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已经一个多月的陈灵清，还是不习惯晚起，早早起床练功，背诵黄庭坚，还做好了早餐…

    王富贵，睡眼惺忪的走出房门，打了个哈欠道，“小二，你丫以后敢起那么早。我打死你…”

    陈灵清，一边摆碗筷一边不满的说，“师兄，一日之计在于晨。”

    王富贵，一屁股坐下拿起馒头就啃，“废话，你师兄天赋好，还不行吗？”

    陈灵清，嘿嘿一笑，有些谄媚的说，“师兄……”

    王富贵，一伸手，“赶紧打住！”

    陈灵清，还是笑着不好意说的说，“师兄，我想要个手机。”

    王富贵，愣了一下，随即点头笑道，“可以，没问题。赶紧吃，吃完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别说手机，大炮我都给你弄来。”

    陈灵清，哈哈一笑，“谢谢，师兄。”

    华城是十二城中面积最大的一个城，东西两面近海，南靠祁隆山脉，北面就是华城最大的繁华中心。

    王富贵，带着陈灵清就是去华城最大的繁华中心那里。

    一路上陈灵清背着长条匣子，引来无数人侧目，哪怕是他这种心性，脸上多少也有些挂不住。于是低声问道，“师兄，出门就出门你让我背着黑刀和神荼。是几个意思吗？”

    王富贵，嘿嘿笑道，“别废话，赶紧走，到了你就知道了。”

    陈灵清，实在是扛不住别人异样的眼光，从袖中就想拿出一张“一叶障目”符。想遮掩一下…

    就被王富贵，一手拍掉他的手，怒道，“小二，你想干嘛…”

    陈灵清，委屈道，“我想遮掩一下…”

    王富贵，摇头唉声道，“你啊，把别人的目光当成一种修心不就行了吗？”

    陈灵清，眼睛一亮，还点了点头，“对啊，我好笨。”

    于是陈灵清，理了理身上衣服，还颠了一下身后匣子，这一举动又引得别人纷纷注视。

    王富贵，看着此时的陈灵清，心里忍不住偷笑，“让你丫抢我风头。”

    以两人的脚力，还是整整走了三个小时才到一处在华城这个繁华都市中的小院子。青砖绿瓦，门口两尊石狮子很是威武霸气，整个院子里外有三进。

    陈灵清，啧啧出声，“师兄，这两尊石狮子，来头不小吧。”

    王富贵，哟的一声，“聪明啊，这可是老头子，亲手开光。世上能有几尊吗？”

    陈灵清，嘿嘿笑道，“要不我们…”

    没等他话说完就被王富贵，一巴掌拍在脑袋上，“想什么呢…我发现你下山之后，咋就变了一个人呢。”

    陈灵清，有些委屈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师兄…你觉得呢！”

    王富贵，呵了一声都懒得搭理他，径直走向门口大喊了一声，“艾东瓜。开门…”

    不一会儿，院中传出骂骂咧咧的声音，“王富贵，你丫的。再叫我矮冬瓜…我特么弄死你。”

    嘎吱…一声院门被打开。一个一身脏衣服的年轻人，乱糟糟的头发，戴着一对黑框大眼睛，双手满是油污，脸色有些苍白，看面相应该也是个帅哥，不过就是有些矮，刚好到了女人的最低要求，170。

    王富贵，伸手一把把他拽了出来，介绍道，“艾东瓜，他叫陈灵清，武当弟子。比你小几天…”

    陈灵清，急忙作揖道，“武当小道士，见过艾师兄。”

    年轻人挣脱王富贵的手，理了理衣服，一推眼镜笑道，“灵清，别听王富贵瞎咧咧。我叫艾东！”

    王富贵，咧嘴一笑，戳着年轻人的痛处，“男人不过一米八，不是残废就是矮。”

    叫艾东的年轻人，立马抬脚就踹怒道，“这能怪我吗？”

    王富贵，闪身躲过哈哈一笑，“好啦，别闹。我来是有事的。”

    艾东冷哼一声，不搭理王富贵，看向陈灵清笑道，“灵清，先进去喝茶。”

    王富贵，也冷哼一声跟在两人身后，晃晃悠悠的进了院子。大大咧咧的跟自己家一屁股坐在大厅里唯一的一张椅子。

    艾东，脸色一变然后眼中又是闪过一抹黯然之色。

    王富贵，笑着说，“冬瓜，老艾呢。”

    艾东，不情愿的说，“老头子，在地库里，已经两天没出来呢。”

    王富贵，哦的一声道，“给我师弟，拿部手机要梨子的，无限续航的，防水的防火的，不用充话费的。”

    艾东，怒道，“王富贵你丫的，有些过分了啊。”

    王富贵，站了起来走到艾东身前一手按住他的脑袋笑道，“几年不见能耐了啊。”

    其实艾东的身材放在普通人中也是不矮的，可他遇到了王富贵和陈灵清，这两人起码都高他一个头，这不由得他仰头对着王富贵脸色如锅底一般，“行，行。你是我哥，我惹不起。给我等着…”

    艾东话音刚落，从后院走出一个老人，身材有些佝偻，头发花白跟个鸡窝一样，满脸通红。一身破烂衣服，穿着一双烂拖鞋，手里还拎着一瓶酒。打着酒嗝哈哈笑道，“小富贵，你来了啊。”然后看见了陈灵清，脚步加快几分，哟的一声，“好俊俏的后生。”

    陈灵清，赶忙后退一步微微弯腰，“武当道士陈灵清，见过先生。”

