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九日，晴。

    闹钟响起来后沈云很快爬起来将其迅速关掉，然后才在昏暗的卧室慢悠悠地开始穿衣服——昨天和表哥约好今天坐驾校早上八点的车到练车的地方，因为是第一次，加上驾校离家还有些远，所以沈云特意定了一个六点的闹钟。

    洗漱的时候沈云特意放得很小心，避免父母醒来又开始唠叨。

    收拾一番后沈云就很快出门了，抬头一看，天空已经开始变亮，昼夜交替，一片青色的氤氲，偶尔还能看到一两颗明星闪烁。

    到附近的早餐店买了两个包子和一碗豆浆，沈云坐下慢慢吃了起来，看着周围为了生计而早起的人们，沈云莫名想到了川雪。

    没想到还是和川雪一起起床了……

    想到川雪，沈云心中不免又有些痒，刚想拿出手机看看，但很快又停了下来。

    不行，万一耽误了时间可不好了，毕竟是第一天，还不知道情况，先装个样子比较好……

    于是很快吃完热腾腾的早饭，沈云坐上公交车，一路奔驾校而去。

    公交车一个大转弯，喘着粗气停了下来，沈云下车，看到了一个大院子，院子门口挂着一块巨大的木牌：易平县机动车驾驶培训学校，院子尽头有一排二层小楼，墙皮均已脱落，看起来有些破败。

    沈云看了一圈，除了小楼里的办事大厅有几个工作人员以外，整个驾校空无一人，显得很是寂寞。

    没等到人，沈云便给表哥发了一条信息。

    “你还没到？”

    隔了一会，表哥才回了一句：“我才刚起床，你已经到了？”

    “嗯。”

    “行，那你等一会，我现在起身。”

    沈云看了一下时间：七点三分，好像确实有点早了。

    不过沈云也没抱怨，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没有多瞌睡。

    坐了一会，沈云打开了终端，照例领取了每天可怜的一个终端币，至于小句子，大略扫了一眼就没再管，直接打开了游戏。

    “诶？沈云，今天来得好早啊，早上好！”川雪先是有些惊讶，接着欢快地笑着跟沈云打招呼。

    “川雪早啊，还在练习？”沈云打了个哈欠，眨了眨困倦的眼睛。

    “嗯……虽然昨天已经商量好直播内容了，但是毕竟是第一次，心里还是有些紧张，所以刚刚又练习了几遍。”川雪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不要太紧张，只是一次直播而已，权当试试了，而且你按昨晚那样表现就行了——昨晚不是挺好的嘛？”

    “话虽如此，但还是抑制不住……”川雪苦恼地揉了揉脑袋。

    沈云平和地笑了笑，“没关系，太紧张的话试试深呼吸，或者做些别的事转移一下注意力，时间很充足的，不要累着自己——昨晚肯定没睡好，都有黑眼圈了。”

    “啊？这么明显嘛？我还以为看不出来的……”川雪有些不好意思。

    “当然了，你还是再休息休息吧，面对观众没有饱满的精神可不行。那我先去洗漱了，顺便再调试一下设备，等准备好我再叫你。”沈云摆了摆手，转身走向洗漱间。

    “哦哦，那你先忙，我再练习一会就睡。”川雪也挥了挥手，接着拿起手边的稿子，又熟悉了起来。

    “这家伙……”沈云无奈地摇了摇头。

    出来后沈云又尝试了几次，发现现在必须先完成直播才能进行录制歌曲等其他事项，但现在直播显然没有时间，只好放弃。不过沈云却以外地发现居然可以出门，想着昨天外面那么多新鲜的事物，沈云果断推门。

    “川雪，我出去一趟，你要去吗？”沈云一只手按在门把手上，回头问仍然在练习的川雪。

    “啊，我就不去了，注意小心啊，对了，时间很久吗，需要准备便当吗？”川雪将手中的书放下，歪着头看着沈云。

    “不会很久的，只是普通地逛逛，看看这个城市，看看川雪一直生活的地方。”

    “这样啊，那早去早回啊。”川雪走到门边，甜甜地笑道：“这里很好的。”

    “知道了，那么，再见。”

    “嗯，再见。”川雪一直看着沈云下了楼才将门合上。

    简短的过场动画后沈云顺利来到了期待的外界，温馨的街区环境配合上舒缓的音乐，给人轻松愉悦的感觉。

    沈云首先做的便是转身细细观察了一会川雪和自己住的公寓——上次由于重点在川雪，镜头没有给到这里，今天总算能消除遗憾了——总不能连自己住的公寓都不知道是什么名字吧？

    公寓整体呈棕色，样式老旧，看起来应该有些年代了，里面大概有五十多个房间，有些窗户上已经积了厚厚的灰尘，看不分明——当然也有可能是游戏刻意淡化的结果，虽然看起来很老旧，但楼道和门口却打扫得很干净，门口的防盗门上方用红色油漆写着几个大字，因为风化已经有些模糊：平安公寓。

