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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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报仇雪恨

    蔺明能在二十六岁时坐上教主位置靠的就是他那高瞻远瞩运筹帷幄的才智,他对柳茵兰的担忧不无道理,他的担忧也成了现实。

    人性就是如此,就像一个穷了一辈子的人突然一夜暴富,十个有九个半到不了雾散云开的时候。

    那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倾盆而下时,燕北飞就勒住马喊道‘躲一阵吧’,柳茵兰就像是脱缰的野马,策马狂奔而去,甩下一句‘要躲你躲吧’,留下燕北飞一脸茫然的看着柳茵兰消失在雨雾中,在那一刻不知道他心中是否也有像蔺明那样的担忧。

    早上出门,临近午时就出了事,在一条快要上官道的匝道小路上,三个打扮怪异的却又不像是地痞流氓的人拦在了一顶轿子前,轿夫像是早跑的无影无踪了。

    地痞流氓不会是那样的打扮,一个身矮肥圆,头上无发却在头顶中间扎着一条冲天辫,仿佛是想用冲天辫来增加他的身高,手里还拿着一把刀,一个却是又高又瘦穿的人模狗样的还涂着胭脂水粉手里还拿着一把扇子的娘娘腔,还有一个腰圆体胖满脸油腻穿着一件金钱地主衫,骑在马上,马背都被他压弯了。

    那矮肥圆还时不时用他的刀去撩轿子的侧帘,吓得里面的人一阵尖叫。

    柳茵兰自从上了马她就没下来过,一路狂奔,马都已累到喘着粗气了,后面燕北飞人影都还没看到,落下了不少路去了,有没有走叉了都不知道。

    柳茵兰老远就听见前面有人喊救命,是个女性声音,还没近前柳茵兰就从马上一飞冲天,冲向那个矮肥圆,因为他正在用他的刀在吓唬里面的人,里面的人尖叫连连,那矮肥圆一侧头他就看见一只脚,不对,一只鞋,一只鞋底,到底是鞋还是脚他没看清,因为那只脚踹在了他脸上,正脸上,在他正脸上留下一只鞋底印子。‘啊’一声滚出去好几米,被踹晕了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柳茵兰一脚踹飞了矮肥圆,站在轿子旁向里面的人发问。

    轿中的女人像是看到了救星,“哇”一声放声哭起来了,边哭边说:“救救我,他们强抢民女”。

    ‘强抢民女’四个字就像一条带刺的鞭子抽在了柳茵兰的脑仁上,柳茵兰脑袋‘嗡’的一下就炸开了,仿佛在听她自己的遭遇,她的梦魇不正是从这四个字开始的吗。

    那地主模样的人像是被吓到了一样,马也惊了,不停的在‘吁吁’,马就是没听他的,一个翘脚,人就跌到了地上,“啊”一声惨叫,“还愣着干什么上啊”,这还真是个地主,那两个明显是他的狗腿子。

    那娘娘腔看到同伙被打,得到了主人的指使,扯着一副尖嗓子,用他的扇子指着柳茵兰叫道“臭婆娘不要多管闲事,否则…”想必扇子就是他的兵器吧。

    听着这声音柳茵兰直恶心,冷冷的说道“否则怎么样”

    “否则连你也绑了”说着又用他的扇子指着柳茵兰。

    娘娘腔手还没伸直柳茵兰就拔出了她的剑,娘娘腔看到拔剑了,却吓到退了几步,连连说“你想干什么”

    “你不是喜欢做女人吗,我就让你做女人”话音未落,手中长剑直向娘娘腔裆部,一挑一剜,娘娘腔霎时一声惨叫,捂着裆部满地打滚。

    那矮肥圆这时候醒来了,看到眼前的一幕,他居然不跑,举着他的刀怪叫着冲过来,柳茵兰长剑一挑,身子一转,剑已从上方往下砍了,一条手臂掉在了地上,手还握在刀上,矮肥圆先是一愣,一声惨叫捂着断肢跑了,连他的刀都不要了,他还知道捂着,否则非流血过多而亡,同伴跑了,娘娘腔也赶紧爬起捂着裆部一瘸一拐也跑了,留下那地主在地上连滚带爬的。

    “出来”,柳茵兰喊道,她自然是对轿子里的人喊,轿子里的人这才掀开帘子出来了,里面居然有两个人,一个看似跟明娜一样大,长得还蛮标致,一个年纪很大了,像是奶妈管家之类的,绝不像母女,从穿着就能看出,年纪大的穿得很粗糙。

