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梦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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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老朋友

    熊掌神色怪异的盯着烟尘中的人,一旁的鹤鸣与夜枭并不清楚上任护法是被谁杀死的,更不知道熊掌和沈溪洞他们之间的恩仇,只是看见熊掌神色不对,作势对着烟尘中的人叫嚷“哪个不想活的敢来找神教的麻。。。”

    还没等夜枭说完,一记飞石夹杂着内力直冲夜枭。夜枭头上青筋暴起“今天一个两个都冲着我来,是看我好欺负不成?”说着身形微微一动,躲过了这一发飞石,下一秒便已经站到了沈溪洞身前。

    “狗东西,年纪不大还敢学人逞能,老子今天就送你去见西天如来!”说着化掌为爪,朝着沈溪洞狠狠抓下。沈溪洞也不惊慌,脚下八方步微微一动便已经远远甩开夜枭的攻击。夜枭自然是不肯放过“小子,今天你要是能逃走,老子把名字倒过来写!”

    说着再次一个跳跃朝着沈溪洞打了过去。

    一旁的鹤鸣本想助阵,但是陆瑜濛从天而降,一把步槊耍的虎虎生风,竟然将鹤鸣、熊掌、鱼尾三人同时牵制住了。熊掌跟鱼尾见到陆瑜濛,头上瞬时就冒出了细细的冷汗,毕竟当初在陈、齐两位真人的带领下也没能抓住这个姑娘,反倒是被她给伤了不少人。

    鹤鸣见熊掌与鱼尾都有些怯战,眉头皱了一下,一个极其沙哑且沧桑的声音低低的命令他们两个“把她给我抓了!”说着示意明月门的四个人也一起上。

    陆瑜濛微微吸了口气,脚上用力手腕一翻,朝着这七个人攻了去。

    夜枭几次攻击都被沈溪洞躲开,此时他的手中已经满是木屑,脸上神色渐渐变得更加阴沉起来。

    “你叫夜枭啊?就这两下子还想学人杀人,不如滚回去再多练两年,省的跟鹿角虎爪一样,死了都没人记得”沈溪洞躲开夜枭一次攻击后,撇了眼夜枭,坐在树杈上嘲讽着。

    夜枭怒火攻心,也顾不上手上的木屑,双脚使劲一蹬,在地上留下了一个浅坑,如同炮弹一般的冲向了沈溪洞。沈溪洞微微皱眉,举起手上的青兰剑使了个“离卦剑法”与夜枭的爪功战到了一处。

    夜枭本以为面前的沈溪洞只是初出江湖的愣头青,功夫不过尔尔,可没成想,沈溪洞使出的“离卦剑法”竟然能够挡下自己的攻势,不由得头上冒出了些细汗。

    沈溪洞探出夜枭的底后也不留手,手上长剑翻转,犹如夏日之烈火对着夜枭的周身四处打去,每出一剑,夜枭便能感到有一股热风正朝着自己袭来。

    作为摸爬滚打抢到护法位置的夜枭,虽然知道沈溪洞不好对付,但任务没完成回去更不好对付,如此一想,一双铁爪挥舞更是的虎虎生风,与沈溪洞的宝剑打在一起竟然奇迹般的发出了金铁相交的声音。虽然夜枭的爪功十分了得,但是面对沈溪洞的剑法却也略显逊色,在一击佯攻后,一个飞身后退,退到了一旁的树梢上,从身后缓缓抽出两把切肉刀。

    那刀上陈年血迹似乎已经深入到刀身之中,在阳光的照耀下,竟然有淡淡的血雾飘荡在刀身上。而沈溪洞一眼就认出了这把刀。虽然平常师父不怎么说江湖上的事情,但是这把刀的来历,金抳却专门跟沈溪洞讲过。

    当年在山阴附近有一个村子,村子里有个屠户叫郑三爽,为人豪迈十分的讲义气,在乡间邻里颇有口碑。然而不知何时乡间邻里便觉得郑屠户有些怪异,虽然还是和平时那般豪迈,但总是感觉郑屠户越发阴沉。

