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与春秋四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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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摄心

    山河月下,赤魇现了真身,以摄心邪术操控着朱家三人,对着陈若谷发动攻击;陈若谷脸上平静,面对朱乾朱十的再次进攻没有在意,而是紧紧盯着扑过来的朱怀柔。

    时间似乎变得很慢,慢的眼里只有你。

    朱怀柔僵硬的发动攻势靠近后,陈若谷并未像上次那样再闪躲脱身,而是身体向前迎了上去。

    陈若谷双手擒住那双玉臂,看着眼睛白浊,脸泛赤红的朱怀柔,朱怀柔想是挣扎,却被陈若谷死死的抱住,不住的发出沉吟之声。

    渐渐的,陈若谷对着朱怀柔的薄唇,贴靠了上去。

    时沙遗漏,天地无声。

    一股赤红的雾气,被陈若谷从朱怀柔嘴里吸食而出,朱怀柔脸上的赤红之色也渐渐消失,回复了原来的清秀容颜。

    朱怀柔灵动的眨了眨眼睛,发觉自己被陈若谷仅仅抱在怀里,不由惊叫起来,急忙奋力挣脱出去。

    陈若谷见朱怀柔动若脱兔,面色再无半点邪气,稍稍松了口气。

    “你这是做什么?”朱怀柔红晕遮脸,娇羞的怒问陈若谷。

    陈若谷向着朱怀柔身后指了指,道:“没办法,找你帮忙。”

    朱怀柔转过身去,犹如被电击了般,记忆如潮水涌进脑海。

    本以为朱怀柔的反应会立马冲上去,不想她竟是退后一步,与陈若谷并肩而立,平静而道:“我该怎么做?”

    陈若谷愣了一下,道:“我用三阳气灌入可驱散他们体内的邪气,但是需要时间,你负责拖住一个,他二人身弱体差,且须你尽量拖延。”

    朱怀柔点头,道:“我牵制住我爹,你先帮朱十,他身上有伤,都是在透支体力行动,再这样下去,我怕他力竭身亡。”

    陈若谷点也不再多说,二人即刻开始分头行动。

    朱怀柔看着朱乾面若死灰,形如僵尸,不停的冲着自己挥动手臂,不禁让人心疼,泪花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念及过往,每每都让爹爹操碎了心,一幕幕浮于脑海,哇的一声竟是哭了出来,道:“爹爹,是女儿不孝,若不是女儿任性,也不会害爹爹变成这般模样,您一定要坚持住,我一定会把您救回来。”

    陈若谷三步并两步,来到朱十身前,单臂盘住朱十双手,右手双指再探到朱十眉心。

    此时赤魇早已举起利爪,寒芒外露,似乎等待的时机就在此刻。

    陈若谷也无暇顾及,只听口中轻诵:“冰寒千古,万物尤静;心宜气静,望我独神;心神合一,气宜相随;相间若余,万变不惊;无痴无嗔,无欲无求;无舍无弃,无为无我。”

    朱怀柔听闻此声,心如止水般静而安,惶恐焦虑通通都消失不见。

    但是赤魇突然怔住,高举的利爪渐渐的放了下来,脸上的神情极为复杂,眼神恍惚飘渺,似是想起了什么事情,沉浸其中又让它极为痛苦。

    “赤魇大人,赤魇大人。”

    医官不知何是站在了赤魇身旁,这本该出手的最佳时机,见赤魇行为怪异,不知为何陷入了沉思。

    赤魇没有回应,看着眼前的少年身影恍若回到了从前,那一袭白袍站在山顶之巅,也曾口诵过这段咒文。

    亦是百年过,却如昨日间,那一幕仿佛就在眼前。

    “死老头,放我们出去,你别以为你能杀的了我们。”

    “我已经没有法力再去消灭你们了,赤魇,怨魅,獭奇希望你们能在这里清修,若幡然于世,就会明白,惶惶世之前,静为天下先,你们也好,我也罢,不过是天地间一物相持的孕育的产物......”

    “我呸,醒悟?老头,说什么胡话,我看你大限将至,不如放了我们,我们还能给你收尸立坟,倒也省的你暴尸荒野,白骨无魂。”

    “我再为你们诵最后一遍清心决,愿你们早日祛除邪念。”

    “你不要念,你个死老头!”

