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第二曹贼
繁体版

第五十九章枣祗之策

    听到这声音,甘敬脸色一变,尴尬的冲曹德道:“少君,您看这……”

    曹德冷笑道:“我倒要看看是何人如此大胆。”

    他说着迈步走出窝棚,只见大道上站着一个中年人,尖嘴猴腮,贼眉鼠眼,唇上留着两撇小胡子,从面相上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而且那人看起来岁数比甘敬还要大,竟然老不羞的盯上了甘梅,当真是恬不知耻。

    “你是何人?”曹德倒背双手傲然道。

    那人骤然看见曹德从窝棚中走出来,顿时目瞪口呆,瞠目结舌,如同遭遇雷击一般楞在原地。

    他使劲揉了揉眼睛,方才确信没有看错。

    从那破旧窝棚里走出来的,正是那位贵不可及的少年郎。

    “曹……曹少君……您……怎么会在这里?小人张汤,典农都尉麾下吏员。”

    那张吏员看到曹德在此,已经吓得组织不起流畅的语言。

    他看甘梅清爽的打扮,猜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攀上高枝了呗。

    他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吏,却觊觎曹少君的女人,这是找死啊。

    他越想越害怕,再也顾不得地下泥泞了,双腿一软,跪倒在泥水里,颤声道:“小人有眼无珠,不知少君在此,有所冒犯,还望少君恕罪。”

    曹德冷笑一声道:“百姓投我曹氏而来,你这蛀虫却在中间上下其手,中饱私囊,欺男霸女,压榨百姓。

    今日甘家之事,是被我撞见了,你还做下多少恶事,是我没撞见的?”

    “没有了,再也没有了,”张吏员双手猛摇道。

    “没有?”曹德冷声道:“子义,给我将此人拿下,严加审问!”

    太史慈上前毫不客气,一把抓住对方脖领,拔出腰间长剑,横在他脖颈上。

    那张汤在百姓面前飞扬跋扈,但实则胆小如鼠,在太史慈威吓下,翻了翻白眼,竟然吓晕过去了。

    曹德看了看甘家所分到尽是石头的山田,皱眉气愤的道:“把枣祗叫过来,我倒要问问,这等田地怎么耕种。”

    “少君息怒,”甘敬道:“据说华县良田早已分完,我等来晚了,只能分到这等田地,少君莫要责怪枣公。

    其实这样田地也很好,只要有耕牛,把田内石头犁出来,一样耕种。”

    “您不要管,”曹德指着昏迷的张汤道:“枣祗手下能有这等蛀虫,首先便是他失职,我难道不能问责于他?”

    说到这里,甘敬便不再言语了。

    过了一会儿,就见大路上,枣祗骑了一匹快马,飞驰而来。

    到了甘家窝棚跟前,滚鞍下马,慌张的跑到曹德跟前道:“枣祗见过少君。”

    曹德指着枣祗厉声道:“这一族人不远百里,携家带口,从沛国前来投奔,你就给人分这等田地?

    难道你手中就没有良田了?”

    “有有有,”枣祗慌忙道:“是下官失职,在下这就去给他们调换良田。”

    他跟甘敬道:“老人家,您通知一下族人,待会儿跟下官前去。

    上等良田您能耕种多少就有多少。”

    “多谢枣公!多谢!”甘敬慌忙的拱手,心中一阵慨然。

    怪不得世人都趋炎附势,巴结权贵,原来竟有这么多好处,只一句话便为家族分得上等良田。

    这还是他女儿只做了曹少君的婢女,要是女儿将来肚子争气,能生下一儿半女,哪怕只是庶子庶女,他甘家也算一步登天了。

    随即,曹德冲着枣祗招了招手,向旁边走了十数步,避开众人。

    看着枣祗诚惶诚恐的样子,曹德若有所思,低声道:“我记得,当初曾派人引导甘家前去报到。

    你为何依然分给他们劣田,并有吏员敢于前来欺负他们?”

    “是在下疏忽,”枣祗道。

    “真是疏忽?”曹德似笑非笑道:“是先生太过精明吧。”

    其实从昨日甘梅前来主动献身,曹德已经觉得奇怪了。

    当初他怕甘梅吃亏,便派了两个军兵护送前去见枣祗,好让枣祗知道,这个家族是他曹德庇护的。

    可是枣祗非但没有照顾,反而刻意刁难。

    以枣祗的智力,应当做不出这等事来。

    所以只能有一个解释,这都是枣祗故意安排的。

    大概枣祗猜到了他对甘梅欲擒故纵的意图,所以故意分下这等劣田,并派人逼迫甘梅,好让他出手,在甘家面前施下恩惠。

    “行了,”曹德微笑道:“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就此谢过。”

    枣祗闻言,腰杆挺了起来叹道:“少君慧眼如炬,竟然看穿在下这小小计谋。

    此前听主公说,少君聪慧无比,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向后看了看甘梅,笑道:“瞧这情形,想必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在下这一番心血也算没白费,也对得起当年的叔通公了。”

    枣祗口中的“叔通公”便是曹德的叔祖父,颍川太守曹褒。

    也就是曹仁曹纯的亲祖父。

    其实在当今天下纷争中,颍川士人集团能放弃如日中天的袁氏,纷纷前来投奔曹氏,与曹氏长辈做过颍川太守有很大关系。

    不管如何,颍川郡内所有孝廉都由曹褒举荐,而且曹褒政绩斐然,与本地士族关系不错。

    所以到如今,颍川士人对曹氏集团依然有种与众不同的归属感。

    这枣祗也是如此,看待曹德就像自家的后辈一样,看到美人却没有拿下,心里着急,所以自己主动当坏人。

    “先生苦心,没有白费,”曹德对着枣祗笑了笑,又看向那昏迷的张汤道:“想来那人也是你安排的了?”

    枣祗正色道:“是在下安排不假。

    可是他贪赃枉法,压榨百姓却是属实。

    此人利用手中职权,已私养十几房外室。

    更有甚者,还将数对姐妹、母女囚做禁脔。

    在下早有处置他之意,今日正好给少君立威。”

    曹德道:“这姓张的若非在本地有些势力,他也做不成吏员,更做不下这么多恶事。

    你是想借我之手,替你除去这一祸害吧?”

    枣祗后背冒出一阵冷汗,拱手道:“什么都瞒不过少君,在下确有此意,还请少君恕罪。”

    曹德摆了摆手,大度的道:“罢了,你带领流民来到这数百里外屯田,也是不容易。

    这华县又不似其他地方,本地宗族势力仍在。

    你手中无兵无将,也奈何不了他们,此人就交给我来收拾吧。”

    “多谢少君体谅,”枣祗又向曹德施了一礼。

    随即,曹德令太史慈带人清查那张汤所犯罪过。

    严加拷问之下,果然抓到诸多罪证。

    这张汤虽已年过半百,但尤其好色,前来屯田的流民女子之中,但凡有几分姿色者,他无不惦记,进而刻意刁难迫害,据为己有。

    屯田民们迫于张汤手中权力,以及背后家族势力,大都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