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她是谁
“古小友他还没来?”
这时身后走来一人,是那赵禹。
“他会来的,我再等等。”
陈怡气归气,但心中坚信,哪怕那家伙已经莫名其妙躲起来了三天,但今天,他无论如何都会出现的。
“唉~”
赵禹一声叹息。
现在亥时已过,都没有现身,怕是不会来的了。
本还想看一看范其也常挂在嘴边的那小子,是如何在五目上搅动风云的,现在看来是没有机会了。要知道,三个主场就属春怡苑最侧重五目,范其也那家伙还特地为此亲自设擂来着。
可惜了。
不过赵禹并没有对陈怡说出,自己觉得古小墨不会来了的想法,生怕这姑娘更伤心。此时他笑眯眯的,换了一个话题:“一楼大厅一直盯着你看的那小子,你认识?”
“不认识。”
陈怡知道对方说的是谁。
因为陈怡一早就知道,自己天生丽质,多少人爱慕自己容颜,也就只有古小墨和肖宇那两个家伙,瞎子一样。
而此刻赵禹说的那人,发束有些奇怪,对方是把秀发梳成一个个一小撮的辫子,然后再把辫子聚于头顶绑成一个丸子,最后再戴上发冠穿上发簪。
衣物也是有些奇异,挂着不少首饰挂件,感觉就奇奇怪怪的。
不过对方身形健美,一表人才,挺好看的。看来自己的追求者,质量还挺高。
想到这,陈怡不禁露齿一笑,有些洋洋得意。
也就是在这时,整个春怡苑瞬间沸腾了起来。
“齐公子出诗啦!齐公子出诗啦!”
“哦,什么诗?去看看。”
“齐公子是齐禾南齐少吗?”
“刚刚从天景茶楼过来的,能飞三大主场,不是齐少还能是谁。”
“那等等我,一起去看看……”
四周一阵骚动,声浪叠叠。
“赵老,这是范院长送来的。”
几乎同一时刻,一名灰衣走了过来,并递上一纸卷。
赵禹伸手接过,灰衣退去。
纸卷展开,上面正是那齐禾南所作的那首诗词:
【
一日三餐劳作,
夜辗转书辞海。
只争一朝榜中,
反哺千秋朝野。
——齐禾南—《序》
纸短情长,情可万化,爱国之情当也为情。
“天景茶楼那边出诗啦!天景茶楼那边出诗啦!”
忽然,又是一道叫喊。
惹来众人纷纷侧目,以及一声抱怨:“你这人反应弧也忒长一点了吧,上一秒不早就传遍了吗。”
“什么?你们都知道啦?”
那人一脸讶异,还以为自己是消息最灵通的呢。
如此想着,连忙说道:“天景茶楼那边刚刚飞鸽来了四首诗画,皆出自一人之手,范老先生读阅之后,差点要蹦跳上桌,手舞足蹈的。
而且一直念念有词,说着(老朽果然没有看错人,老朽果然没有看错人啊)什么云云的,这都念叨了大半天了,现在还在念叨着呢。”
“什么?齐禾南那家伙竟一连四首?”
“什么齐禾南?”
“不是齐禾南?哦,那没事了,你说,你接着说。”
“说什么说,去看啊,刚刚也送去一楼榜栏上挂了。你看下面,这等骚动。”
“……”
“……”
这一晚,古小墨简直杀疯了,不为棋,而为诗。
而且情到高潮,古小墨又是手一挥,一首《相思》——
“
红豆生南国,
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
此物最相思。
最简的字,诉说最深的情。
一首相遇热恋,一首失约情伤,一首相思牵肠,都让人经历了一遍。
至于《相思》的附画,古小墨本还想交由李泽去作的,奈何对方画不出古小墨想要的东西。
远一看是一盘红豆,细一看却是一道丽影。就像一面红豆镜子,红豆花花点点,却点点成影,以李雨思为蓝本,侧颜,绝色。
李泽的连番推脱,最后当是又给了韩西印乘虚而入的机会,唉,可恨!
所以在对方画到一半的时候,古小墨便叫上聂三和李雨思,一起半途离场了。
当时整个天景茶楼的人,当是一番热情挽留,整个楼都快炸了,就连那个熊梓锴也过来了,盛情相邀啊。
但古小墨说走就走,也必须要走。看他们那种欲求不满的眼神,再留下来,自己仅有的存货怕是都得交代在这了。
何况这一走,还能为此恶心一下韩西印,他以李雨思侧颜为蓝本作画,画到一半人走了,他得疯了吧。
哇哈哈哈哈……
这一晚,是文人的狂呼。
灯火辉煌,人声鼎沸。
而古小墨,有种功成身退的感觉。这一晚,输出得够多了,累。
只是在回来的路上,程青松却是“哭”了一路,泣诉着为什么不带上他。说着什么他一身傲骨,也很上画。
吧啦吧啦的。
古小墨只能随口安慰他,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古家,就只有古大宝和古小墨两人,但院子很大,房子很多,足够给程青松、李雨思一人一屋,而聂三则和另一人同卧一屋。
而空房子其实还是有的,但那间是肖宇的,古小墨不想乱了房间内的摆设。
……
……
卯时,一个尴尬的时段,月已落,日未升。风流的人还在酣睡,而辛勤的人却已经开始忙碌新的一天。
城西,李府。
一屋灯火通明。
“一夜未睡?”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推开。
烛光前,李柏震捧着纸卷,细细品读。头不抬,悠悠一句:“刚起。”
“我听说了,昨晚半路跳出来一妖将,一晚连出四首绝诗。”
李昌明这两天一直忙着在赶制一批马鞍与软靴,不过百忙之中,他同样也关注着这边。
这不一大早赶回来,见屋亮灯,便过来了。
“妖将?确实,诗不错。”
李柏震手中的纸卷,上面赫然就是其中一首,名叫《相思》:“只是这首相思,红豆,为何代表相思?”