    不算太差，但也不是很好。

    沈云不知道随着房间的升级，川雪能不能从这里搬出去，不过倒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在沈云看来，只要自己家装饰得足够好，不，也不用多么富丽堂皇，只要自己喜欢并且在里面感到温馨，整体大环境怎么样又于自己又什么关系呢？刘禹锡诚不欺我。

    仔细想想，即使没有曹敬空，以自己从不关心国家大事的风格来说，苏月鸣也不会和自己在一起吧？毕竟她可是个积极分子，总能和别人找到话题聊得热火朝天，而自己只是一个有些阴郁的封闭男生罢了。

    外面来了几个人，沈云只是抬头瞧了一眼便继续低下头玩手机——都是和自己一样的学员而已，没什么奇怪的。

    转身后沈云便朝着地图中显示的最近的一条大街走去，想提前踩一下点，看看都有些什么。

    早晨的阳光温和而不刺眼，洒在繁茂的大树上，给大地渲染出大小不定的光斑，模糊了石缝中奋力生长的野草；街角一只小猫一闪而过，嘴里不知叼着什么好吃的；某处传来一声蝉鸣，顺着微风飘向了天空。

    “瞧一瞧看一看啦，新鲜出炉的肉包子！”

    “土鸡蛋——正宗农村土鸡蛋——”

    “小糖人，给孩子买一串，好吃又不贵！”

    尽管是早晨，但大街上早已传来小贩们的叫卖声，给刚睡醒的城市增添了一丝人气。

    看来不管是现实还是游戏，人们的生活都大致相同啊……

    东逛逛西看看，沈云也是开了眼界，各种商品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当然只是相对于其他游戏中少的可怜的道具而言，真正比起现实的话，这些东西全部加起来还没有一个小卖部三分之一的商品种类多。

    这个不错，买回去川雪应该会喜欢。这个也很好看，就是价钱有点小贵。哇——那个是什么，看起来好好吃啊……好想吧他们都买回去啊……

    沈云不停感慨，但却只限于看的范围，根本没有点击购买——没办法，之前买照相机和录像机已经把沈云的钱榨干了，再想买这些东西只能等赚到更多钱了，而且加上升级房间的压力，沈云的赚钱道路任重道远。

    除了现成的食物和小物件以外，还有一些新鲜的食材，但却有提醒说厨房尚未开启的字样，虽然显示可以购买，但估计买下也没什么用。不过这倒是给了沈云一个思路：随着好感度的增加或者满足某种条件后是可以开启厨房的，到时候应该就可以给川雪做饭了。

    说实话，沈云经常幻想自己给未来妻子做饭或者两人一同做饭的场景，在妻子尝到美味的饭菜后眯起眼睛由衷地赞叹自家老公的厨艺，说不定还要来一个爱的抱抱来感谢沈云，然后两人在柔和的橘黄色吊灯的映照下幸福地吃完饭，平淡而温馨……

    说到做饭，沈云的母亲经常跟沈云抱怨，说什么父亲从来不给她帮忙做饭，但没过一会又念叨着男人给女人做饭就是没出息，让沈云以后千万不要做个窝囊废……

    沈云并不觉得男人给女人做饭是一件多么丢脸的事情，在他看来，只要两人能和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彼此体谅，互相支持对方，就是最好的事情。就算收入不高，但却能相濡以沫，在经济承受范围内尽可能地改善生活质量，发现生活中的乐趣，开心地度过每一个平凡的日子……这不就是我们最初追求的浪漫爱情吗？难道有亿万资产，豪车无数，全身名牌，但出轨相随，家暴不断的生活才能叫幸福吗？为什么非要赚大量的钱呢，只要够吃够花不就好了吗？人到底追求的是钱还是幸福的生活？沈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脑中思考不断，但沈云的手却不闲着，继续按照地图来到下一处比较近的地方，这是一个公园，此时里面的人不多，基本都是些大爷大妈出来散步，早晨的雾气还未散尽，周围的绿植经过一夜露水的滋润，显得娇艳欲滴，生机勃勃，不断的鸟鸣声并不嘈杂，反而使公园充满生命的气息。

