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侠群像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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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大衍悲天群兵御

    话说,叶轻舟决心以“剑冢后人”的名义,传承门派的薪火后,“剑冢”上空传来一声铿锵的剑鸣声,叶轻舟喃喃地道出了一个剑名“大衍悲天剑”。

    黎寒开却是从未听过此剑,不禁问道:“这‘大衍悲天剑’又是何物?”

    叶轻舟望着那惊觉百里的冲天剑气,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反问道:“黎大哥,你可知‘剑冢’这二字的由来吗?”

    黎寒开摇了摇头。

    “相传‘剑冢’的第一任‘冢主’原是个专门打铁铸剑的铁匠,后来随着铸造的宝剑越来越多,竟然慢慢发现每柄宝剑都有其独一无二的剑性,有的剑刚直不阿,有的剑品性高洁,有的剑邪魅嗜血,有的剑冷傲孤绝...这诸般剑如诸般人,由于铸造之人,成剑时辰,季节,火候等因素的差异,最终成剑时的剑性也是千差万别......”叶轻舟静静地讲述着,似在追忆一个古老的传说。

    “识得剑性之后,他铸剑技艺也随之大涨,所铸之剑均生剑鸣,所识之人皆惊为天人,一时之间,江湖侠客,无论正邪,蜂拥一般找他将佩剑重修,以期在兵器上不输于人,然而,时日一久,由于他见识了太多的残剑、断剑,终日聆听这些剑性各异的宝剑诉说着自己的过往,不禁心生悲怆,却不想再把这些剑修好,以免又落入到无穷无尽的江湖争斗之中,正如已经征战一生而又将死之人,若强行救活,再将其投入无尽战火之中,无异于永生于炼狱之中,太过残忍。”

    “因此,这位初代‘冢主’做了一件让当时的整个江湖都震惊不已的决定:携剑避世!那不是单单一把两把的残剑,而是成千上万把!据说当时诸剑因感念而通灵,皆浮空而随行,初代‘冢主’所过之处,凡是断剑残兵皆受感召而破土同行,一时之间,千万把剑都紧紧围绕在这位‘冢主’四周,而这位‘冢主’原本所佩之剑‘大衍’俨然成为了诸剑之王,江湖之上凡是试图阻止‘冢主’远避之人,一剑所指,万剑穿心,决无生还可能,只短短半天,这江湖上便再没有敢于阻止这位‘冢主’的人了......”

    黎寒开听了,只觉得这故事如神话一般,震惊的同时,心中却存留一丝疑虑,毕竟以气御剑之人他见过,然而,让剑自听号令,以一剑统领万剑,那便真的近乎神祇了。

    叶轻舟却是不知道黎寒开心中所想,继续诉说着“剑冢”的传说:“遍寻数月,这位初代‘冢主’终于找到了这片远离人烟的荒芜之地,他在此铸棺葬剑,又立碑刻写剑名,诸剑感念其恩,皆自崩剑身,将自身的一部分附着于‘大衍’之上,而‘大衍’原本只是一柄六尺快剑,得诸剑剑体后,暴涨数千倍,剑身生出‘悲天’二字,以示众剑对这位‘冢主’悲天悯人仁德的肯定,此后,此剑便正式定名为‘大衍悲天剑’。据说凭借此剑可以统御天下之兵,然而初代‘冢主’却铸一巨棺,将其封存,数百年来,也无人能开其棺,窥见全貌......”

    黎寒开听了,猛然想到登上后崖时,“冢主”和剑仆围绕下的那副通天巨棺,这才心中一惊,终是有些相信了这个传说。

    “可是,这‘大衍悲天剑’如此之大,常人莫说挥使,怕是手掌还没有剑柄大吧?‘剑冢’门派的前辈,可提过怎么用吗?”黎寒开忽然又想到这点,不禁问道。

    叶轻舟却是摇了摇头:“后来的‘冢主’和弟子为了能御使这把剑,纷纷开始修习重剑,然而,这么多年,那副剑棺都毫无动静,初代的‘冢主’也没听说过传下什么驾驭之法,不过就是......”叶轻舟说到这来突然停住,猛地看向了黎寒开的眼睛。

    “对了!我们‘剑冢’的弟子都要修习一门叫‘命剑’的法门,原本是与剑沟通,寻求人剑合一的,我虽然学习很久,但是一直都没成功过,实际上,我知道的人里,一个练成的都没有,久而久之,都快忘了这件事了......”叶轻舟快速地说道,眼睛里也开始闪烁着奇异的光。

    黎寒开望了望远方冲天的剑气,又看了看叶轻舟,仍有些担忧地说道:“轻舟,虽然现在可能是这‘大衍悲天剑’出世,但我们又能做什么呢?这么大的动静,‘镇狱司’的那群人一定也注意到了,此时回去,怕是行不通......”

    叶轻舟用手抹了抹脸上的血渍,轻轻一笑:“没事的,黎大哥,我心中隐隐有感觉,‘大衍悲天剑’这次的苏醒应该是跟我有关系,既然我们‘剑冢’数百年间都没有打开剑棺的方法,他们‘镇狱司’百年之内也休想强开剑棺!这段时间,我就专心钻研‘命剑’之法,总有一日,我会再回‘剑冢’,报此灭派之仇!”

    黎寒开听了“灭派之仇”四个字,突然又想起这一切的源头“楚湘国余孽”一事,不禁心中好奇,便开口问道:“我在‘镇狱司’隐瞒身份时,听到那掌司使姬无赦以缉拿‘楚湘国余孽’越轻舟一事为由,发兵攻打‘剑冢’,当时我就隐隐觉得这人姓氏虽然和你不同,但是必然有所联系,没成想当真如此,轻舟,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能和我说说嘛?”

    叶轻舟轻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了帕青绢,默然说道:“一切都是因为这帕青绢......”

    “我还很小的时候,阿父就去世了,临终之前,他把这帕青绢递给我,说这是象征我身份的东西,要我藏好,一辈子也不能轻易示人。我虽然那时候很小,但是看着阿父的眼睛,是那么认真,就一直铭记在心。”叶轻舟的眼中渐渐浮现出一丝追忆的神色。

    “我这十多年的门派生活,算得上是无忧无虑,虽然配不上太爷爷的名号,但是有门派中兄弟姐妹们的护持,也没受过什么委屈,直到.......”说到这,叶轻舟眼中又露出一丝悲痛。

    “望江城...”黎寒开心有所感,轻轻说道。

    叶轻舟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次,是我第一次见到有人因我而死,还是那么多人,那么熟悉的人,我心中,痛恨我自己...我恨我自己不思进取,恨我自己没能勤练武功,恨我明明师门辈分很高,却没能力保护他们...”

    叶轻舟说到这,声音有些哽咽,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那天逃得性命后,我在路边的摊位上喝了很多的酒,多到我不记得是怎么回门派的,我只记得那时,我很想我的家人,拿出过那青绢,痛哭流涕......”

    “后来,同行的弟子见那时起有人暗中跟随,不敢耽搁,便连夜启程,将我送了回来,我回来清醒之后,才发现办错了事,急忙和‘冢主’汇报,历代‘冢主’却是一直庇护着我‘越家’,这次也不例外,‘冢主’得知后,急忙闭门封冢,可还是......”叶轻舟仿佛又回到了“剑冢”覆灭的那天,眼中泪光涟涟,只是那泪,却始终半滴也未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