的人换班。

    那必须可以啊,小学部的体育课有时候都不用出来,跟人家主课老师说一声来都不用来啦。就这么王浩然换到了两节高中部的体育课。

    并且他运气不错,换到了李易的那个班级的体育课。

    大成功!

    那么首先的,一年级三班的体育课,这节课和李易的体育课重叠,王浩然一次性就上了。

    熟门熟路的去了一年级三班的教室,残念的是今天没有语文老师来上课,所以要出去上体育课。

    大踏步走进去,照例是拍了拍手呼吁大家看过来,王浩然轻咳一声说:“这节体育课,咱们到外面上。”

    底下一片小孩激动的很,除了小佩可。

    正说着说,又来个女老师给门推开了,这人比那个语文老师年轻许多,长相也出众些,不过依然没有脱离普通人的层次,这边王浩然刚邪说把课程给你上,女老师好像才反应过来似的,退了一步说:“同学们先去上体育课吧,我和体育老师说两句。”

    孩子一下更开心了,这节课是体育老师的反杀!

    叽叽喳喳的跑出去,王浩然吆喝了一句让他们安静点,这帮人就蹦蹦跳跳的不见踪影了。

    “你就是那个新来的体育老师吗?”女老师问他。

    王浩然点点头,“是我。”

    “我听我哥说过你,那天下午我其实也在。”冷不丁的冒出来这么一句话,王浩然一愣神,还没反应过来,接着就听这女老师说:“我代替我哥哥向你道歉,他做事太唐突了,另外,我同样真诚的邀请你加入我们的组织,哪怕你稍微有一点点的兴趣的话,今天放学,我会在校门口等你。”

    说完,这姑娘就跑路了,王浩然本想拦住她问清楚,但现在是上课时间,思考了片刻他还是决定去给孩子们上体育课。

    毕竟,今天他还有李易的体育课要带领,高中生的体育课不太需要老师操心,按照那个老师的说法,他们应该已经在外面站好队伍,等待老师来了。

    那就更要快点了!

    王浩然小跑到操场上,看到自己班上的孩子们在操场门口自发的站成了队伍,不免得有点埋怨那个女老师耽误了自己的时间,赶快过去招呼了一声。

    “孩子们站的很整齐啊,那什么,班长有没有,班长来一下,其他人自由活动。”王浩然叫出了这个班的班长,带着他在操场里找到了自己之前带队站的位置,差不多是一个方向,“就这啊,下一次带队到这边,今天是这第一次上课啊,你们不知道位置,下一次就知道了啊。好了就这个事儿,你也去玩吧。”

    说罢,他又急急忙忙朝着李易的那个班级走过去了。

    却说李易女扮男装,身边没人知道他是女的——这人其实是转校生,他之前的高中不是现在这个——这人站在男生的队伍里显得矮,所以占据了最边上的位置,眼瞅着王浩然瞄到了自己,火急火燎的赶过来,恨不得赶快解散了,她能变装逃去女厕所避开这个家伙。

    没别的,这人太变态了,之前厕所的那事儿她还历历在目呢。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对于李易的心态来说是崩溃级别的打击,他眼睁睁的看着这个老不羞的王八蛋站到了自己班级的前面,停了下来。

    “同学们,我今天代替你们老师上这一节课……不好意思啊,耽误了点儿时间,今天就直接解散吧。”王浩然也不知道看谁好,就干脆尽可能的不故意盯着李易,但是李易多精明啊?她一眼就看出来王浩然还在关注她,混在同学堆里面,逃也似得走了。

    王浩然却是懒得理睬她,这孩子估摸是油盐不进的,这小学部的事情不一定和他有关系,但他身上肯定有事儿。

    这却又是王浩然刚刚得出的新结论了。

    简直就是乱来,这家伙就没个死主意。

    虽然只想混过这一天,安然蹲到晚上实地探索一番,但是王浩然这家伙前一次的过度行为,让李易的被害妄想充分的自由发挥了,实际上之前的那次半夜行动失败了之后,这孩子甚至精准的怀疑到了王浩然的身上,一下子被这个可能性击穿的李易,现在看到王浩然都会下意识的发怵。

