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果之草稿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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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王后

    “哇——”她突然放声哭了出来,走过去,也不管大家肮脏的身体,靠了过去,一边哭一边说:“我以为我要死了呢!”

    这和她刚才的坚强形象截然相反,她一定忍得很辛苦吧,对于一个小孩,这种事情真是了不起。

    直木完全不懂如何处理这种情况,只是惶恐地说着,没事了,没事了。

    俊海和兰猪跟着直木一起安慰:“没事了,没事了!”

    直木见冰心的泪水不断,就打算重新带大家重温刚才的惊奇事件,也许能想到自己是多么了不起的人物呢!于是他说:“喂,我们可是第一批掏出火车的人,怎么可能哭呢,笑还来不及呢!”

    “对呀,冰心你还飞了,我们都看到了。”兰猪连忙附和道。

    “对了,冰心,你看到什么了吗?”直木真诚地询问。

    冰心停止了哭泣,因为她也想到了刚才的心情,刚才的心情和哭泣是截然相反的,刚才的心情只能让人不断奔跑,探索未知。

    “我看到了星星和月亮,就和直木说的一样,它们真是又大又亮哦!”冰心说。

    直木十分羡慕冰心,追问:“除了星星和月亮,你还看到什么了吗?”

    冰心感到十分抱歉,因为她知道直木想知道火车外的地面世界究竟长着什么,但是她当时只看到了星星和月亮,其他的都没有看到。

    “很抱歉,直木,我当时没太注意。”

    直木听到后,显然有些失落,但他不愿意让大家看到自己的失落,因为这显然有点太不在朋友的立场上考虑问题了。不过冰心看出了他的失落。于是补充道:“但是我和月亮离的好近呀,而且——”她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语速很快,因为青老师开始往他们这四个窃窃私语、不跟大部队回校的小孩子们那儿观望了,“我看到了巨人踩下的坑洞!”

    “巨人?”兰猪立刻想到了雨,他就觉得一定是一个巨大的人把水往下泼,才能形成那样子的壮观景象,于是喔喔叫起来,踮着脚准备询问各种问题,但是直木先问了,兰猪只好先把一肚子话咽到肚子里。

    “坑洞?”直木不关心巨人,因为他认为没有巨人,不过坑洞倒是十分值得讨论的事情,“什么样的坑洞?”

    “就是大大小小的圆坑吧——真的很多呦!”

    “我是说,那些坑洞是脚的形状吗?”直木抱着手臂,简直称得上质问了。大家都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摆出这种态度。

    “唔,不是。”冰心信心不足地否认了。

    “那为什么不能是别的东西砸出来的呢,我是说,你们觉得巨人的脚是马蹄一样的东西吗?”直木说的话真是够不浪漫的,让大家对于巨人的幻想一下子幻灭了。

    “哎,说的也是呢!”兰猪立刻觉得自己刚才想问的问题傻透了,闷着头叹口气,不再说话。

    “不过我们还经历雨了呢!”俊海看大家都有些丧气,于是试图换个话题。

    “反正那也不是巨人泼下来的。”兰猪又叹了口气,更失望了。

    “嘁,也许是比巨人更神奇的东西哦!”直木吊大家胃口地说,但其实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所以当大家缠问他那是什么时,他闭口不谈。

    “不过,外面的空气真冷了!风也好大哦!”冰心说。

    “而且很黑哦!”直木补充道。

    一提到黑,俊海就感到奇怪了,问起其余人:“上了车后,我的眼睛很快就适应了黑暗,所以大家的面孔还有脚下的火车我都看得十分清楚,但是为什么出了火车后,火车外的视界就那么黑呢,黑的简直除了黑别的再也没有!”

    是的,那种黑就好像不是一种单纯的颜色,而是一种能够阻隔实现、能够触摸的一种实体,就好像大家被包裹在黑色的围墙中、鸡蛋壳中、蠕虫堆里。

    冰心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说:“我飞上去的时候,除了天空,别的什么也看不到唉!”

    兰猪也好像发现了了不得的事情,赶紧接着说:“我也是,我根本看不见火车两边是什么东西!”

    也许火车在甬道里走,所以两边是墙壁,所以看起来黑乎乎一片。

    直木这么对大家说,但是上空能看见,看见了遮天蔽日的树木、星空还有暴风雨。那么那个甬道,只有两边是高墙,而上空是露天的,这样也真的奇怪哦!

    “说不定——说不定老师讲的是真的呢!火车外是恶魔的黑暗世界哦!恶魔的身躯我们看不见,但是他遮挡了一切。”兰猪颤抖着说。

    大家都不愿意相信这事真的,因为大家玩得很开心,并且打算今后经常溜出去玩的,若同意了兰猪的意见,那么就只能呆在这狭窄的火车内!在尝试过、体验过那种酣畅淋漓的玩耍后,没有人能拒绝外面的世界,所以都开始攻击兰猪。

    “你傻了哦,我们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也没有人被吃掉嘛!”冰心说。

    “恶魔是不存在的。”俊海肯定地说。

    “嘁,老师那么笨,说的话怎么能信呢?”直木说。

    兰猪被大家全部否定,立刻改了口吻,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只是随口一说,我其实……其实也不相信有恶魔什么的了!”

