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拿着十七枚丹药去找公孙伯师伯申请药材，却没没在他的住处找到反倒是遇到了他的徒弟：前两日见到的那个留着一头短发，假小子似的姜莹。

    说明来意才知道公伯民和门中的几个长辈全都出去参加什么集会去了，门中现在除了一个传法长老外，剩下的就只有弟子了。

    两人带着丹药前往外殿缴纳丹药，一时间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韩师兄您是要将这些丹药出售给本门还是缴纳？”柜上的弟子请来另外一位丹方的师兄检查着丹药，这边开始陪着韩非在外殿转悠起来。

    韩非的目光不停扫视着丹房四周墙壁上的柜台看得稀奇，嘴里却下意识的问道：“出售怎么说？缴纳怎么说？”

    姜莹撇撇嘴正准备说话，但是转眼看了一下柜上的人吧唧了两下嘴，还是少惹事端没有说话。

    只听陪着韩非的那人道：“民师伯曾打过招呼，他在这挂了一百枚丹药的单子，指定由您完成，如果您选择缴纳，自然是扣数，成本自然也算在门中，如果您选择出售，则需要陈师兄先定价，而后将成本扣除，剩下的收益才能给你，外殿还需扣除十分之一的手续费。”

    韩非听了眉头微微一皱，盘算了一下也没有多说什么。

    韩非是第一次见到别人家门派的外殿，这外殿的设置像极了外面道府的店铺，只不过东西无论是数量还是其他器具都少了一些。

    这郎玉君子府的外殿还分内堂和外堂，外堂便是韩非待得这里，其中一侧是药房，一侧是器房。

    药房售卖的多是一品丹药和二品丹药，二品丹药不但数量极少，品类也只有几种还都是回灵丹、炼骨丹、红花丸这种炼制不难的丹药，但是价格却让韩非高攀不起。

    姜莹说三品丹药只有门中的丹方师傅可以炼制，所以只在内殿才有少量依靠兑换点兑换的三品丹药，其中筑基丹和破障丹就是其中价值最高的那种。

    而隔壁的器房则是出售的各种法器，一看就应该是某些弟子的作品，其中拙劣之处就连不会炼器的韩非都能看得明白。更别谈和人家道府专门出售法器的宝器店比了。

    在外堂绕了一圈回到丹方的柜台上时，那个找来验丹的陈师兄已经验证完毕，每枚丹药都药性充盈，药效也和韩非所说不差。

    剩下的16枚丹药，那陈师兄取走2枚，剩下14枚丹药韩非也不打算要了，直接在柜上签字记录在缴纳的丹药数量中。

    又让姜莹找这个柜台上的师兄开了之前的单子准备回去再练一炉。

    柜上的人自然无不应允，这姜莹却心理有所思量，双眼紧盯韩非的后背，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至两人前往药房照单领完药出门走到一处隐蔽的角落时，姜莹一把将韩非按在树下逼问道：“师兄！你不诚实，你居然骗我！”

    姜莹的个子不高，一身青袍笼在身上像个娃娃，手掌不大，手臂的力气却不小，韩非用力向前挣脱，刚一用力却又被姜莹双手按了回去！

    韩非不在挣扎，反倒是举起手投降道：“姜师妹，此话怎么讲？我哪里骗你了？”

    韩非并不明白姜莹所说的‘不诚实’是指的什么，自己炼丹一次成丹十几枚这个数量绝对不少，是一个很正常的出产数量，至于其他的……自己并没有和这小丫头有什么交集。

    “师兄你骗人！”姜莹看他不在挣扎便把手搂在怀里恨恨道：“师兄你今天拿来的药名为气血丹，我近期也在参悟，你那天拿的药材我都看了，里面不止又气血丹的药材，还有一些其他用不上的药材！”

    韩非辩解道：“我哪里骗人了？上次取药时我不就说了这药材是炼制两种丹药所需的药材？”

    “所以我才说你骗人！”姜莹撅起嘴道：“那天回去以后我在参悟气血丹时就感觉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于是就查了丹方，那么多药材无非就是炼制两种丹药：气血丹和补气丹。”

    “其中明显有两味药材不是这两种丹药所需的药材。”

    “你这是占我师门的便宜！”

    姜莹话说的很死，语气很冲，韩非也暗下决心以后还得再小心一点才是。

    为了避免无所谓的矛盾，韩非只能解释道：“你也个炼丹师，每张丹方上从有人创始到现在传到你我手中，不知道是经过多少人的改良，凝聚了多少前人的心血才有了这样固定效果的丹方。”

