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士这一声恫吓，胆小的胖福率先回了话：“我。。我没有什么别的想法，我只是想追随云哥。。他去哪里我就跟去哪里。”

    武士似乎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讯息，嗤了一声，转而又询问陶衡：

    “那你呢？”

    陶衡义正言辞道：“我自小就和云哥一起长大，我也曾起誓，效死追随云哥，无论天涯海角！”大有壮士断腕之气势。

    掌柜深邃的眼神看不出什么情绪，倒是武士听完之后，很是不屑：

    “哟呵！小小年纪，话倒是说的很硬。这小子究竟有什么本事，竟能让你们两个如此死心塌地！”武士用手指一指陶云，继续追问：“他们两个都说了这么多，你这个做大哥的为何一言不发？”

    话音一了，陶云也挺了挺胸膛，正色答道：

    “小人本来和父亲同为岛上船厂的奴隶，原本只能终身为奴，为人做牛做马。然而小人并不甘心就那样庸庸碌碌过完一生。”

    这些话似乎提起了掌柜的兴趣，“哦？不想那样？那你准备做何改变？”

    陶云也变得激动起来，兴奋地回应道：

    “小人自小没有读过书，自然做不得达官贵人，纵然如此，我也要凭我的身躯拼出一番天地！不可辜负同伴们追随之心！”

    掌柜轻笑一声，不知是欣赏还是嘲讽，“但你要知道，我是一个商人，我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我的船凭什么无缘无故要带着你们去华伦？”

    陶云一时间也不知如何作答。

    掌柜似乎有意为难，继续说道：

    “我素日里跟各式各样的人物打交道，依我看，你这个小鬼头只有一股子蛮力，成不了什么气候。成大事者，必定是眼观六路，察言观色。而你，既不会察言观色，更不懂得洞悉人心。我还是劝你，返回你的船厂，回到你父亲身边，好好地做你的苦力，起码还不至于冻死饿死。”

    接着掌柜转向身边的随从，问道：

    “距离我们现在的位置，最近的岛是哪一个？”

    “回掌柜的，是鲁沙岛。”

    “那找个地方靠岸，把他们送往鲁沙岛，免得他们节外生枝，延误我们的行程。”

    “诺！”

    陶云眼看此情景，顿时惊慌失措，慌乱之中，他看到了胖福身后背着的包袱，随即大喊一声：

    “且慢！大人，既然您刚才说您是商人，那我现在要跟你做一笔买卖！”

    众人皆是满脸疑惑，只见陶云走向胖福，解下他身后的包袱打开来，取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继而提在手中，对着掌柜道：

    “小人可以支付乘船的钱，这些应该足够把我们送到华伦！”

    掌柜示意一下随从，有人过去接过陶云手中的钱袋，打开仔细查验了一番，确认陶云所言非虚，果真是货真价实的银子，随从望向掌柜，点了点头，紧走几步将钱袋交到掌柜手里。

    掌柜思索了片刻，沉声吩咐道：

    “给他们找一处睡觉的地方，再给他们找些吃的。”

    三名少年此刻终于松了一口气，抱在一起开心的相视而笑。

    入夜，几艘商船都支起了火把用作照明，缓慢的行进着。

    陶云三人被安置在了一处露天的甲板上，顺便有几个粗糙的草席。但他们已经很满足了。薄薄的草席并不能完全抵御冰冷的海风，胖福和小衡相拥着抱在一起睡着了，陶云却兴奋地毫无睡意，望着空洞的夜空。

    自逃离陶岛以来，时日不多，却已经让陶云知晓生存的艰难，尤其白天掌柜的几句话，深深震动着陶云不谙世事的心。

    曾经的他，面对最多的是船主的责骂，赖达之流的欺负，以及做不完的苦力。究竟掌柜所言的“成大事者”是什么样子，是打他的船主那样子吗？还是如今见到的掌柜这样呢？若想成为他们的样子，他又将如何学会“察言观色，洞悉人心呢？”

    思索着这些之前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陶云也渐渐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