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与春秋四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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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师门之令

    下跃式的暗道出现在三人面前,深邃如渊看不到底,道口刚好容下一人宽度。

    陆诚正谨慎的向着暗口看了下去,储项性子急按捺不住的要往里跳,却被陆诚一把抓住。

    陆诚道:“老四,莫要着急,还不知里边是什么情况,莽不得。”

    储项紧了紧衣裳,道:“二师兄,那玩意就在这下面,在这么耗下去,指不定他又跑哪去了,现在弄得前怕狼后怕虎,弄得现在追追不得,走走不了。”

    陆诚目光盯着暗口好一会儿,道:“我先下去看看情况,你二人在这里守着,听我信号。”

    陆诚晃动衣摆,纵身一跃,整个身体瞬间淹没在暗口之中。

    万物飘摇的雨夜,在黑暗里一刻都没有离开,有人在欢喜中度过,有人在痛恶中煎熬。

    石台亭中剩下储项祁月二人守在暗口,竖着耳朵,不想错过任何动静。

    越是等待,越是觉得时间走的很慢。

    储项摩挲着手掌,道:“怎么还没动静,莫不是里面出了什么情况?”

    祁月干瞪了一眼,气性一下就上来:“呸呸呸,乌鸦嘴,你就不能说点好的,二师兄可是一人身涉其中,为咱们打头阵。”

    储项看又是惹到了这个小师妹,忙笑脸相迎,口气温顺了好多,道:“我这也没说什么呢,小师妹你不要气,我也知道二师兄为咱们考虑,可眼下这玩意,不是狡猾的狠嘛,我也是担心而已。”

    储项见祁月粉嫩的脸上凸显红晕,一汪秋水在明眸里打转,储项这才发现祁月是强忍着没有哭出来,而且身体一直在微微的颤抖,不知是不是因为淋雨的缘故,尤其是这样的环境里,黑暗吞噬着一切,让她没有丝毫的安全感。

    储项脱下白衣披在祁月身上,道:“我皮糙,你披着。”

    随后一改话锋,储项岔开了话题,问道:“小师妹,你可知道我们这次出师门的目的?”

    祁月道了声谢谢,用极小的声音说道:“拜访燕归湖鹤星童老前辈,每逢三年,师门便让弟子出行,一是为了游历途行,二是拜访师叔伯辈的至亲至友,带去问候。”

    储项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问道:“还有呢?”

    祁月没有回答,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储项。

    储项继续道:“你只知道其一二,却不知其三。”

    储项看出了祁月的疑惑,也不再卖关子,说道:“其三,鹤星童是什么人?那可是鼎鼎有名的炼器师,天下百器榜,在榜的宝器近四成都是鹤星童的手笔,兵圣一称,实至名归。”

    “你的七月剑,我的沉渊斧,二师兄的秋梁扇,也都是出字燕归湖。若不是同门中有辈分的师兄们都在闭关,恐怕也轮不到你我拜访他老人家。”

    祁月惊讶的啊了一声,道:“没想到他这么厉害,我只是听说鹤星童是掌门师伯的挚友,就求师父让我同你们一起下山,况且有你和二师兄同行,我就没有再多问。”

    储项得意的一笑,道:“要不是你磨了师父三天,怕是师父也不会轻易松口。”

    储项接着说道:“刚才说到兵圣鹤星童的地位之高,那么自然他也就成了各门各派炙手可热想要结交的对象。不光我们天奉四门,其他派系诸如言灵阁,羲和宫,六道谷,就连一向清居避世的梵光寺,都跟燕归湖有走动。”

    祁月眼中的一川秋水早已被好奇心打散的不知去向,问道:“四师兄,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储项嘿嘿乐了起来,一副自夸相道:“小师妹,你还小,这都是你四师兄我阅历出来的。”

    祁月知道储项又要开始卖关子,急忙打住,道:“其三目的是什么?”