    大家当然听出来兰猪有多么的违心,虽然表面上极力否认,但是都开始回想是否有什么恶魔伤害了自己,正这时,直木突然想到进入火车前,眼前一晃而过的那个一半边脸在哭、一半边脸在笑的苍白的陌生男子,大脑就好像被什么刀子猛地劈开,然后取出脑仁,丢到筛子盒里猛烈摇晃一样,于是突然猛烈地呕吐起来。

    冰心、俊海和兰猪赶紧向周围的路人要纸巾还有清扫工具,忙了好一阵,才结束了清扫。

    直木呕吐后,身体立刻特别虚弱起来,简直要让人吃惊,因为刚才还多么的生龙活虎,可一瞬间就仿佛变老了许多。不,不只是变老了,就好像他的一部分生动有趣的灵魂随着呕吐也消失掉了。

    兰猪和俊海认为直木肯定最近吃的东西不好,或者受到刚才的剧烈活动的影响,身子骨吃不消了,于是坚持要请假,回居民区休息一会儿,但是直木不愿意这样,他觉得这就像是逃兵,虽然他说不清自己在什么样的战场上,但是他隐隐觉得生活中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打仗。他真的这么想。

    “啊……对不起!”直木身体痛苦地微微蜷缩着,困惑地说:“不知怎么的,突然头昏脑胀的。”

    冰心看着蜷缩的直木,等到直木抬起眼睛,发现直木眼中一闪而过的怪异的阴郁,心里猛地一跳,但是再细看,其实什么都没有。植木的眼睛依旧就和之前的一样,是清澈的黑夜在湖水中。所以立刻平静下来。她觉得那是错觉。但不得不说,刚才的那一瞬间让冰心感到了寒冷。这种寒冷十分熟悉,她一时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看到过。反正直木本来就是一个比较古怪的人,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她这么想,感觉上又恢复了过来,于是看着直木,严肃地说:“要保重好身子哦!”

    “是的!”直木不喜欢冰心用妈妈的口吻讲话,就好像她在教训自己一样,所以把脸扭到一边,心里不大情愿。

    兰猪和俊海自然没有发现直木的细微变化,只是想起冒险小队的事情冰心还不知道,于是告诉了她。

    “哇,我可以加入吗?”冰心开心起来。

    “当然了!”大家齐说,“你要不加入,我们还要求着你呢!”

    好了,现在确定成员是四个,直木、俊海、冰心、兰猪,那么解下来就该确定小队的名称了!

    “男子汉!”兰猪还在认为自己刚才提出的名字比较好。

    俊海没有什么想法,因为一方面,他觉得这种事情有点无聊,再者,他认为小队的队长自然就是直木,那么直木提出的才算数。

    直木又说话了:“我有话说——”口头禅,“我们今后还会继续离开火车,出去玩,而且还要做,跟离开火车一样的事情,我的心里可是有不少的冒险哦!”

    “万岁!”兰猪激动地说,他就知道跟着直木一定回很精彩。

    俊海说:“别太胡闹了!”

    冰心只是欣喜地看着大家。

    直木接着说:“所以,我们就要做同龄人、甚至大人都不敢做,但是想做的事情,哦,我们就像先锋,像斗士!”他的声音越踢越高,每个人都能感受到他高昂的、递进的情绪。

    但是直木觉得斗士总和男性挂钩,他看着冰心的面孔,心里充满了亲切的暖意,似乎他对于女性天生有着好感,但是不是那种男性对女性的占有的好感,那是一种奇怪的好感。总之,直木觉得要有女性元素。于是他思索着究竟什么词语合适,就在这时他想到冰心穿着轮滑鞋在暴风雨中疾行的传奇姿态,就像破开冻结的冰面,拥抱光明的王,于是突然说:“我们就是王后!”

    “王后?”

    “我们小队的代号,就是,王后!”他重复道,得意洋洋地看着周围的伙伴。

    “唔,王后,那不是女的吗?”兰猪显然觉得自己的男子汉更好。

    “但是男子汉不优雅。那太粗俗了。”直木又说着奇怪的话,一个小孩讲究优雅,真是一件好笑的事情。

    “我觉得可以,王后,就王后吧!”俊海表示了肯定,他觉得有王就可以了。

    “我觉得很酷哦!”冰心十分满意。

    “那今后我们四个人的名字就没有了,我不叫直木,你也不叫俊海、或者冰心、或者兰猪,”他每说一个名字,就看向那个人,“我们,我们四个,就叫王后,共用一个名字!”直木露出一种决然于世的古怪气质,自豪地说,他的语气就好像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一样。

    决定好后,四个人回到班级上,发现大家都坐好了,温习着昨天讲的内容,大概是称颂神的美德。

    几个好事的人看到直木他们迟迟回来,觉得为什么他们可以这样子做,还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于是暗自对他们说:“怪胎,你们知道吗,你们就是怪胎!”

    结果四个人谁也没有动怒,而是微笑着彼此相视一眼,然后自豪地对那些同学说:“别叫我们怪胎,我们是王后!”四个人满足地微笑着回到座位上,低头看起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