    “这种改良是主动也是被迫的，时代在变，药材也在变，有时药材绝收或者比较稀少的时候就得找其他近似的药材代替，这个事情不用我给你解释把？”

    姜莹半信半疑道：“师兄是打算改良丹方？”

    “是！也不是！”韩非摇摇头，取出两枚自己留下的气血丹一枚放在姜莹的小手上，一枚攥在自己手里道：“我曾得到一张单方，上面记载的气血丹和现在公认的气血丹丹方不太一样，其中几位药草都是现在不用了的。”

    “现在的气血丹，气血双补，但补血大于补气之用可对？”韩非的反问则让姜莹点点头欲言又止。

    韩非没等她回话就到：“这纸丹方的气血丹是反过来的，补气之用大于补血。有些药材不同是很正常的。”

    “而且看你年龄应该从小就在山门之中，被师傅师伯们护着，没有去过外面的世界。”

    “炼丹师有成就的不多，但是会那么一两手的绝对不少，门派中的炼丹师容易成就，因为原材料有师门供应，而外面的散修炼丹师则相对困难，但路子野，手段高！”

    “丹方虽然少，但总有一两手绝活立足，久而久之炼丹师便有了一套规矩，如果丹方是炼丹师的，为了保证丹方不会外泄出去，开列的药材清单上必然会多出一些药材，分量也多少不一，根本不成比例，所以即便是炼丹师拿出的丹药很少，提供药材的一方吃亏也只能自认。”“想要不吃亏的就只能自己提供丹方，让炼丹师发誓不外传，甚至炼丹师的徒子徒孙连炼了什么都不知道。”

    姜莹是个从小在君子府中长大的孤儿，年龄小本就受到照顾，对于这种‘江湖’事充满了好奇，听完韩非的回答，长呼出一口气念叨了一声：“外面的世界真危险。”

    心中的气也已经消散了大半，便向着韩非道歉，放他离开。

    其实韩非还是没有说实话，或者只说了一部分实话！

    上次取了一大堆药材，其中有两味药材确实不是自己‘气血丹’和‘补气丹’炼制时所需要的药材，而是自己唯一能够炼制的二品丹药：稳灵丹的辅材。

    稳灵丹的主材那外堂也有，价格却不低，而且只收灵石，如果能借着炼其他丹药的由头白嫖一些药材自然是极好的。

    于是韩非在打定主意之后便将计划安于心中，盘算了几种丹药后发现，一种名为益神丹的二品丹药。

    益神丹所需的药材中就有几种药材和稳灵丹有重叠，偷偷哪里给自己炼丹也算是酬劳了嘛。

    而且这种丹药具有凝神养息功效的作用，虽然没有加速气流运转和加快灵气吸纳的功效，但是静神的功效却可以让人在修行中增加感悟，不为外物所动，避免走火入魔。

    韩非知道这丹药的丹方，但却从未炼过，而且具体手法也需要韩非研读《丹水集》继续参悟才是。

    韩非转而回到公伯民的房间，特意避开前脚回来的姜莹，找到其他的弟子问道：“师兄可知民师伯何时归来？”

    “韩师弟今日忙的厉害啊！找师傅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为兄入门时间久了，如果可以我也能借用师傅的权柄一二啊。”

    韩非看了看眼前大自己几岁，已经练气六层境界的师兄想了想道：“师伯之前曾和我有百枚一品丹药的约定，我欲炼制二品丹药需要师伯首肯并重新厘定二品丹药的数量，不知道师兄可有门路？”

    徒弟代替师傅做事，出面，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却绝对不能代替师傅做决定和约定，这是大忌，这师兄怎么能不知道，哈哈哈的打了个马虎眼才道：“掌门、院长和其他师伯师叔都去参加集会了，回来也得是十天以后的事情了。要不你去找找赵师伯？他老人家地位高，年头老，府中的长辈都会卖他一些面子。”

    韩非看看那人不像是说假话，便随口谢过回了自己的院子。

    看着一地狼藉还是那样，不自主的笑了笑，但也没有理会便躺会自己的床上开始休息起来。

    一时间睡不着，只能看着房顶睁眼迷茫，突然间脑子里传来一声脆响，也不知道是触动了那条神经猛然坐起，轻轻给了自己一个巴掌暗骂道：“炼丹的目的是去付看人家藏书阁的门票钱，谁让你骗人家药材炼丹啦！”

    韩非突然觉得自己不亏是从山间来的土疙瘩，在人家门派见了好东西就想偷偷为自己用，被好东西蒙了眼忘了正事了！”

    “明天去藏书阁！”

    韩非这才想起来自己留在这里的目的本末倒置过来了！打定主意后将被子闷头盖住使劲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