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殷小西
风衣少女宛若一枚出膛的炮弹,飞向立于探出混凝土外的半截树干上的梁伟东。
她的双拳一前一后交错在雪白精致的小脸前,一腿伸直、一腿弯曲,宛若扑食的猛虎,在靠近猎物的瞬间,就会在猎物反应过来之前拧断猎物的脖子。
她的猎物似乎已经吓傻了,就这么呆呆地站在半截树干上,像一个发呆的傻狍子。
毕竟只是一个新人,面对在灵梦行者中也能排行前列的自己,能坚持到现在,已经称得上心志过人了。
就凭这份心志,这人倒也勉强拥有加入她的团队的资格。
然而,亵渎赵月的尸体,在她心中,已然为这个不知死活的少年判了死刑。
他该死!
风衣少女的眼神满含着杀意,宛若寒风中的利剑,泛着冷酷而暴戾的光芒。
在风衣少女锐利而凶狠的注视下,风衣少女和那个立于半截树干之上的少年的距离越来越近。
十丈……
五丈……
三丈……
她已经朝少年伸出了一只修长细致、宛若鹤颈般柔美的白净纤手,这只手看上去娇柔无力,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断成两截,
但只有被这只手碰过的人,才明白这只手究竟蕴含着何等恐怖的力量。
然而就在她即将碰到梁伟东的脖颈时,梁伟东突然侧开了身子。
躲不掉的,尽管现在身在半空,但只要想转向,随时都……
风衣少女心里这么想着,然而下一瞬,风衣少女就发现她的身体不由自主朝梁伟东身体的另一边扑了过去。
“怎么回事?”
风衣少女眼神茫然了一瞬,随后目光很快就被眼前一个被细线绑着的、毛绒绒的、跳来跳去的东西吸引。
她轻巧地落到地上,曲起一双细白匀润的腿子,摇晃着高高翘起的豹尾,像一个调皮的猫儿般再次扑向那个毛绒绒的东西,然而尽管她的速度很快,却因为身在半空,并不灵活的缘故,这一下又扑了个空。
“调皮的小东西!别想从我手心里……嗯?”
风衣少女仿佛被激起了战意,她伸出丁香小舌轻轻舔舐着嘴角,目光牢牢地盯着在脑袋上晃来晃去的毛绒小球,
随后她再度迅疾地跃起,像一只充满了活力的猫咪,围着梁伟东左扑右跳,身影快得令人目眩神迷。
而梁伟东就站在正中央,满头大汗地挥舞着一根绑着细线的黑色短杆,细线的另一头正绑着那枚毛绒绒的球。
【逗猫棒】
使用效果:猫科动物根本无法抵抗它的魅力。
道具说明:你甚至可以用这玩意逗狮子。
这是一件很普通的、十分不起眼的道具,甚至让梁伟东一度认为这是和【葡萄糖口服液】类似的东西。
在留意到风衣少女身后那高高竖起的豹尾后,梁伟东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将这件道具祭了出来。
或许是因为风衣少女的特殊形态也属于猫科动物一类,逗猫棒居然把那个硬生生一脚踢爆小型天平之树的风衣少女控制住了!
效果好得出奇!
不过现在的形势仍旧不容乐观。
梁伟东不可能一直拿着逗猫棒逗这个风衣少女,只要他的动作稍停,或者被风衣少女扑中了毛绒小球,那位成了狮粪的前辈将会是他的下场。
而且逗猫棒显然不可能控制这个战力恐怖的少女太长时间,尽管她的身体仍旧围着梁伟东扑来扑去,
但风衣少女那冰寒刺骨、宛若剑刃上的寒光般的眼神,足以说明此时此刻,风衣少女的眼神已然恢复了大部分的清醒。
与那仿佛能将梁伟东刺穿的锋锐目光对视,让梁伟东如坐针毡,不寒而栗。
或许在毛绒小球被扑中之前,风衣少女就能脱离逗猫棒的控制。
而此刻梁伟东手里已经没有底牌了。
想到这里,梁伟东咬了咬牙,决定豁出去了。
“不管你信不信,我是一名入殓师,刚才出现在赵月身边,是因为赵月委托我帮她入殓。”
梁伟东吐字清晰、语速飞快地对着风衣少女说道:
“我们之间或许有误会,我也没办法直接洗脱我的罪名,但赵月真的不是我杀的,
“如果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我可以去找一个人,他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略作停顿,梁伟东又补充了一句:
“你这么在乎赵月,和赵月的关系应该很好吧?
“如果我真的和赵月的死无关,你杀了我,让赵月在九泉之下知道我是因为她的原因被你误杀,她会开心吗?”
仿佛像为梁伟东的话收尾似的,在梁伟东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一只幼细白净的小手掐住了梁伟东的脖子。
或许是因为梁伟东方才的一番话让风衣少女听进去了,这只手并没有用力,所以梁伟东感受到的是小手柔若无骨、宛若温腻嫩脂般的触感。
而不是能拧断他脑袋的钢钳。
“你认识赵月,但我怎么不记得我认识你。”
风衣少女抿着莹润娇小的唇儿,凛冽如寒风的目光透过墨镜,直勾勾地盯着梁伟东的脸:
“你要找谁来证明你的清白,他在什么地方?”
“殷小西!她叫殷小西!”
梁伟东语速飞快地说道:
“她住在天通苑16号楼,赵月说,只要我给她带去一串数字,她就能证明我的清白!”
“什么数字?”
“是……”
梁伟东正要将这串数字念出来,突然警惕地朝风衣少女望了一眼:
“我不能告诉你,我要见了殷小西才能说。”
这串数字是梁伟东用来保命的东西。
而这个风衣少女……天知道她是什么人?
说不定跟殷小西有仇?
如果这串数字被这个风衣少女拿了,然后风衣少女拿去对付殷小西,那自己怎么办?
梁伟东紧咬牙关,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见状,风衣少女秀眉微挑,松开了掐着梁伟东脖子的手。
她将披在身上的黑风衣脱了下来,随后将黑风衣上下翻转,抓着黑风衣的衣摆抖了抖,
只听一连串酣畅淋漓的稀里哗啦声,一大堆杂物从风衣少女的风衣口袋里哗啦啦地“流”了出来。
在梁伟东惊讶又疑惑的目光中,风衣少女蹲下身子,在堆成了小山般的杂物中翻翻捡捡,又掏又摸地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张卡片来。
随后,风衣少女将卡片朝梁伟东一递,不耐烦地说道:
“我,殷小西,身份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