    往事历历在目,如尘埃翻卷,一段接着一段。

    陈若谷见赤魇呆在原地,没有任何动静,略显诧异,但此时也顾及不了这么多,立刻凝神静气,指尖泛起微弱的金光,触到朱十的眉间,源源不断的流入朱十体内。

    时光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不前。

    朱十僵硬的身体逐渐变得松软,双眼不再白浊,脸色也变回了最初的样子,朱十如梦初醒,发现自己被一个少年全力拥在臂怀,嘴巴张的巨大。

    “你想对我做什么,男男授受不亲,我不是随便的人,我也不是你想的那种人,赶紧放开我。”紧接着朱十挥动他那无力的双手,想要挣脱出去,不停的喊道:“放开我,放开我。”

    朱十醒来后突如其来的质问,让陈若谷尴尬了起来,摇头苦笑。

    陈若谷赶忙抽回了手臂,朱十猝不及防,如泥瘫软落下,哎呀一声,疼痛连连。

    陈若谷位移数步,向着朱怀柔朱乾二人靠了过去。

    朱怀柔见陈若谷救得朱十清醒过来,满是欢喜,与他互换行位,将朱乾交给陈若谷应对,自己则跑到朱十身边,拉起朱十的双手,像深海拔鱼一样拖着他到了墙边角落处。

    “大小姐,终于找到你了,真是太好了!哎呀,你是来救我们的吗?你平安无事真不枉我日夜祈福,对了,老爷发现了我假扮你,还跟我我说了件朱家的大事。大小姐,你莫怕,有我朱十在,不会让任何人伤到你,尤其是那个变态佬。”

    “哎呀,大小姐你快看,那个变态又对老爷下手了。”

    “你闭嘴!”

    待朱十左右摇晃,见到赤魇本源之身,如无魂之主般立刻昏厥了过去,这倒朱怀柔松了口气,若是再这般大吵大闹,惹怒了赤魇可着实危险。

    月华温柔,安静如初。

    陈若谷搀扶着朱乾来到朱怀柔身旁。

    “爹,您没事吧。”朱怀柔关切的问道。

    朱乾面色苍白,眼神流露出平静的目光,之前的惊恐不安已经消失不见了,他望着朱怀柔,嗓音略带沙哑,道:“柔儿,爹没事。你莫担心,也莫怕,说来也是爹爹拖累你了。朱乾虽然是刚刚苏醒,但是见到眼前的局面,一切都明白了过来。

    朱怀柔摇着头,回道:“不是的,是女儿不好,女儿应该早些向爹爹说明的,镇上出了妖怪,一直以林劲的身份混在山河镇。”

    朱乾叹了口气,转而对身旁的陈若谷带着恳求的说道:“山河镇的安危,就拜托你了。”

    陈若谷没有说话,看着朱怀柔也投来期许的目光,点了点头,转身而去。

    “赤魇大人,您还好吗?”

    医官看着眼前众人上演欢乐团圆的局面,不禁眉头紧皱,转眼再看表情呆滞的赤魇,提高嗓音试探的问了一句。

    “不可能,不可能......”赤魔几乎疯狂的发出嘶喊。

    众人皆是被这一幕惊住了神魂,不解巨恶无比的赤魇为何突然嚎啕大叫。

    赤魇从深埋的记忆里回过了神,漠然看着眼前的一切,最后将目光放在陈若谷身上。而陈若谷此刻手执黑刃,摆好了进攻的架势。

    赤魇重重的吁了口气,眼神闪过一片寒光,散发出让人感到强烈杀意的气息,四只利爪锋利无比,重新举在上空,对着陈若谷做出了对攻的回应。

    陈若谷见赤魇回过神,似有意寓的说道:“你刚才没有突袭于我,看来你是想到了什么往事?”

    赤魔有些恼怒,道:“臭小子,刚才你爷爷我有意放你一马,让你有机会救得美人,你还不该感谢我。”

    远处的朱怀柔脸上俏红,暗哼一声。

    陈若谷置若罔闻,也懒得跟他争吵,道:“这些无聊的伎俩就到此为止吧。”

    届时,陈若谷与赤魇同时迸发全力,奔向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