    老艾，哈哈一笑，“原来是武当真人啊，老朽失敬了。”

    王富贵，急忙说，“老艾，老艾…”

    老艾，灌了一口酒，吐出一口酒气道，“咋啦…”

    王富贵，嬉笑一声，“给我的黑刀配个刀鞘。”

    王富贵这话一出口，爷孙两人瞬间沉默了好久。

    老艾，叹了一声，“小东，去把灵堂供奉的那个箱子拿出来。”

    艾东，哦的一声，“知道了，爷爷。”

    艾东走后，老艾说了一句，“富贵，灵清。你们都进来后院吧。”

    陈灵清，跟在王富贵身后抬脚跨过门槛的时候，浑身一震，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王富贵，轻笑着解释道，“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天眼”所在之处。而老艾就是天眼的制作者。而这院子的位置正是华城地气的出口。”

    穿过一进院子，来到二进院子，所见之处皆是各种机器，仪器，还有各种各样的半成品的武器。

    看的陈灵清，目不转睛。来到最后的院子，艾东抱着一个匣子等着三人。

    老艾，接过匣子轻轻掸去灰尘，语气有些惆怅，“这匣子中正是我给黑刀准备的刀鞘，我打造了整整二十年。小富贵，绣虎对我说过，什么时候你来取刀鞘，小东就什么跟着你走出这里。”

    王富贵，接过匣子语气郑重道，“老艾，你放心。冬瓜也是我弟弟，有我在的一天。必定不会让他受半分委屈。”

    艾东，瞥瞥嘴，“你丫就是我的委屈。”

    王富贵，看了陈灵清一眼。陈灵清，取下身后匣子拿去黑刀递给王富贵。

    黑刀刚一出现，整个院子里的仪器就疯狂报警。

    艾东，赶紧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遥控器，按了一下院子里的仪器警报声才安静了下来。

    老艾，啧啧出声，“不愧是凶器。”

    王富贵，打开匣子只见其中躺着一个雪白刀柄，如万年寒冰散发着肉眼可见的缕缕白气。

    王富贵，啧啧两声，“黑刀白鞘，看起来挺霸气啊。”

    锵的一声…黑刀入白鞘。在日光照耀下，竟是有着莹莹白光散发。

    老艾，捉了一把自己的鸡窝头，呵呵笑道，“这刀鞘配得上“戮神”九尺蛟龙皮，十丈冰蚕丝。我一针一针的缝了十五年，又经离火不间断煅烧整整三个年头。然后再用十八张紫色五雷符用来收尾。如此材料，如此做工…当世无二。”

    王富贵，一把黑刀扔回给陈灵清。对着老艾重重一抱拳，“老头子是老头子。我是我的，这些年辛苦你了。日后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管开口。”

    老艾，上前一步拍了拍王富贵的肩膀笑道，“绣虎救我爷孙在前，有你承诺在后。老头这辈子值了…”

    王富贵，点头微笑，从口袋中拿出手机扔给艾东沉声道，“冬瓜，手机里面有一段视频，你把他分成上下两段。先别问是什么，你看过以后再说。”

    艾东，难得如此见王富贵脸色珍重。也没有多问转身就去自己的实验室。

    见老艾，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王富贵直接说道，“是我师弟，自创的一套拳法。能让根骨重的普通人，生出一丝气感。”

    老艾，闻言先是狂喜，而后眼中惊惧之色越来越浓。很显然他也想到了这套拳法若是流传出去，如造成多大的影响。

    老艾，猛的灌了一口酒才试探的问道，“是你爷爷的主意吗？”

    王富贵，摇摇头道，“不是，只是我的临时起意而已。”

    老艾，满是不可置信的眼神，“富贵，你可知清楚的知道后果吗？”

    王富贵，无所谓摆摆手，“知道啊，那又如何吗？”

    老艾，想了想还是只说了一句，“这样不妥啊！”

    王富贵，脸色慢慢郑重起来，“老艾，我不说其他城如何，就说我华城，你是天眼的制作者。那你应该就很清楚，每年有多少特别行动处的队员牺牲。说句好听的那间壮烈牺牲，说句不好听的，那叫送死，以普通人直面无知的黑暗。半个月前的中阴界暴乱，你知道我当时有想杀穿整个中阴界的心吗？哪里埋了我华城大好男儿身，二十六人。”

    老艾，脸色戚戚然，不远处正在走过来的艾东停住脚步紧紧咬着嘴唇，眼中满是血丝。

    王富贵，轻叹一声，“老头子不说，赵黄巢他们也不曾对我说过什么。可我能猜到，也能推测到。什么狗屁联盟，什么狗屁维护人间。都特么是假的，我已经让老李，挑选人手了，我和灵清，亲自训练。冬瓜，你跟我走…我让灵清教你一门行炁法门。”

    艾东，红着眼咧嘴一笑，“以后我认你这个大哥了。”

    王富贵，瞥瞥嘴，“你不认难道就不是了吗？”

    站在王富贵身后的陈灵清…看着自己师兄年轻的背影，一如他师父年轻时看着某个青衫年轻人的背影，神态如出一辙…

    王富贵走在前面，陈灵清和艾东两人并肩跟在他的身后。忽然王富贵突然停下，转头看向那个苦命的老人，艾山海。温和笑道，“艾爷爷，利与弊，我王富贵一肩挑起。若日后证明我是错的，我会为自己的错误负责。老头子走了…请您也慢些死，来看看我们这些年轻人的背影，是否比你们做的更好。”

    老人，眼中有泪笑着点头，轻声说一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