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梦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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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玄风门

    推门而入的是一个十八岁的年轻公子,腰间别了一只玉笛,手上一把折扇,笑吟吟的从门外进来。

    沈溪洞上下打量了一下公子,脚步沉稳,气息悠长,想来也是个练家子。

    “玉儿你来得正好,这位沈少侠就是爹跟你说过的金大侠的徒弟”刘焕琮指着沈溪洞跟少年公子介绍道。

    少年公子围着沈溪洞转了两圈,摇了摇头“爹爹你可莫要骗我”说着上下打量了一下沈溪洞“爹爹常说金大侠是如何潇洒,武艺高强。可是我看这位沈少侠少了几分潇洒,更平添了几分严肃与机警,像个小老头一样”说着又上下打量起了旁边的陆瑜濛,笑眯眯道“倒是这位仙子妹妹,更有几分金大侠的风范。”

    话音刚落,刘焕琮绷着脸拍了下桌子“玉儿!沈少侠是金大侠弟子这点毋庸置疑。这位卢姑娘与沈少侠结伴而行,不得无礼,还不向两位道歉。”

    少年公子听闻后愣了下,对着沈溪洞与陆瑜濛作了一揖“小生刘圩玉,刚才多有得罪,还望两位海涵。”

    沈溪洞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回了一礼,本欲离去,却听刘焕琮说道“沈少侠,卢姑娘,老夫会尽快安排前往广州的行程。玉儿,这两天你就带着两位贵客在这襄阳城转一转玩一玩。”

    刘圩玉点了点头,随即看向沈溪洞二人,将两人带离了小院。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便是三日,沈溪洞二人在刘圩玉的带领下,将襄阳城附近大大小小的景点都转了遍,虽然风景独好,但是沈溪洞心中一直装着事情,玩也玩不尽兴。

    陆瑜濛看出了沈溪洞的心事,这两天她便与刘圩玉交流的更多,两人也走得更近。直到第四日上午,刘圩玉请两人再次出游,沈溪洞却没了动力,委婉拒绝后,独自一人走向五朵山后。

    在山间行走,耳边传来鸟鸣泉声还有农人那时不时传来的山歌,慢慢缓解了沈溪洞心中的压抑。想到已经过去了四日,刘焕琮还没有作出安排,他已经有些等不及了,无聊的在山间走着,手上玉青杖胡乱的打着地上的野草,反倒是被他活生生的开辟出一条道路。

    望着已过午时的太阳,炎热的天气逼得沈溪洞找了一个相对凉爽的位置躺了下去。本想好好想一想,却隐约中传来了金属相碰的声音。起初沈溪洞以为只是自己幻听了,但是随着声音的逐渐放大,沈溪洞意识到附近有人在动武,一时间一种围观的念头冲上了心头“如果现在走不了的话,去围观围观也不是一件坏事,至少不会太无聊。”

    沈溪洞双腿一跃,已然跳到树梢,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沈溪洞悄声前行,不过两分钟的时间,沈溪洞便在不远处的山坳中发现了一处空地,空地四周摆满了兵器,显然一副演舞台的样子。空地后方挂着“刘”字大旗,大旗在谷风中肆意飘展。

    站在空地中央的一个是刘焕琮,而另一个则是沈溪洞从未见过的人。此人身穿一袭青衣,手上一柄长剑,身后还有数位弟子,似乎两边正在做宗门之间的较量似的。沈溪洞从未见过这样的阵势,不由得吸引他蹲到不远处的树林中观察起来。

    “刘前辈,晚辈赵云飞,特奉师命前来赴这三年之约,还如之前一般,倘若我们胜了,还请刘前辈将东西交给我们”为首的青衣男子赵云飞拱了拱手对着刘焕琮说道。

    刘焕琮也回了一礼,微微点头“这是自然,当年我与尊师定下的规矩,只要两边的弟子谁能胜过对方,这把剑就归谁”说着指了指身后的台子上放着的一把剑。沈溪洞细细望去,却并未发现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不由得摇了摇头,暗骂自己走了这么远的路,看了那么多好东西后,眼界怎么还这么差。

    就在沈溪洞出神看着那柄剑的时候,双方人马已经摆开了阵势,首先上场的是一名青衣女弟子,少女莲步微移转瞬间便已到了场地中央,轻抬下巴,略带不屑的看着对面的刘家弟子,十五六岁的年纪,面对刘家弟子却胸有成竹。

    “玄风门,成莲,请赐教”说着掐了个剑诀。

    刘家这边一个少年弟子一跃而上,站在了成莲不远处“陈兴”拱了拱手。

    成莲暗暗打量了下,点了点头算是正式认可了这个对手,没有裁判,也没有什么规矩,似乎像是两尊石像一样站在原地。陈兴率先出手,使出了刘家的剑法,沈溪洞除了师父教授的剑法,几乎是不怎么认识江湖上其他人的功夫“如果瑜濛在,估计就能够认出这人用的剑法了吧?”

