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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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祸端

    此时的陶云只想独自清净。回想近日,愤愤不平。月无心,云无情。他多想也去尝一尝大人们喜欢的穿肠酒,能让他也忘记忧愁。

    趁着月色,穿过杂乱草木和生硬的乱石,陶云来到一处海滩。这里是他的小天堂,小时候每次出海累了亦或被别的孩子欺负了,他都会来这里散心。陶衡则静静地跟在他的身后,不敢打扰。

    “云哥,伯父也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还说那样的话,刺激伯父。他只是太担心你的安危。。”

    陶云只是静默的望着远处,似乎没有听到陶衡说话一般。是啊,他又怎会不知父亲的用心良苦,但奈何父亲却不懂他的心思。一直以来父子二人相依为命,如果妈妈还在的话。。妈妈。。一个久违又渴求的称呼,不禁把陶云拉入了回忆。。。。

    曾经,陶云一家只是普通的渔民,虽然日子有些清苦,但一家人过得还算开心。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陶云的幼年记忆充满了恐惧,不安。

    那一年,平静的渔村,闯入一群海贼,他们烧杀抢掠,村民们四处奔逃,陶云的母亲为了年幼的陶云可以逃脱,因为她体弱,加上腿脚不便,一起逃的话根本没有机会,只能舍命让丈夫带着孩子先逃,陶父纵然是万般不舍,但事态紧急,实在顾不得那么多,把陶云抗在肩头,拼命逃生。

    陶云被父亲用手捂着嘴巴,暗暗地躲在一处菜窖,眼前的昏暗,看不见任何东西,但耳边却不断传来海贼的喊杀声,以及村民的求救声。陶云由于惊恐,早已满眼泪水,陶父也早已紧闭双眼,泪流满面,他知道窖外嘈杂的求救声中,就有自己的妻子,又或者,她早已遭了毒手。

    待到一切归于平静,他们钻出菜窖,眼前的一切触目惊心。村庄满目疮痍,很多村民都已倒在血泊中。年幼的陶云早被眼前的场景惊吓的发不出声,父亲紧紧抱着他,口中死灰般默念:

    “老婆,我会把云儿好好带大的,你放心吧。。”

    又望了望怀中惊魂未定的陶云,咬咬嘴唇,转身走向远方。为了活命,之后不久就找到了赖金堂的船厂,成了他家的船工,也似乎从那天开始,陶云随着成长,记忆也渐渐清晰。但他却愈来愈痛苦,为什么有妈妈存在的最美好的时光,自己无法保留住记忆,而这些痛苦不堪的往日,却总又挥之不去。

    一阵寒风让陶云打了一个冷战,也把他的思绪拽回到现实,他也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水纵横。他看一看身边始终陪伴的小衡,心中尽是感激与愧疚。擦一擦被风吹干的泪痕,柔声道:

    “我没事了。谢谢你,小衡。。。走,我们回去吧,别着凉了。”

    翌日。

    “来,来!买定离手!马上要开了,都押多少?!”

    一间不大的房间中,聚集着一帮人,围着一张圆桌,桌子上放着大大小小的银两和银票,喊话的正是彭管家,对面站着赖达和几名青年。赖达听着彭管家的催促,满脸踌躇,看来已经输了不少。

    赖达看看骰盅,又看看自己的筹码,一咬牙,气急败坏道:

    “我就不信了!豁出去了,这把我全押大!”

    彭管家看着暴躁的少东家,假装为难:

    “我的大少爷,咱们慢慢玩嘛,何必一下子下这么大赌注,这让别人怎么跟哟。”赌桌上其他人也有点心虚,这位大少爷的脾气,他们都了如指掌,眼见他已经输红了眼,纷纷象征性的陪着丢进一些筹码。

    赖达怒气正旺,边嗤笑边骂道:

    “切,真是一群胆小鬼!老子都已经输了这么多了,在我翻本之前,谁也别想溜!这一把,我必须连本带利全拿回来!别那么多废话了,快开!”

    “二!三!三!小!”随着彭掌柜大手一挥,开了骰盅,并伴随着口中阵阵大喊。赖达不可置信的趴在桌子上,瞪大了眼睛死盯着骰子,终于一闭眼,一拍脑门,知道这次真是输了精光了。

    彭管家则是再也按耐不住,一边收获着桌上的“战利品”,一边哈哈大笑道:

    “今天仿佛在下的运气不错哦,承让了少爷!”

    突然彭管家捂着肚子,满脸痛苦的表情,颤着声音说道:

    “怎么突然开始闹肚子,剩下的这些我先不收了,哥儿几个拿去喝茶吧!不行,我得赶紧去茅房了,失陪!失陪!”

    说着,一边往怀中揣着银两和银票,一边哎哟哎哟的叫痛,随后撇下赌桌上剩余的一些没有收完的筹码,慌慌张张夺门而出。赖达和那些青年有些意外的争抢着,分割着彭掌柜丢下的钱财。

    赖达知道这个老油条分明是借口逃走,摸摸空荡荡的钱袋,越想越气不过,于是遣散剩余的狐朋狗友,迅速追寻彭掌柜的行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