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外挂有点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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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此非幻术

    白蝶一双齐飞,猛然扑杀向贺柔星双眼。

    “啊——”

    一声惨叫顷然荡开,两行血泪平行而坠,贺柔星疼得发慌,在乱抓乱刨中将两只白蝶狠狠扇在地上。

    蝶身坠地,有如一阵青烟消散而亡,不见踪影。

    贺柔星揉了揉眼睛,血泪与伤口竟然都不见了。

    好像发生刚才的一切,不过一场彻头彻尾的幻觉,既没有蝶也没有盛怒。

    气氛一时诡异至极。

    “是幻术!”“幻术!”曾师保的喊叫声与大妖的提醒重叠在了一块,在她耳里荡成回音。

    “大家敛息,各自小心!”

    哪知,一切只是刚刚开始。

    少时,这场幻术进一步进化,原本冰凉又阴暗的石厅突然变得光洁耀目,遍地都是碧玉铺石,松石镶缝,四角更有鎏金大柱,雕龙刻蟒,好生恢弘气派。

    “这是……光明圣殿!”

    有人嘟囔:“会不会是徐泯然干的?我记得之前在幻术课上她就曾经复原过此殿。”

    “她要是有此本事,又怎会被逐出师门?”贺柔星听见,立马予以强烈的反驳,目眦欲裂,表情极不好看。

    看来一根烧火棍并不足以平息她的烈怒。

    于是,她又吞下第二根。

    翻手祭招,她将依附在身上的毒虫分别遣向四根柱子,主动还手反击。

    不过盏茶功夫,四根柱子便被侵蚀得摇摇欲坠,金殿倾圮如泻,四周景象不复之前,轰然一声,幻烟茫茫,大家又堕进了新的幻象中。

    这回的幻象不再是金殿,而变成无数的白蝶堆叠在天花板上,好比积云压境般厚重,四周湿濡与危险并存。

    不过一会儿,传来暴雨砸落人间的声音。

    只不过是,落到人身上的并非雨滴,而是白蝶。

    等到人终于反应过来时,这些白蝶已经将口器扎入人的体内,开始疯狂吞噬起鲜血。

    起初,不少人仍以为这只是幻象,因为接二连三的景象全是幻象,一套接一套,尚无人伤亡。

    可空气中久久凝滞不散的血腥味却使姜糖警醒起来,这事一定没那么简单。

    她飞快抖落白蝶,看杜韶灵和花钿仍一派不紧不慢的样子,不由着急地大叫:“这可不是幻术了!快,快抖掉这些蝶。”

    四下之人听见,总算回神。

    最惨之人是贺柔星。

    因她贵为主要攻击对象,浑身上下都贴满了白蝶,直接被贴成一座雪人。

    等到大家驱走那些嗜血的毒物,将她整个人打扫出来时,她身上已经没有一块肉是完整的了。

    大块大块的头皮带着青丝掉落在地上,全身血肉模糊,估计若再迟半步,等她被这些妖蝶吸干骨血,这个班就只有九十八人了。

    一阵不知缘何而起的风刮动四下学子的衣袂,白蝶全数被吹散,大妖的声音传来:“那妖物走了。”

    此时贺柔星已然没了知觉。

    边上有胆小的女学子吐了一地。

    有人小声言道:“这是幻术,对吧?”

    姜糖并没感到高兴。

    就算她和贺柔星不和已久,可不和归不和,总没盼望过她死,或是活着变成这副鬼样子。

    曾师保堪堪步上前来,眼中大有不忍,附近几位师保跟在了他身后。

    他惋惜地叹了口气,只怪一切发生的太快,徐泯然一层幻术包裹着一层毒计,层层叠叠,充满尔虞,等到大家清醒过来时,事情已然至此。

    “不好医啊。”隔壁班的李师保说,“估计这辈子就这样废喽。”

    另有一位师保出言安慰他:“曾兄不必如此,今日之事并非谁人过错,大家可都看在眼里。”

    曾师保为贺柔星号了会儿脉,摇摇头,“当然有错!是那徐泯然的错!未曾料到,这丫头竟如此心术不正,我必亲手杀她,好为贺学子报仇!”

    “徐泯然被挖出真丹时,怎不见师保站出来为她说几句公道话?就因为贺柔星是优级生吗?”

    “嘘!”没想到杜韶灵这丫头除了娇憨以外,还喜欢犯傻,这都什么节骨眼了,万一这话被曾师保听见该如何是好?吓得姜糖连连使眼色。

    可这丫头并不领情,反与她咬耳道:“你说徐泯然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真丹都被挖了,要如何祭出这么大的幻阵?”

    这一点也正是她所担忧的。

    之前大妖就曾说过盗书贼在“炼妖”,看这光景,妖怕是已然炼成了吧?

    徐泯然她……

    “也不知何时才能出去?”杜韶灵又凑到她耳边低声嗫嚅。

    姜糖望着她,“害怕了?”

    “不是,”这丫头苦皱眉,“我内急。”

    内急的可不止她一个,这里毕竟是地底深处,在上面内急,尚可往沟渠里或低处排泄,可这里既已然是低处,总不能逆向往上排放污物吧?所以如厕问题立马成为了一个大问题。

    当初先人们凿穿这里,为大家打造了这么一个冬暖夏凉又四面通风的避难去处,却唯独忘了将这一点考虑进去,可真是百密一疏。

    后来,师长们也渐渐憋不住了,毕竟他们也是人,也食五谷享七情,于是便派学子加急上去请示院长,顺便回禀下方的难处。

    很快打探消息的学子就折了回来,告诉大家院长正好醒了,可以上去了。

    原来大家一直逗留在此,并非情况需要,单纯是因为院长他老人家一时睡过头,忘了还有这档子事。

    贺柔星是曾师保亲手抱上长阶的,为人师表,他既然未能护她周全,总该在其他事情上表现一番,才不至于被上头责难得太厉害。

    短短时间内,他班上便接连少了两名学子,这可不是小事。

    贺家人很快就赶来了。

    这才知道贺柔星在书院时品行不端,时常无意招惹同窗,甚至下手夺人真丹,受人记恨,方伤重如此。

    至于是如何知道,那就得问曾师保了。

    总之,贺家人并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缠不清,这起校园事故,以贺家人可保送一名适龄学子入院顶替贺柔星的名额作为收场,飞快就被抹平了。

    书院真是用计深远,这样一来,既保全住了蚨族的颜面,又不至于令书院的名声与荷包受损,可谓双赢。

    翌日,贺家人高高兴兴地把贺柔星接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