    几乎是陈兴剑法到达成莲面前的瞬间,陈兴飞了出去,没有人看清成莲是怎么做到的,好似只是一闪,陈兴便倒在了地上。而成莲不紧不慢的收回手,抱臂等待下一个人上台。

    沈溪洞细细的盯着两人,成莲出手极快,远不像是她这个年纪能够达到的水平,沈溪洞微微惊讶。紧接着刘家众位弟子轮番上阵,几乎都是一瞬间便败下阵来,刘焕琮的脸上从一开始的轻松,逐步变得凝重,直到一个看上去将近四十岁的中年弟子从他的身后慢慢走出。

    “师傅,让弟子上吧。”刘焕琮微微点头,下一秒中年男子便一跃跳到成莲面前。

    “刘家,刘圩成,小姑娘出剑吧”话音刚落,刘圩成便朝着成莲打了过去。

    “这是我们刘家清风剑法的招牌招式,青松不老”沈溪洞耳边突然响起了刘圩玉的声音,沈溪洞微微点头,并没有太过惊讶。刘圩玉则有些吃惊,他已经尽量压低声音想要试试沈溪洞是不是真如父亲说的那般厉害,却不承想沈溪洞是因为早早就闻到了陆瑜濛身上的桂花香,心中放下了警戒,才没有那么惊讶。

    沈溪洞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盯着眼前的战局。刘圩玉则在一旁讲解了起来“当年,爹爹在燕山山脉深处发现了一件宝贝,说是发现,不过是某些盗墓贼带出来的东西流落到了市场上,当时可是引起了当地不少人的觊觎。不过后来爹爹跟玄风门掌门齐英才合力将燕山深处的贼王斩杀才把这东西给带了回来”刘圩玉指了指台子上的那把剑“我听爹爹说,当时贼王手下有四个得力干将,将一起杀进去的武林同道都给伤的七七八八,就连爹爹跟齐掌门都差点着了道。最厉害的还是那个贼王,一双铜壁手练得炉火纯青,竟然压制的爹爹施展不出剑法,就在命悬一线的时候,金大侠出现了。”

    “金大侠单手挡住了贼王的双拳,只是轻轻一扭便将他甩了出去。两人大战十余回合,贼王渐渐不支,此时爹爹才发现自己与真正的高手之间差距是多么的巨大。金大侠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便将贼王斩落,爹爹与齐掌门本想将那把宝剑送给金大侠当做谢礼,可惜金大侠似乎有事缠身,没有多做停留便离去了,爹爹与齐掌门也就把那柄宝剑带了回来。”刘圩玉说起那段往事,如同说书一般,将金抳大战贼王的场面说的是栩栩如生。

    “虽说是带了回来,但毕竟是两家都出了力,对于这把剑的归属问题起了纠纷,于是双方便邀请了众多的武林同道约定在这谷中进行对战,双方各出十人,只要胜了对方就算获胜。所幸焕义叔叔力压玄风门弟子,才侥幸赢了下来。但是齐掌门一直不服气,年年都来我刘家要这个东西,后来爹爹为了避人口舌,与齐掌门约定,每三年进行一次弟子比试,只要有一方获胜,那么这柄剑这三年便归胜利方所有,直到三年后的再次比试。就这样齐掌门也算是勉强答应了。”

    “说起来,这已经算是第三次了吧?前两次都是我们刘家胜了,想来这次齐掌门应该是不服气,派出了得意弟子”说着指了指站在场中央的成莲。

    成莲不愧是玄风门的得意弟子,手上长剑翻转将中年男子逼得连连后退,竟然有一丝狼狈。刘圩玉脸上露出了担心的神情“这是我叔叔的儿子,也是我们刘家这一辈的大哥,性格稳重剑法凌厉,在我们这群小辈面前算得上是很有水平了,没想到他竟然会被这个小姑娘逼成这样。”

    虽说刘圩成被成莲击的连连后退,但脚步未乱,手上的剑法也没有变形,虽说样子是狼狈了一些,但是仍然保持着一定优势。

    成莲在接连进攻下,已经显出疲态,手上的动作相较于一开始的凌厉渐渐变得缓慢了起来。在一击“长风入耳”后,回手转“立仞千壁”防御时慢了几分,被刘圩成抓到了破绽,当即使出清风剑法中的“巽风而过”快速刺击,直击成莲腋下。

    成莲见势不好,本想后翻躲避,却不承想刘圩成继续追击,再次将长剑抵住成莲颈前。成莲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认输退下了场。

    此时赵云飞微微安慰了一下成莲,转身看着刘圩成,笑着走到了场地中央,微微行了一礼“玄风门,赵云飞,请赐教。”

    赵云飞一脸笑容,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也没有像成莲一样掐个剑诀,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

    “刘家,刘圩成,请赐教”刘圩成也微微回了一下。说罢刘圩成直直的朝着赵云飞打去,先是一招“清风刺目”随后手上长剑翻转,由上至下变招为“巽风捉鬼”朝着赵云飞下盘攻去。

    赵云飞也不在意,似乎早就看透了刘圩成的招式,微微向后一跳,躲过刘圩成这次攻击,旋即长剑出鞘,只听到清脆的一声剑鸣,一招“长风入耳”直刺正在低位上的刘圩成脑袋。

    刘圩成本以为这一招与成莲使出的并无本质上的差距,但他却想错了,这一剑刺出的杳无声息,显然赵云飞已经将本门功夫练得炉火纯青。长剑直到刘圩成眉间,刘圩成才真正感到了威胁,只可惜赵云飞并没有给刘圩成喘息的空间,接着一招“流星追月”在刘圩成双肩上划出两道口子。

    可以看得出赵云飞十分克制,只是将他的上衫割破,并没有伤到刘圩成本身。刘圩成看了眼肩膀上的割痕,很识趣的退到了场地外,微微拱了拱手“技不如人,赵兄请!”

    赵云飞也拱了拱手“我不过是占了刘兄的便宜,倘若真的生死相拼,赵某恐怕也会倒在刘兄的剑下,刘家的清风剑法果真名不虚传”赵云飞说的极其得体,就连一旁脸色微暗的刘焕琮都一展笑容。

    刘焕琮看了看自己这边,确实没有什么人能够再出战了,缓步走到台前,将宝剑取了下来,看着赵云飞道“赵少侠,这柄。。。”

    “爹爹,等等!”刘圩玉从草丛中跳了出去“不是还有孩儿吗?难不成孩儿不算是刘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