    两人战战兢兢的出来了,两个人的腿还在抖,看到地上的断手,又是一声尖到不行的尖叫,柳茵兰都捂住了耳朵。

    “杀了他”柳茵兰把剑递到那年轻的面前,冷冷的说道。

    她这话不说还好,她一说这话两人又是一声尖叫,纷纷往后躲,你想躲我身后我想躲你身后。

    柳茵兰又把剑一递,加大了音量说道:“杀了他”,像是在命令,两人又在往后退,已经抖得不行了,从下身抖到上身,整个人都在抖了。

    “不敢啊”年纪大的说话了。

    “为什么不敢,为什么不敢,你以为他把你抢去是让你去享福吗,把你抢去天天蹂躏你天天打你打得你身上没有一块好皮,像这样”说完就撸起袖子露出了她那满是伤痕的手臂。

    “啊”两人同时尖叫,年轻的竟一下晕死过去了,老的张着嘴摇着头嘴里说不出一句话,随即又扑通跪下了,头磕得像捣蒜一直喊着“女侠饶命啊女侠饶命啊”。

    “哈哈哈”柳茵兰仰天长笑,刚刚还在喊救命现在又在喊饶命,她不明白明明自己是在帮她们,她们却向自己喊饶命。

    那地主像是看到了机会,迅速爬起跑了起来,还撂下狠话“你们给我等着”。

    也不知道他是蠢还是横贯了,柳茵兰剑花一翻一掷,剑从腋下飞出,长剑穿胸而过,声都没哼一声,地主做到了头。

    老的也晕过去了,吓晕的。

    柳茵兰从地主身上拔出剑,还擦了两下,跨上马,看着地上躺着的两个女人,“呸”啐了一口痰,一声“驾”狂奔而去。

    也不知道她为何会啐那一口痰,出于同情?还是鄙夷不屑?

    也许就像一夜暴富的人某天在街上看见了昔日的难友忍不住上去嘲讽两句‘你怎么还是这副模样’。

    那年轻的醒来了,她是被一阵马蹄声惊醒的,她以为那个疯婆娘又回来了,吓到蜷缩着身子,直到听到一个很有磁性的中年男人的声音她才抬起头来。

    “姑娘,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是否看到一位穿着红白相间的束腰长裙,这么高扎着马尾的人从这里过去”,燕北飞看着地上的尸体还有断手,他不知道怎么问了,他希望这里不是柳茵兰的杰作。

    “疯子,她是疯子”。

    就这两个字回答了所有,燕北飞顿感晴天霹雳,蔺明的话柳茵兰是完全抛之脑后了。

    也许蔺明燕北飞还有其他人都不曾想到,有那样惨烈遭遇的人,绝对不忍心杀一只小动物,但杀一个她自认为是坏人的人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燕北飞心急如焚,只得策马狂追,他恨自己为什么在那个三岔路口本来选对了,又折回去走了另一条路又折回来重新选了这条,这来来去去两人已相差上百里路了。

    燕北飞赶的满头大汗,心里一遍一遍的喊着‘茵兰你慢些,不要冲动,大家还等着喝我们的喜酒,记着那只小花猫’。

    命运是个很奇怪的东西,你越是想往好的方向走,它越是往相反的方向走。

    燕北飞又停下来了,又停在一个三岔路口,这该死的地方怎么那么多三岔路口,燕北飞在心里骂道,和前面那个三岔路口一样,选了一条又退出来选另一条又退出来,他为难了,真正的左右为难了,前面两条路都有马蹄印,且都是新鲜的马蹄印,老天爷好像就要在此时跟他开玩笑一样,他想到了前面的三岔路口,他先选了左边的,左边的是对的,第二次不可能又是左边吧,想到这他往右边去了,真的往右边去了,决然而然的往右边去了,策马往右狂奔而去。

    就这一去,两个人南辕北辙了。

    柳茵兰也彻底没了束缚!

    柳茵兰第二次上马后她就感觉天是那么的蓝,风是那么的自由,第一次杀人她没有一点胆怯,有的全是快感,这种快感让她的心充满了力量,她只有一个念头,恶人就该下地狱。

    尽管她很想立马飞到那侯爷府将军府,但她也知道,人要吃饭马也要休息,时间也刚好到饭点,也刚好来到了一个小镇,这个小镇她来过,她药死那屠夫后浪迹天涯,为了糊口她第一次给人做苦力的地方,洗了三天的衣服,手都泡烂了,她还记得那个主雇还没给她工钱,不给工钱也就算了,还对她动手动脚,动手动脚也就算了还栽赃她偷东西,还把她扭到府衙挨了三十板子,她一进到这个小镇她就打定了主意,她要砍掉那个恶人的一双手。

    停在一家饭庄前,小二立马堆笑迎上,能骑这么好的马一定是个大客,今天的提成有着落了,“客官好,是住店还是吃饭”。

    “吃饭,还有马,要上好的草料”,马现在成了她的宝贝,没有马猴年马月才能到,还有七八百里路。

    “是,谨遵吩咐,您里面请”小二有点焉了,住店他才提成高些。

    柳茵兰找了个位置坐下,小二立马问道“客官您吃点什么”

    “一碗面”

    小二更焉了,今天的提成没有了,一碗面才两文钱,马吃一顿上好的草料都要二十五文钱,马比人吃得好,好得不止一点点,小二不禁多看了柳茵兰两眼,转身时还撇了一下嘴。

    一碗面很快就上来了也很快就吃完了。

    “小二”,把小二唤来,“我去办点事,你好生照看我的马,回来后我多给你十文钱”