    毕竟,之前也尝试过,她的能力似乎对王浩然起不到很大的作用。

    这时候,她和妹妹小佩可暗地里聚集到一块了,篮球场的人很多,不过一年级的孩子们大多是在看,这些孩子偶尔还会上场被欺负一下,不过小佩可不会做这种事情。

    现在的小佩可在旁人眼里是不存在的,只对李易可见。

    李易找了个平坦些的石头坐着,小佩可就隐身坐在她的腿上,她在班级男生中的人设就是安静,不爱说话,很少参加运动,在女生们的眼里就是不好相处,有些怪癖。

    因为她毕竟是个女孩,所谓的怪癖是他不得不处理一些女孩子需要做的事情的时候产生的言行举止的不匹配。

    总之这是个几乎没有朋友的家伙。

    “那家伙又来了,他还说这节课他代理了我们的老师……我在想是不是我们的老师以后都不会来我们班上课了,他有可能直接就成了我们的老师——这样就更加方便去压迫我了。”李易贴在小佩可的耳朵边上,嘴巴及其微小的动着,旁人几乎看不出他是在说话,即便听到了也只会以为是无意识的呢喃。

    但实际上,她是在和自己的妹妹小佩可说话。

    小佩可听了很生气,她小声的说:“我去教训一下他!带我去找他。”

    李易才不去呢,王浩然在她眼里太可怕了:“别去,他不是一般人,我的幻象甚至有可能对他没作用……你知道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看到他的眼睛,我觉得他不是个好人,我就发动了能力,让他陷入到我的幻象里,但实际上的结果是,他不受我幻象的限制,他是没有变化的,他甚至知道我是幻想的主体……我猜他也有可能看到的你。”

    小佩可到现在只遇到过一个能看到自己的男人。

    这件事情她和李易说过,从此以后他就被禁足了,没有李易带着不允许出门。

    小佩可才不信:“我不相信我们学校的老师也能看到我!那个人他不一样,是小概率事件!”小佩可这个年纪却掌握了几乎远超同龄人的知识,这和李易的教育脱不了关系。

    李易也不知道王浩然是不是能看到,但不管怎么说,万事小心为上。

    她再次拒绝了小佩可的要求,并且顺便提出了别的话题,两姐妹干脆聊起天来。

    “说起我之前看到一个很便宜的玩偶……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买给你。”李易转移话题的本事一般,很生硬,但事实是,这很有效。

    小佩可果然转移了注意力:“那是一只很大的熊吗?”

    “那是一只熊,但是我想……”李易拖了一会音,小佩可的脸色都变了几变,然后她才接着说完:“那会是一只超级大熊!只要一件衣服的钱,我们放学去买那个吧?”

    小佩可重重的点了点头。

    李易的金钱来源很大部分是那些“被害人”的财产的变现,实际上现在李易的家里有很多现金,她不敢去存钱,即便有人在暗地里帮他摆平了很多事情,但她一直不知道,是什么人做的,于是就和无事发生一样。

    但发展到现在,李易的被害妄想症已经越来越过分了,帮助她的人就更加不能露出马脚了——幸运的是李易现在越来越熟练了,他们需要出手的次数变得很少。

    ——可悲是,李易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以及助人为乐者的工作量变大了。

    两姐妹正聊的开心,李易为数不多的朋友注意到了他的“孤单”,组队凑了过来。

    青春期的男孩总是很容易成为朋友。

    可惜是李易是个过分早熟了的女孩子,她本能的抗拒这些带着善意的社交。

    “你一个人坐着干嘛呢?”这是李易为数不多的朋友,不过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个自来熟罢了,李易当他是朋友也就是因为他是个纯种哈士奇,经常做出一些笨拙的事情来。

    其他人和李易虽然不熟悉,但大家都是一个班级的男生,也都附和着说:“对啊对啊,来和我们一起玩吧。”

    李易只是摇摇头,“我身体比较病弱,就不晒太阳了,你们玩的开心就行,我看着就很开心了。”

    这是完全的社交辞令,实际上的意思是带有敷衍意味的“你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