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7月27日星期五

    你看，这是多么美丽的乡愁……

    我是农村长大的孩子，然而在此之前，我对农村的爱从没像现在这般炽热。

    暑假，带你回农村老家，我是心安的，而你总是需要找点乐子来打发时间，借此来感受下乡村的气息，对你来说，农村是陌生的。这种无尽的审视与探寻，只能归结为体验，而无法融入。而我，是带着身体的知觉而来，身处其间，就会被唤醒，接下来的一切便变成了享受。

    即便如此，看得出来，你爱这里，爱得似乎很深。也许这源于我。

    我的印象中，我的暑假总是忙碌的：修剪棉花，给玉米除草施肥捉虫，跟着大人看机器浇地……

    其实我喜欢做的还是去放牛。牵着牛儿的缰绳，随着吃草的牛儿任性地慢悠悠地走着。这时候可以在草里捉蟋蟀或是蚂蚱，揪根硬硬的草把它们串一串，看他们挣扎，竟觉得有趣得很，现在想来当时是否有些残忍？

    最喜欢的还有农田旁那条小河，傍晚太阳落山要收工的时候，去小河里踩下水，洗把脸，精神立马精神百倍。天上，有星星升起，小河里蛙声一片，坐着牛车，慢慢地晃回家，一路晃啊晃，满身的疲惫被这晃催眠，浑身竟异常舒服得很，真想就这路边躺下不走了。

    晚饭后，爬到房顶，铺上凉席，望着满天的星斗，聊天纳凉，亦是惬意非常。也就是那时我认识了北斗七星。后来在其他地方的天空下，我怎么也找不到北斗七星，之后发现，我是用自己家来定位北斗七星的，这样的“北斗七星”只在我家的上空了……

    等长大些，暑假劳动慢慢变成了“励志教育”，“你看，农活多累啊多脏啊，你们一定要好好学习，考上大学，走出去，不然没有出路的！”“我们这一辈子算是完了，只能受累受穷，你们一定不能再在这土地里刨吃的呀！”……

    现在想来，这大概是父母说的最大的“谎言”了吧。

    夏季，玉米拔节的神秘声响，虫鸣蛙叫的乡村静谧，花生香甜的滋味，被压弯了的谷穗，被公鸡打鸣叫醒的清晨，吃着藤蔓上摘下的黄瓜，在想谁家的婴孩在“哇哇”大哭呢……

    我们终于发愤图强，远走他乡。这一切也在父母的教诲中，渐行渐远。

    再次回到乡野，我尽情地呼吸着这香甜的空气，面对幽静，有种贪恋地留恋，我久久地凝视，似乎如此，我便可以将此一切全部拥有，但我深知我不再属于它们，我所感受到的只有愈来愈浓的乡愁，伴随我踏上征程……

    2018年7月29日星期日

    我突然感觉有点惭愧……

    你要画画，说：“妈妈，你陪我画画吧。”我答应你，说：“好啊，没问题！”

    刚想画，奶奶喊吃饭了，我说：“咱们先吃饭吧，奶奶做好饭了。”你坚持要先画完，说自己已经开始画了，想先画完。我急着去吃饭，急急忙忙画了一只兔子，说：“我画完了。”你看我一眼说：“你画得可真快啊！”我说：“我饿了，着急去吃饭了，我能先去吃饭吗？”你答：“我画完一起去吃吧。”

    不一会儿你画完了，认真地给我讲：“我画的是城堡，因为画得有点高了，没地画旗子了。还有，蓝天还没涂完，等下就涂好了。”

    看你认真地趴在地上涂蓝天，我突然感觉有点惭愧，想想自己刚才只想着赶紧吃饭，胡乱画了个交差了事，说：“你画得真好，真认真，我突然感觉有点惭愧呢。”

    你：“什么是惭愧啊？”我说：“就是你画得这么认真，我一点都不认真，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呢。”你画完，收拾完画笔，跑过来搂着我的脖子说：“妈妈，我突然感觉有点惭愧呢。”

    我说：“为什么呢？”你：“刚才没让你去吃饭。”我说：“我饿了，没让我去吃饭，对不对？”你说：“咱们一块吃饭吧。”

    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孺子可教也。

    2018年8月4日星期六

    我在思考人生……

    你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学会了发呆和思考。

    一次，你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我凑上前来问：“你干啥呢？”你笑笑说：“我在想事情。”我问：“你在想什么呢？”你狡黠地一笑说：“不告诉你，这是个秘密。”

    再一天，你又在发呆，问你在想什么？你还是答“秘密”。我很是好奇，同时内心也在担忧：这么小，就满腹心事，这离着青春期还远着呢，这就有个人隐私了？会不会有心理问题了？

    我跟你表达了我的好奇，告诉你如果你告诉我你的秘密，我也会告诉你我的一个秘密。

    你一下子来了兴致，一定要问我的秘密是什么。我说：“你先告诉我，我才告诉你。”

    你答应了，趴在我的耳边说：“我在想‘汪汪队’，为什么它们都不用洗澡，也不用吃饭呢？这可是一个秘密，你不能告诉别人。”我听了，觉得好笑，这是看动画片入迷了，入得还挺深，都在思考动画片情节合理性问题了。

    又一天，出去逛了一天，好累，你躺在床上，怔怔地，我问：“在想事情呢？”你答：“我在思考人生。”我大笑，你也笑。

    不过笑完又补充了一句：“我真的在思考人生！”我说：“人生这个课题很有价值，的确值得好好思考。”

    清晨，你躺在床上醒盹，呆呆地的，懒懒的，我凑上前问：“干啥呢，妞？”你答：“我在思考人生呢。”

    我笑笑：“你在思考人生的什么问题啊？”你忽然问：“什么是人生啊？”我笑，心想自己说了那么久的“思考人生”，还不知道“人生”是什么。

    我答：“人生，就是人的一辈子，从生下来到死亡。”你恍然地“奥”一声。

    我接着说：“思考人生，大体就是想想这一生该怎么度过，该具体地干点啥。”

    你立马答：“我就是在想我看看书啊，看个动画片啊，出去玩玩啊啥的。我就在想这些事情呢。”末了再补充一句：“我在思考这些人生问题。”

    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我想说：“笑什么笑，每一个个体都值得尊重，每一个灵魂都有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