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梦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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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悬赏

    “喂。。。喂,醒醒!”一阵摇晃把沈溪洞摇醒了,沈溪洞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荒地,脑子里还以为自己还躺在阿武家的院子中,挥了挥手嘟囔“天还没亮,再让我躺一下”话刚说完,突然就感觉有人踹了自己一脚,沈溪洞登时清醒过来。抬头看向踹他的人。“瑜濛?大早上的,天都没亮,你在干嘛?”说完这话就觉得周围不太对劲。

    抬头望去,哪有什么房子,连自己躺着的地方都是碎石地,沈溪洞眉头一紧,爬起来问陆瑜濛“瑜。。。卢雨,怎么回事,我们不是在阿武家吗?”说着拿出玉青杖,四处寻找师父的身影。

    一旁的卢雨抱臂,脸色有些僵硬说道“昨天的那个老丈也不见了”“啊?”沈溪洞茫然地看着四周,一股死寂感笼罩着他们两个,太多疑问涌上心头,沈溪洞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忽然一阵阴风吹过,不远处传来缥缈的铃声,沈溪洞看了看陆瑜濛“走。”

    两人顺着声音,走了没几步,便见到一块石碑,石碑上赫然刻着“安庆村”三个字。沈溪洞只觉得一股冷气从脚底窜上,连带汗毛和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陆瑜濛的脸色更差,配上现在的场景,让沈溪洞都有些害怕。两人紧挨着一步一挪地朝着发出铃声的地方走去,很快,薄雾再次弥漫在两人周身,沈溪洞虽然觉得这股薄雾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太过在意。

    而一旁的陆瑜濛,却忽然对沈溪洞说“这雾不太对,小心些”沈溪洞点点头,拉着陆瑜濛小心向前走去。在迷雾中跟着铃声又走了半炷香的时间,忽然一阵微风吹过,迷雾散去,眼前出现了一片湖泊,而湖中央还有一座凉亭。

    沈溪洞考虑要不要进去时,看到师父就躺在凉亭中,而在师父身旁还有一个白发女子在抚琴。琴声悠扬,拂过水面,令沈溪洞心情愉悦,慢慢朝着凉亭中央走去。突然一声沙哑的鸟鸣在耳边响起,沈溪洞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发现周围迷雾散去,眼前哪有什么湖泊凉亭。

    不过陆瑜濛好像也被琴声迷惑,两眼发直,眼角挂着泪珠,一步一步向着面前的死水潭走去。沈溪洞拦腰将陆瑜濛抱起,往后撤了一段距离,带离水潭边。陆瑜濛好像脱离幻境,清醒过来了,看着沈溪洞还抱着自己,一个用力,按着沈溪洞的肩膀翻身跳了下来,就要往死水潭跑去。

    然而再环顾四周,却发现周围的场景跟自己眼中的不一样。皱起眉头,将将停下脚步疑惑起来,沈溪洞揉着自己肩膀追上来“我说卢小姐,你这也太用力了。你刚才被迷惑了,要不是我机智,把你带出来,你现在已经在死水潭了,知道吗?”陆瑜濛知道过程后,一脸惭愧地向沈溪洞道歉,刚想查看一下沈溪洞的肩膀,突然又传来铃声,两人这次有了警惕,小心翼翼地一番寻找下,发现铃声来自刚才路过的石碑,而两人距离石碑不过三步距离。陆瑜濛意识到是这个铃声在作怪,飞身一把将铜铃摘了下来。

    此时周围薄雾终于散去,太阳也逐渐笼罩这片大地,沈溪洞发现师父正抱着一块石头坐在不远处,急忙上前。却发现师父睁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沈溪洞以为师父出了什么事,急忙摇晃师父“师父!师父!”

    金抳不耐烦地推开了沈溪洞“臭小子,我还没死呢”“那刚才师父那样子。。。”沈溪洞本想说幻觉,但看见师父那危险的眼神,改口抱怨师父的样子吓死他了。“你说那个铜铃吗?”师父不屑地瞥了眼石碑,随手将怀里的石头扔掉“摄魂铃罢了,配合这里的风水才能有这样的效果”接着金抳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草屑。

    而沈溪洞不经意间看到师傅眼角一闪而过的泪痕。这时陆瑜濛提着铜铃过来“我听叔父讲起过摄魂铃,是个好东西,不过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实物”说着打量这个不太起眼的铜铃,沈溪洞也满脸疑惑地看着陆瑜濛手里的铜铃“这东西为什么会在这里?”、

    陆瑜濛指了指石碑“想来,安庆村也是当年被吞日教祸害了的村子”“吞日教?”沈溪洞一听,赶紧跑到石碑前仔细观察起来。在陆瑜濛的讲述中,原来这安庆村一直是黄河边上的一个小村落,直到十五年前,来了一批吞日教的成员,在村中展示神迹,让从来都捕不上鱼的阿武钓上了一条七十斤的大鱼,这个村子里的人就相信吞日教是来拯救他们的。

    直到十年前,吞日教被朝廷围剿,为了最后的利益,吞日教将村子里的男人全部强行带走,没用的老弱妇孺则就地处理,这块石碑就是当时侥幸逃脱之人立下的。石碑上除了刻着幸存人的名字外,在一旁还有官印。

    沈溪洞听完不由得叹了口气,看着这块石碑,更觉得凄凉。一旁的金抳却说道“这样的事情,太多了。我们做我们能做的,才能让这个世界变得好一些”一直沉默的陆瑜濛缓缓走到一座坟包前“这里”指了指坟包。

