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凤那句用年龄戏谑般嘲笑卫杰的话，听起来情商低，实际也是一种不般配委婉的拒绝了。

    马科长脸上猛的一下子变沉，不过，吴凤干愣着，装无知。

    她又不想攀附什么，更不想依靠男人。十八岁，成人了，吃了那么多苦终于长大成人了。

    “我又不求你马科长，你不高兴就不高兴，麻烦你不要给我调整什么轻松工作的机会，就把我和那些男人一样放到项目部工地，我的技术不比谁差。

    到基层项目部干工程，我巴不得呢！”她心想着。

    无欲无求就无所畏惧。

    “调皮!”卫杰打破僵局，接着像领导般挥着手说:“吴凤，晚上一起吃饭，然后带你去公司基地打麻将，让你见识见识!会让你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卫杰大大咧咧，志得意满的口气，像教育一个小学生般教她。

    卫杰发出了邀请，看来真看中了她。

    喜欢一个人，被低情商的戏谑了年龄，眼里也变成了调皮有趣。

    “晚饭?谢谢啊，今天我已经和方红约好了!”

    “没事，叫上她，我们一起了!”卫杰执着。

    方红是这批新分来大中专生中另外一个女生，是个大专生，比吴凤大个两三岁。

    男人认为，追求女人的第一次约会，女人叫上闺蜜把关也是正常。

    女性不能随便和不熟悉不了解的男人单独相处，安全第一。

    卫杰便跟着吴凤来到公司报道新人临时住的机关职工宿舍。

    吴凤进宿舍里和方红商量了一下。

    方红说，“我们都工作，去，怕什么，正好熟悉一下公司情况!”

    “在我们公司，想要进取的人，都离不开集体活动。集体活动除了官方的，还有私下的团体小活动。

    私下团体的小活动很合乎意气相投人的口味，也能容易就形成一个彼此心照不宣的利益圈。

    这个圈子排队排正确了，要上升要提级就变得容易多了，这也是一个晋升上位的好机会，我的成功……”

    卫杰洋洋得意炫耀自己在公司的成功，认为这是吸引女子的一大法宝。

    基地最早是公司机关发展，机关搬迁，基地就拿来修了了家属楼作为公司的内部房，主要是中层及以上干部都在这里分得有房子。

    “我告诉你，公司里那个中层没有钱？这里可不是免费的职工宿舍，住这里的人也不是工地上的那些大老粗！卫杰一付一切尽在张控中的大男人口气，仿佛世界由他掌控。

    吴凤到还坦然，方红却听得一脸的崇拜。

    吃完饭，卫杰带着她们进入基地，了其中一户灯火明亮的房子里。

    房间的客厅里已经围了一圈人，四周烟雾缭绕，正里面的麻将桌放得很矮，就比四周的沙发高一些。

    沙发四周，贵妃角、侧方位都坐满了人，一个个热情兴奋，全神贯注上桌中间。

    正首方的络腮胡子拿起了牌，用手审了一道，叫道：“就是它！”随着用手一翻，掷地有声用力朝麻将桌“啪”的一声。

    “自摸了，自摸的，翻马翻马……”

    旁边的人买马，然后一个个急着把自己买的马翻出来。买中的笑了，没买中的就愁道：“又没买中！”

    她用眼晴一瞟，那堆钱不少，有百元、五十，最小五十元，那厚度，随便就是几千。

    这个麻将打得不小呢。他们打几圈麻将下来，就已经够人家一般职工一个月的工资了。

    她看着他们输赢一大堆钱推来换去，有些紧张，这里的环境不适合她。

    她赶紧找个理由拉着方红要提前离开，方红还回头依依不舍的看着。

    ……

    这件事后卫杰再次找到她，说带她去吃烛光晚餐。

    她傻乎乎的问:“什么叫烛光晚餐，拿蜡烛当饭吃吗？”