    沈云搓了搓有些僵硬的手——虽说是夏季，但早晨的冷意还是顺着毛孔钻了进去。

    沿着石板小路蜿蜒前行，，一路上并不单调，总有娇艳的不知名的花朵在人感觉有些视觉疲劳的时候倏然出现，带给游人美的体验。

    一片草地映入眼帘，如同一块名贵的绿毯铺在地上，形成略倾斜的坡度，上面间或点缀着一簇簇喧闹的野花和沉默的石头，正中央则矗立着一颗近四层楼高的巨树，树干有五人合抱那么粗，树冠极大，投下浓浓的荫蔽，供古往今来的人们纳闲乘凉，树根遒劲苍老，异常粗壮，时而裸露在地面上，时而钻入黑暗潮湿的地下，宛若一头头沉眠的苍龙。旁边一个石质的象棋桌不动声色，底座已经被柔弱却坚韧的小草紧紧抓住，青苔遍布其上。这象棋桌也不知道是何时追随于古树，为它操持了多少年的琐事。

    “我到了，你在哪儿？”表哥的信息提示将沈云的注意拽了出来，看一眼时间，已经是七点五十了。

    沈云关掉手机站起身，正准备向外走，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重新打开手机，点击了“回家”，这才放心出去。

    “我在办公大厅，现在出来。”

    遇到表哥后两人寒暄了几句后便各干各的事情，由于表哥在身边，沈云也不敢把游戏打开，生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之后专门接送学员的大巴车过来，两人上车后在喧嚣的经典老歌的全方位轰炸下一路沉默地抵达驾校。

    …………

    总算熬过了无聊的一天，沈云坐在迟暮的公交车上望着窗外，一脸无奈。

    第一天说是要打基础，其实也就是第一个项目来回练，破倒车入库快把沈云烦死了，偏偏沈云还不好说，毕竟教练至少不骂人，还算礼貌——即便如此，沈云也快疯了。一直坐在后面看表哥练车，却又不敢打开游戏，一是怕被人笑话，二是在车上看手机一会就头晕了。

    沈云因为自己又度过了毫无意义的一天而内疚——这是第八次了。

    这时表哥推了他一把，“到了。”一边起身向车门走去，沈云从漫游中飘了回来，也连忙跟了上去。

    沿着路走了一会，跟着表哥进了一个颇大的餐厅——至少在沈云的认知里算比较大的了。表哥问完前台具体的房间号之后便领着仍神游物外的沈云进了一个小包间，进去之后沈云定了定神：嚯，都在啊。

    只见房间里自己一家，叔叔一家以及爷爷奶奶整整齐齐地围坐在桌子旁正在聊天，看到两人进来后阿姨赶紧招呼两人入座，妈妈也紧随其后。之后一群人便问两人今天练的情况。表哥对答如流，沈云则跟着哼哼了几句，最后加了一句：“和他差不多。”众人这才停止追问，沈云松了口气——终于混过去了。

    今天吃的是火锅——据说是为了庆祝沈云和表哥终于完成了高中的学业，菜很快就上来了，一大家子在小包间里吃得热火朝天。席间众人又天南地北地谈论起来，气氛颇为融洽。

    沈云默默地坐在旁边一边心不在焉地吃着碗里不知道吃了多少遍的火锅菜，一边看着昨天还吵架冷战的父母此时正在与众人谈笑风生，一点也看不出是刚刚吵过架，心里不禁一阵寒颤。

    为什么才吵过架，在外人面前就能一下子和谐起来呢，明明彼此还互相讨厌着，却又不得不装出一副恩爱的样子，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家丑不可外扬”？真是有点可怕呢……

    沈云扒拉着碗里的饭，思绪越来越远。

    如果这就是婚姻的本质的话，那我宁愿不结婚，其实两个人谈一辈子恋爱也不错，或者至少分居也不错，日久不一定生情，也有可能生恨……不，其实如果按照《浮生六记》里边作者和妻子那样始终相敬如宾的话也许真的可以恩爱一生？爱情好复杂，还是不要痴迷比较好……

    沈云又想起了苏月鸣，尽管无数次告诉自己已经放下了，但深陷肉里的钉子即使拔出来也会留下疮疤，那是时间无法洗去，伴随一生的伤痛。多年后，也许沈云已经忘记初恋——不，初次暗恋的人的容颜甚至名字，但那份说不明道不清的情愫却仍旧会潜藏在记忆深处，午夜梦回时冷不丁扎他一下。

    沈云进而想到了川雪，那个幻想世界才有的活力女孩，如小兔子一般可爱，又在青春活力之余带一点娇憨，虽然有时会气馁落寞，但始终想着梦想奔跑的女孩……

    如果是川雪的话，或许有可能？

    不，想什么呢，我真是魔怔了。沈云摇了摇头，继续埋头吃着碗里的饭，对桌上其他人的话题一点兴趣也没有。

    说来让人不解，明明是吃饭这样难得放松身心，充实自己的休憩时刻，却总有人把它当成社交的工具：求人办事靠吃饭，还人情靠吃饭，谈项目靠吃饭，连各种见不得光的交易都是在吃饭时进行的！沈云不明白，吃饭难道不是一件享受的事吗，为什么在笑脸迎人一整天后还要带上面具赴往饭桌？比起这种无聊的饭局，沈云果然还是更喜欢一个人慢慢地吃饭，去感受饭菜的美味。

