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分钟的时间，李实群开着车出现在闻自省几人的视线里，林杰站起来走出面馆，去巷子里开车，于明悟找面馆老板结账。

    闻自省盯着窗外，看着李实群的车从眼前经过，后面跟着贾壮和陶老大这些人的车。

    心中默数了汽车的数量，闻自省确认和废弃工厂开出来的汽车数量相同，起身和于明悟走出面馆。

    林杰正好将车开出来，等闻自省和于明悟上车后，按照闻自省的指引，林杰开车跟在李实群后面。

    李实群在车里一边开车，一边打量道路两边，见不远处有一个电话亭，李实群将车在电话亭旁停下，跟在后面的陶老大这些人也只得纷纷停车。

    林杰看到李实群他们停车，担心是李实群在玩什么反跟踪的把戏，不敢在路边停车，急忙观察街道两边，见有一个弄巷，便把车开进去停下。

    闻自省推开车门下去前，吩咐林杰道：“车不要熄火，看到我招手，就把车开出去。”

    和于明悟从车里出来，走到巷口，闻自省身体贴着墙壁，侧着身子看向李实群的方向，见到李实群正走进电话亭，拿起电话拨号码。

    闻自省看手表上的时间，掏出随身纸笔，记录李实群打电话的地点和时间。

    李实群拨通了电话，和对面说：“喂，是大通贸易行的单先生吗？”

    对面安静了片刻，响起山本的声音，他说：“是我。”

    “我把货带过来了，交接一下吧。”

    “一个小时后，来凤街。”

    电话挂断。

    李实群从电话亭出来，向陶老大这边走去，来到车旁时，陶老大已摇下车窗。

    “你去电话亭给罗达辉打电话，”李实群手扶着车窗，俯低身子低声对陶老大说，“告诉罗达辉赎金加倍。”

    陶老大下车前，先转头冲贾壮炫耀的一笑，他认为这是李实群仰赖他。

    可是李实群随后拉开贾壮的车门，冲贾壮努了努嘴，示意贾壮跟着陶老大去电话亭。

    等贾壮下车跟过去后，李实群又坐到贾壮的位置，既是看管罗军军，同时也通过车窗观察周围。

    陶老大走到电话亭，拉开门进去时，侧身看到贾壮跟过来，诧异之下，用质问的语气说：“你过来干什么？”

    贾壮手抓住门，将陶老大逼近电话亭这个狭小的空间，催促陶老大：“赶紧打电话……”

    陶老大感觉到压迫感，冷哼一声，拿起电话，拨了号码，接通后，将贾壮带给他的憋闷，一股脑儿通过话筒发泄出去。

    “喂，哪位？”

    “罗副主任，能听的出我是谁吗？”

    罗达辉稍顿一下，语气变得紧张，说：“我儿子现在怎么样？”

    “哼哼！他就在我身边呢……”

    贾壮眉毛一挑，知道陶老大是在骂他。

    “让我儿子和我说话……”

    “本来你的要求是可以满足的，但是你上次在交赎金的时候耍诈，我不会让你们通话的。”

    罗达辉沉默片刻，让自己冷静下来，语气变得沉稳，问：“你要提什么要求？”

    “罗副主任是明白人，赎金加倍，如果你还想见到你儿子的话，这次就不要再耍花样。”

    陶老大不等罗达辉回应，将电话挂断，推开堵着门口的贾壮，回到车里自己的位置。

    李实群等贾壮过来，才下车离开，回自己的车里，启动汽车，带着陶老大他们这些人去来凤街。

    闻自省走出巷子，转身向林杰招手，等林杰将车开过来后，闻自省拉开林杰这边的车门，指着不远的电话亭对林杰说：“那个电话亭刚才打出去两个电话，你去查一下是打给谁的。”

    林杰从车里下来，看着闻自省坐进驾驶位置，和于明悟开车去追李实群，来到电话亭里，林杰拨通了电话局总机的号码。

    “喂，是电话局吗？”

    “我是，请问你要接那里？”

    “刚才这个号码打出去两个电话，分别是打给谁的？”

    对面的接线员愣了一下，应该是没料到会有人问这种问题。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问？”

    林杰没有立即回答，在心里权衡之后，说：“我是特务处的……”

    闻自省开车跟在李实群后面，一路来到来凤街这里，见李实群这些人将车拐进了路边的巷子，闻自省不敢跟进去，开车绕着巷子周围转了一圈，确认李实群他们没有走出巷子，便将车停在路边。

    “需要分开守住巷口吗？”于明悟问。

    “先搞清楚李实群要做什么……”

    闻自省在思考李实群将车停到巷子里的用意，他和于明悟探讨着说：“如果是我的话，把车队带进巷子里，是为了隐匿行踪，李实群也会是这个用意吗？”

    “未必会一样，”于明悟说他的看法，“我们和李实群应该是正反两面，我们是保卫者，是在阻止敌方间谍的破坏，在调查过程中，要隐藏自己，不可以打草惊蛇……”

    “李实群他们是破坏者，和我们的思维方式是相对的，如果要隐匿行踪，为什么进城，他们在废弃工厂不是更不容易被发现……”

    两人在揣摩李实群的想法时，有一辆车从旁边路过，车里是进行了伪装的山本和纯子。

    山本开着车在来凤街周围的道路行驶，纯子拿着纸笔记录周围街道的情况，她这时正将闻自省的车记在纸上。

    “纯子小姐，一会儿你留在车里，不要从车里下来……”

    “为什么？”

    山本解释原因：“因为我担心李实群带来的人，可能会对你有印象。”

    “他见过我？”纯子追问，“是什么人？”

    “这是石原长官的安排，”山本提起了一件旧事，“那时石原长官刚从本土来到金陵，他去丽都夜总会见纯子小姐，有一个叫陶老大的人曾经纠缠纯子小姐，甚至还动手打了纯子小姐的脸……”

    纯子陷入回忆，脸上伪装的浓密胡须，遮挡了她的表情，但她的声音透着一种无奈和惆怅。

    “是有这么一回事……”

    “李实群带过来的人就是这个陶老大。”

    纯子不解的问：“石原君为什么用他？”

    “石原长官是在废物利用，榨干陶老大的价值后，就会杀掉他。”

    纯子心里明白石原这么做，是为了给她出气，不由眯着眼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