这时李昌明已经走到帘外的桌前,坐下,看着帘幕后面的李柏震,双目柔情。
此时突闻对方一声疑问,不由一愣。震儿与书为伍,拥书而睡,但书终究有缺页:
“乔木常青,红豆不腐,颜色鲜艳。有些人觉得,爱情该当如此。当然了,这只流传于军队之中。在士兵与妻儿离别之际,有些士兵会送出红豆制作而成的手环,或着红豆饰物,以寄托相思之情。”
“此人是军中之人?”
李柏震还是第一次听说,心中不由对诗词作者多了一份,想要一见的想法。
“那倒不是。古小墨这人,只知道他兄长为莽城总兵,再者就是,其在一个月前,突然与范其也走得有些近之外,我的人就再也找不到还有关于他的任何信息,他太普通了。”
知道书语花灯节的事情之后,李昌明连夜派人去调查古小墨,结果很快就回来了消息,因为实在是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查的了。
帘内,李柏震闻言,目光明灭:“有的人,就等一个机会。”
“那他挺幸运,他等到了。不过如果只是一朵浪花,那再绚丽,也阻止不了他的短暂。”
当真怀才不遇,那对方至少也会有一些升沉的过往,哪怕再微弱,可此人没有。
所以对于古小墨,李昌明从一开始就没有放在心上。
但他担心李柏震,震儿对于书辞海的执拗,太深了。就像现在这样,自己知道,震儿必当又是一夜未眠。
“这是,韩西印的手笔?”
拨开珠帘,走到了李柏震的身后。那纸卷上,一盘红豆,画得倒是有模有样,像真的一样,仿佛筷子能夹起。
至于旁边的那几行字,不看也罢,诗词什么的,自己一个粗人,不懂欣赏。
“这是我从熊梓锴老师那里买来的,原墨。”
“书语花灯节里面的作品,不都是封存起来的吗?何况这种上优之作。但他直接给出原墨,熊老先生这是在投投名状啊。
对了,震儿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韩西印的画,确实是绝佳,再与这诗词一配,这的确是在给我出了一道难题。”
“那……”
“无碍,既然是诗画一道,那我便以诗画攻之,而且我也想到了一个更有趣的斗法。只是之前那首,可惜了。”
“哈哈哈,如此,震儿你果然没有让爹失望……”
……
……
……
“她谁!!”
古家,院子,倏地传出陈怡那激昂高亢的一声大嗓门。感觉天上的云,都被震散了几朵。
一大早起来,就被一个美女拦下,并且气呼呼地用手指指着,李雨思有些懵,有些不知所措。
古小墨在一旁,小指掏了掏耳朵,无语状:“你这家伙管得还挺宽啊,一大早的,鸡鸣当让你给代替了。”
“我不管,她到底是谁!!”
陈怡不依不饶,奇奇怪怪。
“李雨思,我部下,好了吧。现在你知道了,边凉快去,看把人家吓得。”
古小墨伸手就往陈怡肩上一搭,想要把她拉走,不让她胡闹。
结果陈怡身一扭,闪开了。
“好啊,我终于是知道了,你昨晚为什么没有去春怡苑,而是去了天景茶楼。
亏我昨晚还在盼星星盼月亮等你,是我碍着你夜风流了是吧,你这个负心汉,无耻,下流,呜呜呜~”
一旁,古小墨一个头两个大,看着眼前这也不知道是真哽咽,还是假哭泣的陈怡,真是服了这小丫头。
弄这一出,很莫名其妙的好吗!
李雨思很慌,大气都不太敢喘:“姑娘,我,我和大当家不是你想的那样……”
可陈怡哪听得进去,就嘤嘤嘤。
“怎么了?一大早的。”
不远处,一间房门打开,只见程青松惺忪睡眼,走了出来。
今天也是奇怪,鸡鸣甚是难听。
“好像,好像是大当家的正房和二房,争起来了。”
聂三两人早早就醒来了,一出来远远看到此幕,也是有些不知所措。
“大当家还有二房?谁?谁?”
要是这样,程青松可就不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