    过了段时日,人们闻见郑屠户家传出浓郁的血腥味,三五人壮着胆子推开院子门。一夜之间整个院子就剩下郑屠户一人,人们发现他的时候,郑屠户手里握着杀猪刀站在血泊之中,目光中透漏着癫狂的笑意。

    后来传闻有人在郑屠户家中的地窖发现了一本《血刀秘籍》,以活人练功,鲜血沐浴,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就能够神功大成。渐渐地奔着传闻而来的人越来越多,在当地也就成了一个宗门,血刀门。

    血刀门始祖本意如何已经不知,但是血刀门越发展越是走上邪路,最终在五十年前被武林正派联手剿灭,《血刀秘籍》也已不知踪迹。

    沈溪洞微微皱了皱眉,看着夜枭的血刀,不由得想起了师父的话语,手上握着的青兰剑也愈发紧了起来,这种邪路功夫,人人得而诛之,更何况又是吞日教的人。夜枭微微一沉气,伴随着枭鸣,从树梢之上直冲沈溪洞。

    沈溪洞脚下八方步转起,手上使出“艮卦剑法”将周围一切挡住。可惜夜枭手上双刀极快,即使以现在沈溪洞的水平,仍然难以看清楚夜枭的出手情况,好在“艮卦剑法”讲究以静制动,夜枭每落下一刀都正好能够被“艮卦剑法”挡住。

    此时的沈溪洞额头上冷汗细细冒出,不是自己多么厉害,是这剑法竟然料事如神,能够先一步挡住这些攻击。沈溪洞反身一记“贲卦”剑招,稳中带急,急中藏火,看清时机一剑将夜枭逼退,自己也趁机后退了几步,趁着夜枭还没反应过来,缓了口气稳了稳心神。

    夜枭见沈溪洞的剑法怪异,无论自己怎么攻击,似乎都无法破开沈溪洞的招式,心中更加着急。沈溪洞见夜枭皱着眉头,便知道夜枭开始急躁了,心中大喜,以逸待劳还是略有成效的。

    夜枭也不再停顿,一个瞬身便到了沈溪洞身后,双刀使出,如同两轮红日在手中转动,夜枭堂堂一个新晋的吞日教护法,岂能被这种毛头小子耽搁太久。如此夜枭使出“血光如日”两把切肉刀在夜枭手上旋起,眼见马上就要砍到沈溪洞脖子上,却突然被停住了。

    同一时间,沈溪洞见夜枭跳到身后,顿时一种不祥的预感从身后冒出,背上的鸡皮疙瘩和汗毛都立了起来,疯狂叫嚣着危险。见夜枭不打算继续留手,沈溪洞向前倒去,反身使出“巽卦剑法”,长剑在切肉刀上游走,夜枭的每一次攻击都被挡了出去,沈溪洞靠着拉出的身位使用“益卦”剑招,随切肉刀游走的同时,又加上了几分速度,竟然比夜枭的快刀还要再快上几分。

    两人在林中以快制快,动静极大,周遭的树木均被拦腰截断,一时间草木翻飞,砂石迷眼。夜枭越打越起劲,招式大开大合已经没了一开始的精细,身上的衣物也都已经肉眼可见的被汗水浸湿了。

    沈溪洞相较而言好了许多,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竟然感觉手上这柄青兰剑用起来还蛮顺手的,尤其是再配合上八星剑法与玄清诀的内力,都能够更加畅快的释放出来。沈溪洞在青兰剑的加持下,竟然把夜枭拖得有些难以招架。

    夜枭心中焦急,连续进攻数十个回合,却在沈溪洞的“巽卦剑法”的招架下,愣是没找到一丝破绽,不由得怀疑起来自己练的功夫是不是真的。

    沈溪洞见夜枭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抓住机会,在夜枭胸前不过半尺的位置使了个“乾卦剑法”,瞬间罡风卷起周围的落叶,沈溪洞几乎没有怎么注入内力,像是天地周围的自然气息自动流入了这柄青兰剑一般,在剑尖凝练成了一个能够用肉眼看见的剑气。

