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肚子有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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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查案

    安阳县,溧镇张家。

    高耸的院墙气势不凡,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彰显着安阳县大族的财气。

    两个身穿黑色锦服,挎刀捕快站在门口。

    其中一人正是牵牛,而另一个也是安阳县快班捕手,名叫毛稳,修为也是和牵牛一般无二,引气一层。

    两人接到了何师爷的命令,连夜行了八十里地,前来溧镇调查张家案情还有章成的死因。

    “非富即贵,果然不同寻常。”牵牛仰起头道。

    “据说三十年前这张族也辉煌过一段时间,在天临道也是响当当的存在,只是不知道后来什么原因落寞了。”毛稳一脸羡慕,向往的道。

    “对了,阿牛,你这月的月奉有多少?”毛稳想到了什么低声问道:“是不是又少了一百钱?”

    “少了。”牵牛点了点头。

    快手月奉是在二两银子左右,也就是三千钱,其实最初快手月奉是在三两银子左右,但自从牵牛成为快手之后,这每月的月奉都是逐年减少,具体原因就是师爷说县衙钱库中银子越来越少了,就连他和知县老爷的月奉也在减少。

    不过县衙的人都是心知肚明,那知县和何师爷经常去县内花馆游玩,观赏戏法,怎么可能会没钱。

    也有一些快手,壮班闹事,讨要月奉,但最终别说银钱了,连职位都没了。

    接下来,众人也就只能认命了。

    但月奉是越来越少。

    “哎。”毛稳深深叹了口气,“这两个扒皮,吃我们的肉,喝我们的血,我们出生入死,他们倒是快活。”

    剥削,欺压,在知县和何师爷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他们快手还算好的,壮班和衙役更是凄惨,甚至一下衙役和壮班平日为了生机还要出卖尊严,俨然成了知县和何师爷任意使唤的下人。

    谁能相信有得壮班,作为县衙之人,平日还会饿肚子?

    牵牛沉默了半晌,随后感慨道:

    “起初他们克扣的是衙役的月奉,没有人站出来说话,因为我们并不是衙役。”

    “后来他们克扣的是壮班的月奉,没有人站出来说话,因为我们并不是壮班。”

    “最后他们克扣的是快手的月奉,已经没有人能站出来说话了。”

    “算了,不说这些了,传出去了不大好。”

    毛稳摆了摆手。

    县衙的何师爷最讨厌嚼舌根子,一旦被发现,那下场就惨了,记得一次有壮班在县衙讨论何师爷家事,最后被何师爷知晓了,以莫须有的罪名打了十大板。

    这十大板可是货真价实的十板子,那壮班在家躺了几个月,等到他伤势好了,县衙已经重新招收新的壮班。

    自此之后,所有人的内心对于那表面温和,一肚子坏水的何师爷都是又敬又怕。

    牵牛没有再说话,而是看着面前豪华的府宅,暗暗思忖起来。

    毛稳哭丧着脸道:“你说我们两个真是倒霉,竟然来调查张家的案子。”

    章成莫名其妙的死,很大可能就是因为张家的案子,再加上牵牛昨晚的遭遇,让所有捕快听到张家二字都是心生恐惧。

    谁也不想去调查张家,生怕沾染到了不干净的东西,变成下一个章成。

    但偏偏,这个案子落到了毛稳和牵牛的身上。

    毛稳以为牵牛是在感叹张家不凡,却不知道牵牛早就开启了法眼,正在扫视着张家周围气息。

    随着法眼扫过,牵牛看到了宅子周围浮现一丝黑色的气息。

    当下心中一寒。

    阴气!