    沈溪洞跟过来,看到牌位上赫然写着“安庆村老少三十二户”只从字迹上都能感受到当时幸存下来的人,饱含何种怨恨与不甘,沈溪洞见此不由得心生怒火“该死的吞日教!该死的世道!”金抳摇头叹了口气“吞日教太过心狠手辣,做下的又何止安庆村这样的惨案,当年到处都是被吞日教迫害的百姓。过去了十年,如今卷土重来,也不知吞日教在各地又发展成什么样了”几人长吁短叹了一阵,转身走回大路上,继续西行。

    路上行进的速度并不快,沈溪洞也如愿以偿地见到了,奔流不息的黄河。一路西行,行人渐渐多了起来,他们也有了可以落脚歇息的地方,往来道路上的官差也越发多了起来。

    旬月后,三人终于抵达洛阳城。还未进洛阳城,便被城外的行商吸引,各类商品玩具应接不暇,不少小贩就地蹲着和客人商量价钱,有些情绪激动的还扯着嗓子吆喝自己卖的东西,童叟无欺。人群中时不时走过几个官差,似乎正在巡视维护秩序。而城门口有着大量的城防军正在统计进城之人,计算货物税钱。

    沈溪洞第一次来到洛阳,心中十分兴奋,本想尽快进城看看洛阳城的繁华,却被师父拉到一旁的茶店中坐下,喝起了茶。沈溪洞看着不远处的城门,不解地问道“怎么不进城?”金抳一边喝着热茶,一边说道“不急,走了这么多天,坐下来歇歇脚,也不差这一会,况且”金抳指了指外面的官差“看起来这里有大事要发生,不然也不会多了这么多官差警戒”沈溪洞顺着看去,才发现许多官差手中拿着画像,正在对来往行人进行盘查。

    眼前的场景,让沈溪洞心中升起一丝不安,悄声问道“不会是吞日教假扮的吧?”陆瑜濛观看了下那些人,接过话茬“不,这些人都是官差。。。”还没说完。旁边的空桌上,坐下来一位茶客,小二勤快地过来擦干净桌子,摆好茶碗“呦,郑老板回来了,还是老样子?”茶客点头“老样子。”

    许是小二与这位茶客是老熟人,端来他要的茶水和点心后,笑嘻嘻地问起来茶客一路上有什么稀奇的事,郑老板也不藏着掖着,仰头喝完一碗茶,开口给大家讲“徐州司户被人杀了,你们知道这事吗?”“真的假的?”“这我还能骗你,老哥我从徐州过来的,正好见到了那个场面,哎哟,真是吓人”旁边的茶客来了兴趣,顺着郑老板的话问下去“怎么说?”

    郑老板微微压低声音“听说是被一个毛头小子杀的,哦不对,还有个女飞贼,听说是为了司户大人手中的某样东西。这两人在徐州无恶不作,好像还杀了不少人呢,啧啧啧”说着吃了口点心“什么东西?能让那俩贼人这么大胆”郑老板敲了敲桌子,爱听故事的茶客赶紧帮他倒了一碗茶水,郑老板这才拿起茶碗,故作悬疑地讲“听说是埋藏着大笔黄金的藏宝图”“黄金!藏宝图?那我们要是得到了,岂不是可以发一笔横财”

    郑老板点点头,一脸神秘地说道“谁说不是呢,要不然那两贼人怎么敢杀了当朝司户,没见洛阳这边也查起来了”茶客有些兴奋,但又怕引起官差的注意,压下声音问道:“那两个贼人叫什么?咱们也好见义勇为,替天行道不是。”“男的好像叫做沈溪洞,女的叫做陆瑜濛,被官府通缉了,你们去城里布告栏上,应该能看见。。。”

    听到此处,沈溪洞眉头紧皱,起身就准备过去询问,却被金抳拦住,一个巧劲顺势将沈溪洞推出棚子,悄悄离开了茶摊。三人避着官差,沿着小路行走,不多时来到一座花园,四周都是荷花池,在荷花池中间有一座孤岛凉亭,四周全是绿竹,配着不远处的荷花,颇有意境。

    沈溪洞被刚才那位老板的消息,震惊得不知说什么好,几次想张口说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而陆瑜濛也缓了半天,才说道“这吞日教,动作可真迅速啊,这么快就联合官府对我们下了抓捕令。”

    金抳看了眼四周,摇了摇头“这件事情涉及得太广了,光是画像、人员的安排,就不可能是短时间安排好的,想来在之前吞日教就有这个动作”说着金抳在凉亭里,想了下安抚他们“不过从我们在路上的遭遇来看,这通缉令发出时间,应该只有几日,范围有限”金抳扯了扯因赶路而显得有些邋遢的衣服“我去看看,你们两个在这里等着我”说罢转身离开凉亭。

    金抳离去后,沈溪洞心中颇有不安,在凉亭里一会儿站着一会儿坐着,要不就是探头出去看看有没有人来。一旁的陆瑜濛却显得淡定,还有心情欣赏绿竹。“卢雨,你不担心吗?”

    陆瑜濛放下绿竹叶,抬眼看向沈溪洞“担心什么?通缉吗?”沈溪洞紧张地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天知道他一个遵纪守法的百姓,怎么有一天会和通缉扯上关系。“行走江湖,谁还没点通缉在身上?尤其是碰上了吞日教这种纠缠不清的组织,看开点,早晚的事。”

    陆瑜濛挑了挑指甲趴在桌子上,见沈溪洞还有些紧张,便跟他讲了几个江湖大侠身上的追捕令,大多是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而被官府通缉的,很多江湖人还以通缉令的赏金高低来比较呢。

    “如今也只能等师父那边探听情况了,现在咱们这样子,去哪里都不安全”就在两人说话期间,沈溪洞看到不远处走来几个官差,带路的人便是当时的茶摊伙计。沈溪洞推了一把无聊发呆的陆瑜濛,指了指那些官差,两人一跃跳上附近的树顶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