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萤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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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神秘案件

    这些是什么东西?

    大脑的剧痛仅仅持续了一会开始慢慢消退,趁着大脑的疼痛感略微减轻了一点,弗恩思半撑着地面直起身,跟一堆模糊的血肉躺一块可不是什么好的滋味。

    他伸手抹去了糊在脸上的血液,刚刚明明空荡荡的地上突然多了一具无头的男尸,脖颈处的神经与血管完全断开,还在滋滋的往外冒血,看起来像是被人砍断了脑袋。

    男尸的右手手腕处插着一杆铲子,应该是自己刚刚慌乱时候给扔出去的,左手手掌完全不见了。

    弗恩思端详了半天,根据工人的描述,死的第一个人是被钢筋打爆了脑袋,第二个第三个都是被捏爆的。

    而这具尸体很明显是头直接和颈部完整的分离,连切口都很平整,完全没有多余的神经末梢,与描述的三具都不符。

    他半坐着环顾了一下,地上只有这一具尸体,刚刚倒在地下时看见的血肉应该就出自他的左手,还能看见断成一节一节的指骨插在血肉里,但是看不见尸体的脑袋在哪。

    刚刚突然出现有危险的预警又是哪儿来的,难道是这具尸体想掐死我?弗恩思左看看右看看,现场就只剩下满脸血污的自己跟这个男尸,四周的一切都很正常。

    弗恩思翻过男尸仔细查看了一下,除了消失的头颅和碎成一块的左掌之外,身上看不见任何多余的伤口,只在左手手腕处有几个红点。

    颈部流在地上的血液还冒着热气,分明没死多久。

    那个工人从这里飞奔到去找到工头到自己来到这里为止,前后少说也得有五分钟,就算这具尸体是死的第三个人,也不至于血还是温的。

    “先生,你没事吧?”

    刚刚给弗恩思讲述事情经过的工人听见工区里他的惨叫凑上前来看了一眼,“诶,怎么就你一个人,那三具尸体呢?”

    “我一个人?”弗恩思看了眼直勾勾躺在自己身边的男尸。

    “是啊,就你一个人啊,满脸的血。”工人瞪大了眼睛,发现弗恩思没死那三具尸体也不见了之后,显得不再那么恐惧,但是也没敢走进来,在外面远远的眺望着。

    必须要触碰到才能看得见吗.......

    这又是属于什么神的权柄........

    大脑不再剧痛之后弗恩思站了起来,伸出手在旁边的地上到处抚摸,最后什么也没摸到。

    “先生你在干嘛?”工人完全没法理解弗恩思这神经兮兮的动作。

    “噢,刚刚弄丢了一个小玩意,在地上找一找。”弗恩思说着又举起那具男尸的手臂晃了晃,扭头看那个工人的表情,也没发现什么异状。

    弗恩思又想再仔细研究一下面前的尸体,但是听见不远处传来了工头的声音,一声邓朗先生喊的朝天响。

    他很快明白这是给自己的提醒,看了看身边的一切,弗恩思很快脱掉外套扔给地上那个工人,告诉他拿着自己的外套赶紧回到刚才一群人挤在一起的地方。

    他又伸出手,从旁边抓起一把土跟血混着一起抹在自己脸上。

    他拿起那把顶端沾满了血污的铲子,枕着铲子躺在了原地。

    ...........

    工头带着邓朗一路慢悠悠的前进,中间还绕了不少路,好在是工地的建筑多,布局又复杂,还好没让旁边这个男人看出什么端倪来。

    那个带路的工人被他找理由给支走了,说是受了惊吓不适合再去看死了人的地方,于是让他待在工地出口那边别动,一切等事情解决了再说。

    快到密林工区的时候,他的心已经开始砰砰跳个不停,南区的人死在贫民区已经可以算是大事了,这边这个工程的底细也有大问题,很多人都吃进去不少资方的钱,要是这个叫邓朗的年轻人非要给深挖到底,他俩大概就得一起入土了。

    “邓朗先生,您看,这种死人的场面也不太适合您去看,不如您就留在这里,让我去看一下给您报告就好。”

    “不用,一起去吧,虽然生活在南区,但我也没少见过死人。”邓朗还是操着一口淡淡的语气。

    你见过个屁!你见过还非得来看一眼?工头恨不得现在一刀给身边这位剁死。

    他已经看见密林工区前围起来的一群工人了,工头心中暗叹一声,只能祈祷那个叫弗恩思的年轻人手脚能干净麻利点,先把尸体给处理了。

    “别吵!邓朗先生来了,给我站到旁边去放安静点!”他故意提高音量。

    这个时候一定不能问这些工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工头心一横,选择相信弗恩思,拉着邓朗就走进了工区。

    两人伸头一看,不远处直直躺了个人。

    ..........

    “叫人来检查一下吧。”邓朗有些冷冽了瞥了一眼工头。

    “......是,邓朗先生。”工头有些沉默,他回头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弗恩思的身影。

    这小子动作太慢了!他在心中暗骂。

    弗恩思听见对话知道时候到了,于是在两人面前捂着头部装模作样的坐起身来。

    “工......头?”他开始装傻,故意把声音压的很沙哑,像是一个刚刚睡醒的状态。

    “嗯?”