    他笑她乡巴佬没见过世面。

    她如实回答自己就是乡巴佬，确实没见过世面。

    卫杰继续告诉她，“公司里现在正在修建的一个内部楼盘，是公司里自己拿的地皮自己开发的，有一部分房子内部人员可以购买的，内部价之低，是天大的公司内部福利。

    内部价位便宜到还是其次，关健是那地段多好啊，交通、风景、餐饮、娱乐、区位都是市里极好和优越的。

    可是，公司里的规定太死，一定要公司里副高级职称，副处级以上干部才有资格参加这次内部价定购。

    我卫杰科级，就差一步，就差这一步没资格。可是你说我们实验室老主任何德何能？就死死地压住我，让我晋升不了副处级。你说我冤不冤？

    吴凤表示自己刚来，公司这些内部情况不了解。

    卫杰就直接给她挑明，“我得找一个有编制的女职工结婚，成为双职工家，就有资格，够级别认购单位这内部价的楼盘了。

    你们这一批两个女生中我就看中你了!”

    “哦，原来我是被你预定的？配合你结婚成双职工房内部方的筹码？可惜我是个人唉，不是物品!我不知道公司里这些什么内部价，什么楼盘，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你傻吗？怎么会没兴趣？那是权和钱。嫁给我，结婚了我们就是双职工，不仅这个有资格内部价买房，我还可以动用关系把你留在机关，不用下工地!”

    “听说男人活着是为事业，女人活着是为爱情。

    你追求我和爱情无关!”

    “吴凤，你毕业了也是成人了，你现实点，对自己才有好处，否则，你在公司的岗位……”

    “你威胁我？当然我也高攀不起你和你的家庭，我是灰姑娘，其实就当灰姑娘，谁也不靠，就靠自己即可。”

    “你疯了，我怎么会遇到你这样的女人，放着好日子不过，偏偏要自讨苦吃!女人靠自己能成事吗？”

    “你不管我成不成事，那是我自己的生活。你所谓的好日子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们不是同一路人……”

    卫杰或许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硬茬子，竟然气得捶胸顿足，大骂:“你个臭婆娘，傻婆娘，嫁给我，也是给你有房子，还有留在公司机关的机会，否则，你这一辈子只配呆在公司最底层活着!

    “你威胁我!能起作用吗？生活在底层就叫不配生活？你走吧!”她毫不犹豫直截了当拒绝着卫杰。

    同她一同分配来的方红劝她:你不要这么傻呀，我们刚到公司，就算这个男人你不喜欢，就拖着耍朋友，也不是急着和他结婚，等我们分配安排好了，稳定了，有机会再攀其他高枝呀!

    就比如公交车，难道你一辈子只能坐拥挤、嘈杂、抢位置有臭气熏天的公交车吗？

    做女人，我们要学着不让自己吃亏呀!

    ……

    她一笑，“我就是普通人，也没想过要靠嫁男人改变身份。

    我就喜欢坐公交车，节约、正规、其实也很方便……”

    她理解不了方红皱眉头要她顺从这些在公路公司有地位男人的心意，就是提高自己质量的劝说，她和方红这些女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的世界其她女生也不理解。

    她直截了当拒绝卫杰，就是得罪了安排员工岗位的马科长。

    公司机关不留她，分配到项目部一线。

    女生分到一线，一般也是资料室，只有她是分配到工地一线里打前站的女测量工。

    “马科长，您放心，我中专实习也是在建筑工地，风里来，雨里去的。在工地才能学到经验和练出技术，不管是安排她在资料室，还是测量一线，我都服从安排，把工作做好！”

    马科长还在生她的气，“你这个人真的很没礼貌，一点规矩也不懂！你进我办公室之前，没敲门。“马科长黑着脸……

    “是您叫我过来的，我看见门是开起的……”她还想小声辩驳，又觉得这样的辩驳有什么意义，人家马科长就是直接告诉她，你位卑言轻，你越辩驳，越显得自己更弱小。

    那就什么都不要说，坦然接受这份世人以为对女性来说，最苦最累的测量工工作。

    她大踏步离开人事科，按公司里的分配，到项目部工地一线干测量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