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恐慌与希望
“那你们说怎么办?”周秉钧一脸苦涩的问道。
下方众人相互对望了一眼,在相互使了使眼色之后,最终还是杜重霄开口说道:“周县令,以老夫之见,还是先派一支军队过去,从柳林镇带出几个人来,由城内各大医馆组织最精锐力量,尽管拿出救治方案。同时,老夫下来之后立刻传信师门,争取请师门派出一位炼丹师过来,或许能有所帮助。”
“我赞同杜兄的意见。”沈从龙立刻说道。
岳山也跟着说道:“我也同意。”
王化季看了看众人,开口说道:“我觉得杜兄所言有他的道理。不过派入柳林镇的军队也需要作出一些保护,这些可都是帝国的精兵,也不能让他们送死吧。这事儿我觉得沈大神医还需要多费心。”
“这不劳王家主操心。”沈从龙冷着一张脸说道。
王化季讪讪一笑,却也没再说什么。其实他刚才提出这个要求,不过是帮周秉钧撑场子罢了,其实在他内心,并不觉得死几个士兵算多大的事情。
“那就劳烦沈神医了,希望沈神医能够早日拿出防备疫毒之药,也好让恭州城儿郎们进入柳林镇,挽救整个恭州城,乃至于挽救蜀地百姓。”周秉钧看似语重心长的说道。
沈从龙说道:“这点周县令可以放心,我沈家还有几枚从天医门带出来的辟毒丹,让几个士兵不受疫毒浸染还是没问题的。”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周秉钧颇有些激动的道。
……
流言的传播速度远超人们的想象,如果说之前九指邪尊前来恭州城,只是在恭州武林人士中造成了一些涌动的暗流,那么这次瘟疫的出现却是让整个恭州城沸腾了。
这是一种恐慌!无尽的恐慌。
没有人不惧怕瘟疫,就算是武林高手,最多也就是对疫毒的抵抗力要强大一些。只要不具有百毒不侵之能,也都不敢直接接触疫毒。
这种恐慌带来了麻烦,一些胆小之人便开始离开恭州城。走亲访友也罢、直接搬离也罢,反正现在是不愿意在恭州城待下去了。
一时间,恭州城冷清了许多。
当然,如果仅仅是冷清还算不得什么,最麻烦的是犯罪率增加了数倍之多,几乎每天都有盗抢案件发生,偶尔还会有凶杀出现。这不仅让那位六扇门的铜牌捕头刘捕头险些忙疯,就连周秉钧这个县令也头疼不已。
城内的情况尚且如此,柳林镇周边的几个镇子现在均已经人去楼空。
若非周县令早早的派了军队将柳林镇围了起来,严禁任何人外出,恐怕现在整个恭州城都乱了。
一群携带疫毒的人四处乱跑,想想都让人恐惧。
可就算如此,周县令也还是如坐针毡。
现在疫毒的特性还没摸清楚,鬼知道会不会迅速扩散开来?万一外围的那些士兵也被感染,麻烦可就大了。
周县令现在一刻都不想等,就在第二天拿到沈从龙提供的六枚辟毒丹后,就立刻派了六个士兵进入柳林镇,强行带走了四个感染疫毒的病人。
这过程中虽然也发生了一些冲突,但在这些士兵毕竟都是训练有素之辈,虽然都没有修炼内力,但身体强度却可比聚气阶的练武之人,不是普通百姓能够抗衡的。
这四个感染瘟疫的病人并没有被带回恭州城,而是在柳林镇旁边的桑梓镇暂住,沈从龙也第一时间组织恭州城内的名医赶往桑梓镇。
这一切看似非常顺利,可是当他们在诊治这几个病人的时候,却发现这些病人表现出的症状竟然不尽相同。换句话说,这种疫毒对于不同的人,会产生不同的效果,相对应的治疗手段也就会不一样。
这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因为就算他们想办法治好了眼前这四人,对柳林镇内的上千感染者也无济于事。除非能够深入到柳林镇中,对这些感染者一一诊治。
至于将这些感染者全部带出来,没有人敢有这样疯狂的想法。
那么剩下的办法就是派人进入到柳林镇中,而且还必须是对治疗疫毒有非常精深的研究之人才行。
这似乎又回到了原点,何人愿意前往柳林镇?