    工头有些愣住了,他一时间根本没认清这个突然爬起来的尸体是谁。

    邓朗也愣住了,眼前这个人满脸的血污,头下面枕了个铲子,但很分明没有死。

    “这是怎么回事?”邓朗摸不清楚情况,只好问身边的工头。

    “这......好像并没有死人,应该是通报的那位工人太着急忙慌没来得及确认,给弄错了。”

    工头转了一下脑袋,虽然还是有点蒙圈,但很快就接着眼前的情况开始往下说:“邓朗先生,看来是闹了个大误会啊。”

    “你来说说。”

    邓朗指着摇摇晃晃站起身来的弗恩思。

    “我.....我刚才应该是在铲沙堆混凝土,然后,然后,来个人抱着几节钢筋从我脸上划过去,我下意识的一躲,头....头好像撞在了面前已经架好的钢筋上,之后就失去意识了。再醒过来的时候,两位就就在我眼前了。”

    弗恩思慢慢悠悠的开口,几次中断捂着前额装作在思索。他尝试的往前走了几步,但不敢离得太近,邓朗刚刚还见过他一面,离得太近说不定会被认出来。

    工头终于从声音里分辨出来眼前这个人是谁,他心中一喜,在表情上还是一副皱着眉头严肃的模样。

    邓朗看了看眼前这个人,又看了看那把铲子。

    “没出大事就好,赶紧送去医院包扎治疗一下。”邓朗也松了口气,“今天的视察就到这里吧,大概的情况我都了解了。”

    “你就不用跟着我了,你还要处理这里的事情。”

    邓朗示意要要跟上来的工头止步,一个人转身离开了,剩下工头跟弗恩思两人对视,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出来笑意。

    只不过弗恩思的脸上污痕太多,连着眼睛也快挡住了。

    “干得好!”邓朗走远之后,工头大笑了几声,用力拍了拍弗恩思的肩膀,“这次之后,我一定给你在恩特阁下那边提上一嘴!”

    弗恩思连连道谢。

    “尸体你藏哪儿了?”工头凑过身轻轻问了一句。

    弗恩思神色有点古怪,他把人领到尸体前面:“尸体.....好像就在这,但是.....”

    弗恩思留了一嘴,他现在确定这个尸体似乎只有自己能够看见,但是还没弄清楚触发的条件到底是什么。

    “您伸手摸一摸试试。”看着工头投来疑惑的眼神,弗恩思耸耸肩。

    工头听了弗恩思的话,开始对着眼前这块空气抚摸,他的手不断的往下伸,直到碰到了一个柔软的物体,又来回仔细捏了捏。

    他收回手,发现自己手指上沾满了血液。

    “您能看见这里到底有什么吗?”弗恩思面作苦笑问了一句。

    工头摇了摇头,又看看这片空气,露出了凝重的神色:“这里的事你就先不要管了,先离开吧”

    “放心,这次的情况非比寻常,虽然这片工地不归恩特阁下管,不过你的事我还能够说上一些的。”

    工头看弗恩思一脸沉郁,以为他是怕自己的好处没了,于是笑着安慰起来。

    “不是.....这里好像不止一具尸体。”

    “不止一具?”

    “具体的情况还是得问那边的工人,我也是从他们嘴里听到的。”

    工头有些讶异,马上转去另外一边开始一个一个的清点问话,弗恩思跟着拿回自己的外套之后静静站在一边旁听。

    所有人的描述出入都不大,都在说是死了三个人,而且死法奇特,一个人被钢筋打爆了脑袋,两个人被无头尸体给掐死了。

    唯一的好消息是密林这边的南区的人都安然无恙一个没少,这样就会好处理很多,现在最重要的是得把事情上报给东家,这已经也不是他能够插手的范围了。

    工头的肥脸垮成一团,盯着工区好长时间都没有反应。

    .........

    离开工地后太阳已经下山了,弗恩思看了眼天色,回家之后取了一点钱,走进了一家里家不远不常去的酒馆。

    酒馆的老板以前在恩特手下做事,有一次出了意外救了恩特一次,但是断了双腿,之后他就接手了这家酒馆。

    弗恩思其实不喜欢喝酒,是这几天接连发生的事让他心里太不安宁了,先是被东区的一批人灌了什么药,给戴上了一个具体作用不明的手环;然后给拉进了一片神奇的墓区,听了些奇奇怪怪的话:今天又遇见了死的渗人的尸体,一具只有自己能看见,剩下三个直接不见了踪影。

    自己一个都没搞清楚。

    弗恩思点了一杯啤酒,掏出几个铁币摆在前台上。

    如今尸体这边的情况要显得明朗一点,至少他自己真切看见了也摸过了。

    倒是也有好消息,根据工头触摸之后都没法看见尸体的情况,还有大脑剧烈绞痛前的危险预警,弗恩思猜测自己确实是如卡奥斯口中所说的一样,与普通人已经有了一些区别。

    他甚至怀疑‘盼望’在今天真的生效过一次,就是那次的危险预警,进入工区先一直默念着不要出事就是自己的盼望。

    最后也如卡奥斯所说,自己的盼望是不要出事,然后保住了自己一命,灵台的灵性之线直接消耗一空,造成了他大脑的绞痛。

    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不然弗恩思既找不到头痛的原因,也解释不清楚为什么自己能够看见尸体。

    这时候剩下了两种情况,一是死去的无头男尸真的想要跟工人们描述的那样掐死他,但弗恩思自己不太信这个说法,因为尸体的死亡方式又与描述的有出入。

    第二种方向就比较抽象了,弗恩思想不到当时到底还能有什么事能威胁到自己,他在神秘学方面的知识实在稀少的可以。

    说不定当时他身边就藏了个看不见的敌人,随时准备给他脖子上来一刀。

    ‘盼望’到底该要怎么触发呢......

    弗恩思心中茫然,什么灵性之线,灵台,他都没有没点头绪去掌握感受。

    他猛灌了一口酒,呛得连连咳嗽起来。

    突然有个人推开酒馆大门进来,巡视几圈之后锁定了坐在角落的弗恩思,坐到他身边来。

    “弗恩思先生,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

    邓朗伸出手,带着和煦的笑容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