    储项的笑声突然停了下来,严肃的神态让祁月感到不自然,只听储项压低了嗓音,用着仅二人能听到的话语说道:“这次我们给鹤星童带去除了掌门师伯准备的厢礼外,还有一封信件。”

    祁月疑问道:“信件?”

    储项点了点头,眼神炯亮的看着祁月,道:“对,掌门师伯亲笔信件。那里面的内容是邀请鹤星童参加四门回合。”

    虽然储项已经压低了嗓音,但听到这句话后,宛如这天上闷雷响起,震的祁月耳朵嗡嗡作响。

    祁月愣了一下,然后摇摆着头,道:“不可能,四门回合是我们天奉内部之事,百年来从无外人旁观参与,掌门师伯不可能这样做。”

    储项似乎也不愿相信,叹着口气说道:“四门回合本是内部精英人才功艺比试,自家的绝学功法怎么能向外人展示,如果外露,毕竟对门派没有好处,我最初也不信。”

    祁月像是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的问道:“四师兄,你是不是偷看了信件?”

    储项摇了摇头,道:“我哪有这样的胆量,这是从燕归湖回来的路上,二师兄告诉我的。起初二师兄也不知道这件事情,但在燕归湖二师兄与鹤星童二人会客堂单独谈话,也就是那时候二师兄将信件递给了鹤星童,二师兄说鹤星童似有意又似无意的将信件内容透露了出来。”

    祁月像是吃了颗定心丸,自言道:“不是你偷看的就好,怪不得那天在燕归湖二师兄让我二人在外等候。”

    储项长吁气息,并未像祁月安下心来,而是更加严肃道:“鹤星童地位举足轻重,虽然掌门师伯与他结识多年,从未断过来往,但我想他们的关系并未达到挚友的程度,从这次邀请他参加四门回合就可以看出来。”

    祁月道:“掌门师伯邀请鹤星童多少也可以理解,如果没有到达那种关系,想必掌门师伯也未必会邀请他参加。”

    储项道:“你说也没错,不排除这种可能,只是刚才我也说过了,其他诸派跟鹤星童的来往也很密切,未必比我们天奉少,这件事,想必掌门师伯的消息要比我们灵通的多。”

    “各派别都有立派根基,其中不可或缺的就是独门秘技及镇派宝器。四门回合凝聚了天奉精英,门下新辈的势力都会展现出来,并且是在鹤星童面前。”

    祁月沉浸在储项的话语里,忽道:“你是说掌门师伯在有意拉拢鹤星童?”

    储项嗯了一声,道:“而且还是公开的拉拢。”

    “只是比较担心的是,这件事应该是极为隐秘的,连二师兄都不知道这封信件的内容,但是鹤星童却在拆开信件的第一时间透露给了二师兄,这让我觉得鹤星童对这件事的态度有些傲慢。”

    “当然,二师兄也是这样认为的。”

    祁月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花白老人的身影。

    “再怎么想也都不会有结果,这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等回再在向师父及掌门师伯如实禀报。”储项拍了拍祁月的脑袋,把她拉回了现实。

    祁月回过神来,对着储项哼了一声,道:“这一路上,你跟二师兄背着我竟然说了这么多。”说完嘟起嘴巴又哼一声。

    储项见祁月开朗了许多,嘿嘿乐道:“还不是怕小师妹你跟着瞎操心。”

    祁月眼神回转暗道口处,忧心道:“也不知道二师兄怎么样了。”

    储项眼神一转,道:“小师妹,再跟你说个事儿。”

    话间又勾起了祁月的好奇心,道:“何事?”

    储项道:“江湖位上鼎鼎大名的燕归湖也曾遭受过灭顶之灾,据说当时鹤星童吓得跪地求饶,抱头痛哭,颜面尽失,丝毫没有什么傲气风骨可言。”

    祁月惊讶的张大嘴巴,不可置信的说道:“是不是真的?是何人敢作这样的事?”

    储项神秘的诡笑起来,道:“当然是真的,那行恶之人的名字早已经被刻在了十恶碑上,姓曹,叫曹长慕,不过自那之后,曹长慕再无任何消息,仿佛消失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