    乳黄色的剑气已经顶在夜枭的胸前,而剑尖上带着的剑气已经将夜枭胸口处的衣物全部撕成碎片,沈溪洞也是一愣,没想到自己已经成就了这样的能力,再微微向前推送青兰剑,剑尖的剑气已经刺入夜枭的皮肉之中。

    这夜枭也极为机敏,在被剑气刺入的一瞬间,立刻后退,拼着经脉破损的内伤,极力跳出被“乾卦剑法”覆盖的范围。沈溪洞也不傻,不可能白白看着夜枭逃走,秉持着除恶务必尽的原则,沈溪洞急忙将剑尖调整继续对准夜枭。

    不过半息,“乾卦剑法”所带来的威力已经顺着青兰剑所指的方向在地面上切割出一条极长的沟壑,溅起的尘土几乎将躲避的夜枭埋了起来。沈溪洞皱了皱眉,从手感上来说,这一剑并没有真正击中夜枭,夜枭也是极为狡猾,用自己一把花费了十余年才练成的血刀,强行挡了一下,为自己争取逃跑的时间。

    夜枭不敢大意,右半边身子上已经没什么衣物了,整个右手像是被砍断了一般,荡漾在身侧,满脸血污的跪坐在一旁树下,眼中满是震惊,看着一步步靠近的沈溪洞,左手勉强拿起切肉刀准备继续血拼下去。

    “夜枭是吧?”沈溪洞冷哼一声“跟你那该死的吞日教一起去死吧!”

    沈溪洞脸色狰狞,举起长剑再次施展了“乾卦剑法”,这次的“乾卦剑法”悄无声息,甚至都没有看到剑尖上凝练出来的乳黄色剑气。夜枭嘴上露出一个浅浅的冷笑,他只需要等沈溪洞靠得再近一些,自己只需要用左肩接下来这一剑,沈溪洞必定死于刀下。

    可惜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沈溪洞在打出这一剑后,明显感到自己的内力瞬间就被抽干了,这柄青兰剑因为没有吸满内力,转而开始吸沈溪洞的力气。沈溪洞只觉得脚步越来越重,眼前也模糊了起来。

    而青兰剑犹如浆糊一般,死死吸附在沈溪洞手上,沈溪洞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内力顺着大大小小的筋脉,疯狂涌入右手,汇聚在青兰剑上,随即自己的力气和某些生机也被夺去。

    就在这时,青兰剑身上闪过一丝蓝色的光芒,整把剑带着沈溪洞不受控制的朝着夜枭杀了过去。而沈溪洞也被黏在剑上,脱不开身。眼见夜枭的切肉刀就要划过自己的脖颈,一道巨力竟硬生生的将青兰剑拨了开来,一脚将夜枭踹了出去。

    被拨开的青兰剑瞬间激荡,整柄剑都泛着点点蓝光,直冲一旁的石山上。青兰剑犹如热刀切黄油般轻松的切进了一旁的花岗岩石山,没有想象中的爆炸也没有什么动静,沈溪洞也被抽的脱了力,浑身一软摊在了地上。

    鹤鸣惊恐地看着沈溪洞,又看了眼随之而来的陆瑜濛,抓起夜枭转身逃入了林中,不过半息便已经不见踪迹。

    陆瑜濛稍慢了一步赶上,等她看到沈溪洞时,鹤鸣夜枭已经不见了踪迹。见沈溪洞倒地到现在都没动静,陆瑜濛担心沈溪洞受了伤,急忙上前查看,发现只是脱力后,松了口气,蹲下推了推沈溪洞。

    “你还好吧?”陆瑜濛略带关切的询问着,沈溪洞轻微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此时的他累的已经说不出话了,只想好好睡一觉。陆瑜濛一把将他拉了起来,扶着他朝湖边走去,又顺手将青兰剑拔了下来,零零星星的还带出了一些像是粉末一般的东西。

    就在两人转身离去后不久,这座花岗岩石山先是从内部开始崩塌,四散的裂缝越来越大,没有声响,悄悄地向中间掉落,不多时,原本的石山已经成了一座粉末堆,呆呆地立在林中,见证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