    不过……

    沈云想起昨天晚上和川雪在一起吃的晚餐，那烛火下微微摇曳的长发似乎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拨着他的心弦。

    如果是川雪的话，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桌上，大家的话题渐渐引向了高考。

    首先是爷爷，“对了，你们两个高考考得怎么样啊？”

    阿姨顿时开口：“唉，我家这个估计不行了，哎我看沈云一定可以，平时他就比他哥学得好。”

    妈妈也连忙自谦：“唉，成绩还没出来，谁知道呢，我看沈云不行，平时在班级里也排不进前三。”

    “那也挺好啊，不像我家的这个，天天和同学出去玩。”

    沈云心底升起了淡淡的厌恶。

    每次，每次都是这样。从小就被要求一定要学得好，稍有失误就是拳打脚踢，不管考多好，总有邻居家的孩子被拎出来打击他，似乎自己永远都不行。为了让自己得到高分，为了能在街上遇到熟人时候炫耀，自己不被允许玩电脑，旅游，和同学出去玩，父亲甚至有一次当着女同学的面羞辱自己，就是为了不让自己早恋——这些还是沈云偷听父母谈话时候知道的……而这一切，他们居然还不满足……

    沈云有些绷不住了，匆匆吃完饭就离开了饭桌。

    “哎，你去哪儿？”妈妈叫住沈云。

    “我出去透透气。”说完，沈云便推门而出。

    寻了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沈云坐在椅子上打开了游戏。

    “沈云，你终于来了！”刚进入页面，川雪便突然出现，惊喜地叫道，吓了沈云一跳。

    “什么事啊，这么高兴？”稳定了一下情绪，沈云勉强淡定地微笑问候。

    川雪也发现自己有些兴奋过头了，但只是挠了挠头，丝毫不在意地继续说道：“沈云沈云，我已经把稿子全部背熟了，甚至还找出几处不太合理的地方，正准备和你一起探讨一下呢——看我厉害不厉害？”川雪抓住沈云的肩膀兴奋地摇晃着，眼睛在一刻不停地向他释放着小星星。

    沈云稳住几乎被摇匀的脑花，勉强开口：“那个……川雪啊，我知道你很开心，不过能不能先把我放开，我们慢慢聊……”

    川雪连忙松手，双手掩住口，有些不好意思，“啊？！呃……对不起啊，我……我实在是太兴奋了，所以才……”

    “没事没事，我能理解。”沈云摆了摆手，“对了，你不是说有几处不合理的地方吗，说来听听。”

    “啊，对对对，我这就跟你说。”川雪从身后拿出有些皱的稿子，凑到沈云身边，指着上面的流程和台词，“你看，这里，还有这里……”

    等校对完已经过去了好一会，校对的过程中两人还打闹了一会，加了一点好感度，目前是24/100。

    “沈云，”川雪双手背后，微微弯腰，足尖点地，一脸期待地歪头看着沈云，“那……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不要误会，说的是直播的事。

    沈云余光瞄见包间里爷爷已经走了出来，明白这顿饭大概也是要完了，只好遗憾地点击“拒绝”。

    沈云摸了摸头，满脸歉意地答道：“对不起啊川雪，我还有点事没处理完，等我忙完了再和你直播可以吗？我保证会很快。”

    “啊？”川雪轻轻地叫了一声，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之色，但又很快藏了起来，重新笑了笑，装作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嗨，没事，我不急，你先把手头的工作做完——对了，千万不要为了速度而草率了事哦，欲速则不达！”

    沈云松了口气，但心里却有些苦涩，“嗯，我知道了，谢谢川雪的提醒，那我去忙了，应该很快就好了，我保证。”

    “嗯，我知道了，快去吧，婆婆妈妈的。”

    川雪赶人似的摆着手，神情很轻松，但在沈云推门进去的一瞬间，却瘪了瘪嘴，神色一下子落寞下来，她缓缓坐在椅子上，轻轻叹道：“很快是多久啊……”

    之后一大家子人挤在一辆车上回到了家。

    入夜，天上已是繁星点点，环绕着一轮尚未圆满的明月，如同不小心倾洒的水晶珠，在无边的夜幕上闪闪发光。作为小县城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干净的天空始终能唤起沈云这种离乡求学的孩子的遐思，可惜县城的人太过注重生活，反而对这大城市难得一见的梦幻景色毫无感觉——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们为了生活拼命挣扎而没时间欣赏吧。

    沈云抬头望去，心情稍微好了一点，思绪也开阔了不少，良久叹了口气。

    果然，能欣赏美景的永远都是我这种闲人啊……

    发出一声不明意义的自语后沈云埋下头跟着父母回了家，结束了又一个单调重复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