当然,这个问题还有机会解决,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现在最难的则是有没有人能够治疗这种疫毒。
这是整个恭州城所有医师头疼的问题,除了楚云之外。
……
沈从龙在桑梓镇忙活了一天,结果却不甚理想,集合了整个恭州城数十位大医师级的大夫,都未能想出合理的治疗方案。
这是沈从龙自离开沈氏医馆三天后第一次归家。
这几天可算是他这辈子最忙碌的一段时间了,每天几乎都很难有休息时间。
“老爷,您这几天一直呆在县衙里,不知道恭州城差点乱套了。”刘掌柜此刻正好来到沈府中,看到一脸疲倦的沈从龙,便上前说道。
沈从龙停下脚步,道:“老刘你说的是疫毒的事情吧?我这几天出去正是为了此事。不过我们没呆在县衙,而是去了桑梓镇。只是没想到这消息走漏得如此之快,估计现在全城都已经知道关于瘟疫的事情了吧。”
“就在老爷您离开后不久就传开了。”刘掌柜说道,“老爷,既然你现在已经回来,是不是说这瘟疫已经有办法控制了?”
沈从龙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哪有那么容易?我们医馆中的三位大医师都还留在桑梓镇呢。我回医馆只是为了带些医术和药材过去研究。估摸着至少也得十来天才能有结果。希望柳林镇的那些感染者能坚持下来吧。”
“什么?这疫毒治疗如此艰难?”刘掌柜难以置信的说道。
沈从龙叹了口气,道:“疫毒没一种是容易治疗的,否则人们也不会谈瘟疫色变了。”
“可是……”刘掌柜愣了一下,道,“当天我们医馆中就曾来了一位身染疫毒的病人,楚大夫只是一副方剂就将其治好了。昨天那位病人还专程回医馆感谢楚大夫呢,给我们医馆送了一面牌匾。”
“什么?”沈从龙的嘴里足以塞下一颗鸭蛋,“你……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属下在一旁亲眼看到的。”刘掌柜说道。
沈从龙稍稍从震惊中清醒了一些,道:“你说的楚大夫,就是楚云?”
“当然,我们医馆中也没有其他姓楚的大夫。”刘掌柜说道。
沈从龙当即说道:“你立刻去将楚云楚大夫叫来,不,是请来。……算了,还是我亲自去吧。”说完,沈从龙就准备转身出门。
“老爷,你也别急着这一会儿啊!现在都天黑了,要不明日再去吧。”刘掌柜劝说道。
沈从龙想了想,耽搁这一晚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根据他们的判断,那些疫毒暂时还不会致命。
“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是深藏不露啊!以前我觉得自己已经很高估他了,可最终却发现自己还是小瞧了他。”沈从龙担忧之情去了大半,不由得编排起楚云来。
刘掌柜说道:“老爷有所不知,这楚大夫还有着炼丹的天赋呢,也不知道他是跟谁学的,前些日子借助医馆的炼丹炉,炼制了一种治病的丹药。虽然治病的丹药只是小道,但也说明楚大夫天资不凡啊。要不老爷你想想办法,将他推荐到……”
刘掌柜还未说完,沈从龙就打断道:“你说的这事情我听说过,不过炼丹不是那么简单。普通的丹药自然容易炼制,但适合练武之人使用的丹药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炼制的了。先不说火候的控制等方面,仅仅是对内力的需求一项就不是楚云能够办到的。我可是听说楚云的根骨极差,只能用愚钝来形容。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修炼出内力,成为真正的炼丹师也就更不可能了。”
“哎!”刘掌柜叹息一声,有关根骨之说,谁也无法更改。
……
第二天一大早,沈从龙便带着刘掌柜亲自前往楚府。
他们确实很早,天才刚亮就出发了。毕竟一会儿楚云就会去医馆坐诊,如果他们在医馆中与楚云谈论这事,就显得没有多少诚意了。
其实在沈从龙内心里也有一些担心,毕竟前往柳林镇是一项九死一生的任务,楚云不一定会同意。再说了,楚云与恭州城县衙还有一些矛盾,楚云若是硬咬着不放,谁也没办法。
对于柳林镇的瘟疫,沈从龙和其他恭州城大户的想法基本一致,那就是绝对不能让瘟疫蔓延开来。
若瘟疫真传播到恭州城,虽然最悲惨的是普通百姓,最无奈的是周秉钧这个县令,但他们这些恭州城的大户同样会损失惨重,毕竟他们的根底在这里。
举家搬迁对这些高门大户来说绝对是伤筋动骨的事情,说不定家道就此衰落也说不一定。
若非万不得已,沈从龙绝对不想搬离恭州城,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对救治柳林镇瘟疫如此上心的主要原因。
当然,沈从龙同样也有一颗作为医者的仁慈之心,只不过相比起沈家的未来来说,这事情的重要性就要弱上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