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牵牛穿了一身洗的快要泛白黑衣。

    在他的面前是一个木牌。

    在青灵，每个月十五都是焚香祭拜的日子，祭拜的正是偌大的青灵神像，这叫做凝聚香火之力。

    香火之力越是旺盛，朝廷便越会兴盛，百姓才会安居乐业，过得幸福。

    每一个百姓，在这一天都会祭拜，这是传统。

    牵牛点好三根黄香，对着木牌拜了拜，随后才将黄香插在香炉当中。

    就在牵牛起身的时候，只见一丝红色的气流从那香炉当中飘出，缓缓升到了天空当中。

    “这是........？”

    牵牛看到那红色的气流飘出，不由得暗生疑惑。

    以前的他从来没有看到过那红色气流，难道是因为法眼？

    那红色的气流是香火吗？

    香火之力不仅和道统有关，而且还能凝聚神位，这些都是息息相关，玄之又玄。

    牵牛简单收拾了一番就向着县衙走去。

    “小牵大人，你可要多保重身体啊。”

    刚走出家门，一个妇人看到牵牛愣了一下道。

    “我知道。”

    牵牛笑道：“多谢关心，邱婶有事吗？”

    虽然作为县衙快手，但捕快的地位其实算不上多高，而且平日还尽做一些得罪人的事情，此刻邱婶的热情让牵牛心中有些奇怪。

    “没，没什么。”

    邱婶想了想道：“辛辣的东西最好不要多吃，你要是有什么事情不方便，可以找我。”

    说完，她便摇着头走了。

    牵牛疑惑看了邱婶一眼，继续向着县衙走去。

    “小牵大人，你还去点卯吗？”

    “要多注意休息啊。”

    ........

    一些女子看到牵牛，都是脸色发红，捂着脸跑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

    牵牛心中越发奇怪，脚步情不自禁加快了起来。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到了县衙。

    县衙捕快，寻常若是无事的时候，一般都会待在县衙摸鱼打发时间，但如果让何师爷发现定会受到责罚。

    而何师爷平日都嫌弃，厌恶停尸房味道，对于此地敬而远之，所以一般县衙捕快都会汇聚在停尸房旁的仵作房中。

    此时数个县衙捕快正围在一起，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壮班和衙役，旁边桌子上是数坛劣质的酒水。

    “王仵作，你看这酒都来了，你怎么看起来没有什么精神？”朱捕头看着坐在角落的王婉儿调笑道：“难道是牵牛那小子没来？”

    此时王婉儿脸色有些难看，面对一众人也是强颜欢笑。

    “我说呢？原来王仵作在想着牵牛那小子。”“阿牛怕是来不了了。”

    周围捕快，壮班都是起哄了起来。

    他们不是傻子，自然能够看的出来王婉儿对于牵牛的心思。

    “去去去去，瞎起哄什么。”王婉儿轻咬着贝齿，随后满脸疑惑的道：“你们刚才说阿牛来不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牵牛要生孩子了。”朱捕头大口饮了一口酒水道。

    “真的假的？”王婉儿接过一坛酒水，眼睛瞪得和铜铃一般。

    “这还有假？”朱捕头将身上的佩刀解下来，道：“人人都说，错不了，据说他肚子已经圆圆鼓鼓了。”

    说着，朱捕头还模仿挺着肚子模样。

    “哎呦！”

    王婉儿听闻，忍不住捧腹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其余捕快也是笑了起来。

    “那阿牛要是真的生了，我们要不要随礼啊？”张青一脸担忧的道。

    此刻他的额头通红肿胀，头上还绑着纱布，正是昨日的伤。

    “当然要了。”朱捕头一巴掌拍在张青的脑袋上，“阿牛怎么说也是我们兄弟，凑点银子给他，要不然连孩子都养不起。”

    “那...那也是。”张青憨笑道：“每月发的银子却是太少了，看来这几个月要勒紧裤腰带了，这酒要停半个月了。”

    “到时候我认个干娘好了。”王婉儿也是笑道。

    “把那个干字去掉不是更好。”朱捕头嘀咕道。

    在场众人都是干笑了起来，没有接话。

    “你们都在呢。”

    就在这时，牵牛走了进来。

    “咦？”

    朱捕头看到牵牛，“牵牛你今天怎么来了？我不是让小杨和你说，你这段时间安心在家修养，不用来了吗？”

    牵牛拍了拍胸脯，“我身体健壮的很，不用修养。”

    “真的假的，我看看。”王婉儿上前伸手，准备摸向了牵牛肚子。

    “哎，你要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牵牛心中一虚，连忙向着后方退去了三四步。

    “阿牛啊！”

    朱捕头听闻，深吸一口气认真的道：“你身体是健壮，这倒是不假，但你也要为自己孩子着想，毕竟这孩子还是金贵的很。”

    “孩子！？什么孩子！？”

    牵牛听闻，一愣。

    “你肚中孩子啊，你不是怀胎七八月了吗？”

    朱捕头看着牵牛的肚子，道：“你平日消瘦，此刻七八月的身孕，竟然还不是太明显，最近可有胎动迹象？”

    “是啊，要为孩子考虑。”

    “阿牛，我们还没和你说，恭喜你了呢。”

    其余人也是嘴角带着笑意。

    “我艹！”

    牵牛双眼变红，低吼道：“李富贵！”

    他这一刻，终于明白为何路上众人看着他都很奇怪了。

    原来，都是因为这件事。

    朱捕头缓缓道：“阿牛，你现在也算是奇货可居，腹中孩子可要保护好，万万不能出了丝毫意外，虽然我们是穷了点.........”

    朱捕头还要继续说，只见牵着牛提着刀快步走出了县衙，眨眼之间就消失不见了。

    “真是的，怀有身孕还这么风风火火。”王婉儿叹了口气道。

    ..........

    城西，麻子巷草庐。

    一个颇有姿色妇人坐在椅子上，眉头紧皱着，显得有些紧张。

    在对面，李富贵双指放在脉搏上，感受着那温润和光滑，忍不住摩挲了一下。

    “李大夫，怎么样了？”妇人小心问道。

    李富贵干咳了两声道：“咳咳.....夫人，你的脉象我看过了，应该是身子骨太虚了，我这就给你开几副药，补补身子，说不定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了。”

    “李大夫，真的有用吗？”妇人道。

    李富贵眉头一皱，佯装不悦道：“当然有用，你难道是不相信我不成？”

    “李大夫误会了，我怎么可能不相信你呢。”妇人拿出精致了荷包。

    “砰！”

    就在这时，一道剧烈的声音响起。

    只见草庐的屋门直接被人用力踹开，木门还‘哐当’‘哐当’做响。

    “是....是谁？！”

    李富贵吓得身子骨一激灵，咽了咽口水道。

    “是我。”

    牵牛黑着脸，一步一步走了进来。

    妇人看到这一幕，也是被吓得不轻，连忙向着远处躲避去。

    “我道是谁，原来是小牵大人啊。”李富贵看到来人微微松了口气。

    “李富贵！”

    牵牛一把走上前，一把抓住李富贵的衣领，道：“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