    这是曾经在章成鬼魂周围看到过的气息。

    牵牛暗骂一声,随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圆鼓鼓的肚子,只见肚子上也是盘踞着一团阴气,凝而不散。

    这一团阴气很可能是和章成带他去老坟岗的原因,牵牛就是从那时他的肚子才肿胀了起来。

    说明他很有可能和张家的案子扯上了关系,即使知道此地有不干净的东西,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两人来的时候就已经了解过了张家的案情,起因是张家死了三个族人,张家死去的三个族人验尸后表示,这三人身上不仅有利刃伤口,而且身上还有野兽的口器,利爪伤痕。

    显然这像是人为。

    随后张家族人上报给了县衙,章成前来调查张家案件,从张家离去之后消失了数十天,最后的事情便是和牵牛有关,章成的尸体在老坟岗被找到了,已经腐烂,仵作验尸之后说章成已经死了有十来天的时间了。

    也就是说,章成大概是从张家离去之后可能就遇害了。

    这两个案件很有可能是有联系的。

    毛稳想了想,轻声道:“到时候我们走个过场即可,不用真的去调查,惹得一身麻烦。”

    “我知道。”牵牛点了点头。

    要不是肚子可能和这件事有关,老子直接撂挑子不干了,放心,我比你怕死。

    “咚咚!”

    毛稳深吸一口气,上前叩门。

    不多时,朱红色的大门打开,从里面探出一个头来。

    “县衙快手。”毛稳拿出手牌道。

    门房一看连忙道:“原来是县衙捕快大人,两位大人快进。”

    牵牛和毛稳两人走进了张家。

    张族作为安阳县的大族,宅子乃是祖祖辈辈的老宅,宅内装饰奢华,飞檐流角,长廊曲折,幽静,尽显气派。

    “夫人和老家主早就等候多时了,快里面请。”门房热情的招呼道。

    而旁边下人则快速向着后院走去,将这消息汇报给张家的夫人和老家主。

    “你们这宅子是怎么回事?”牵牛指着长廊上黄布还有柱子上的黄纸,有些奇怪。

    “前几天,老家主请了几个道长来做法,这些都是道长做法留下的。”门房道。

    “请道长来在做法?”毛稳听闻,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门房连忙道:“当时老家主还说这些道长都是欺世盗名之辈,夫人还和老家主争辩了一番。”

    牵牛和毛稳对视了一眼,没有再说话。

    不多时,门房带着两人来到了张家的客堂。

    客堂之上,高坐着一个满头华发,皮肤干皱,满脸慈和的老者。

    在老者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年轻女子。

    女子模样二十出头,浓密黑色长发随意地披在肩头,五官极为精致,双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魅惑的眼神,无时无刻不透露出万种风情。

    门房看到那女子,连忙俯身道:“老家主,夫人,两位捕快大人来了。”

    “县衙快手牵牛拜见张老家主,张少夫人。”

    “县衙快手毛稳拜见张老家主,张少夫人。”

    牵牛和毛顺两人也是对着上方拜道。

    原来那女子就是张家有名的俏寡妇。

    张戚氏乃是张家家主的夫人,美艳动人,声名远播,传闻乃是安阳县第一美人。

    让人惋惜的是,张家家主早在成婚没有多久就死了,使得如此美艳的张戚氏守着活寡,而张家主脉这一代已经无人,所以张戚氏则接过了张家的大权,成为了张家主事之人,美貌和财势并重,再加上未亡人的身份,无数人也对其趋之如骛。

    其中县衙的知县大人,曾经就对其心心念念,这是县衙众所周知的事情。

    坊间也有一些风言风语,传闻张戚氏在后宅豢养男宠,每日嬉乐,不知日夜。

    总而言之,这个张戚氏的名声算不上好。

    “不用如此客气,两位大人舟车劳顿,还是先坐吧。”张戚氏温柔一笑道。

    那一双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丰泽。

    “好...好的。”毛稳看到那眼神,语气有些结巴,身子骨有些僵直。

    牵牛则是心中一颤,怪不得会成为寡妇,这谁能受得了胯下之辱?

    “小玉,还快上茶水。”上方张老家主也是转头吩咐道。

    “小玉这就去。”站在张戚氏身旁的丫鬟连忙道。

    “夫人,家主我们此次前来是查案的,不用这般客气。”

    牵牛看到这连忙出声道。

    张老家主连忙摆手,随后叹了口气,道:“此番两位能够前来,已经是十分不易了,对于章捕快的事情我们张家也是听闻了,章捕快的葬殡费用,我们张家会全部承担的。”

    人都死了,你给钱有啥用?去阴曹地府花吗?

    毛稳干笑了两声,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