    今天的提成又回来了,这十文钱可是自己的,纯利,小二点头答应的像鸡啄米。

    柳茵兰出门直往镇中一户人家去。

    报仇心切的人哪还管你白天黑夜,越是白天心里的满足感越强。

    来到一户门前,门匾上赖府二字很是醒目,这姓跟他德行一样,做工不给钱。

    门居然是关着的。

    ‘亏心事做多了白天都不敢开门了吧’柳茵兰不禁在心里骂道。

    柳茵兰一脚就踹开了门,姓赖的员外正在院中躺椅上睡午觉,巨响把他一下就震醒了,从躺椅上跳起“谁啊”,看到眼前的人后,喉咙打着结“你你你是你”,喜欢做亏心事的人就是这样,做成了一件亏心事他也有成就感,他也会高兴很久,很容易记住那个人。

    “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亏你还记得我”。

    看到那眼神看到那剑,一连退了好几步“你你要干什么”

    “要你一双手,让你以后不能再动手动脚了”

    “来…”后面‘人啦’还没喊出来,柳茵兰一脚就踢在了赖员外的小腹上,小腹一受痛人就自然的弯下腰,又一脚从上而下踏在后背,人就直接趴在地上了,两只手也自然的向前伸出去了,柳茵兰手起剑落,一双手生生的离开了它的主人,又一剑挑起了绑在腰间的钱袋子,贪财的人一般都很喜欢身上带着钱,而且还喜欢带着很多钱,钱袋子都鼓囊囊的。

    赖员外喊出声时柳茵兰已不见了踪影,官府的人到员外家时柳茵兰已经上马了,小二还在后面摆手说着“客官慢走有空常来”。

    有仇必报的人基本也都有恩必报。

    柳茵兰浪迹天涯时也不是尽遇坏蛋,也遇到过好人,柳茵兰遇到的好人是一对年近六十的夫妇,就住在前方的一个小山村里,家里还有个常年带病的女儿,一家人就靠种桑糊口,日子过得很是凄苦,那时的柳茵兰几天未进食,饿晕在田埂上,是那对夫妇把她背回了家,喂她糙米粥,离开时还给了她用旧衣服改的一件衣服。

    来到小山村停在一户人家前,一户土坯房盖着茅草的房子,旁边还搭建了一间似是用来养蚕。

    马蹄声也惊动了屋子里的人,一个头发已白了三分之二的妇人探出头来,可能是这小山村很少有骑马的人来过吧。

    “张婶,我是小兰啊”柳茵兰一边拴马一边说着。

    “小兰,真的是小兰”张婶说着快步走了出来,柳茵兰上前拉着张婶的手。

    “小兰你怎么来啦”

    “我来看看你看看你们啊”

    “快进屋快进屋”

    进到屋内,就两间房,两间很小的房,外间既是灶房也是卧房,里间一张床上还躺着一个人,“小兰妹妹你怎么来了”,床上的人说着要起身却又很吃力。

    “阿月姐,你别动了,躺着吧”柳茵兰赶紧坐到床边扶着阿月,阿月又躺回去了。

    “阿月姐身体好些了吗”

    “还是老样子”阿月说道。

    张婶却突然抽泣起来了,“张婶你怎么了,别哭了你再哭我也要哭了”,柳茵兰哽咽着说道。

    “娘,你别这样,小兰来看咱你应该高兴啊”

    “张伯呢”

    “你张伯去给人做工去了,晚上才能回来”

    “现在不正是收桑养蚕的时候吗,怎么还有时间去做工呢”

    “小兰你不知道啊,今年不知道咋的了,桑树全遭虫害了,已经一年没有养蚕了,阿月都断药一个月了,再没药恐怕下个月就”张婶说着又哭起来了。

    “张婶别哭了,我给你们送钱来了”柳茵兰也抽泣着,从怀里拿出钱袋子拉起张婶的手把钱袋子交到了张婶的手里。

    “哎哟这这怎么行,我们哪能要你的钱呢”,可能是太多了吓到了,少一点可能还不会有太大反应,人都是这样,你给长辈钱给太多了不敢收,要给的刚刚好对方不会有压力。

    “张婶没事的,你就收着吧,我现在遇上好人家了,人家一年给我二百四十两呢,这里是我今年刚刚领的,给阿月姐找个好大夫,等阿月姐身体好了让她跟我一起去”

    “这不行啊,我们不能要你的钱啊,你这也是辛辛苦苦挣来的”

    “张婶你别说了,当年没有你们我就死了,就当我孝敬您的”

    张婶突然跪下了,柳茵兰赶紧一把扶住,“张婶别这样快起来”

    “小兰啊,谢谢谢谢了,你可是救了我们全家啊”

    “没有,是你们先救了我,报答你们是应该的”

    “小兰妹妹,谢谢谢谢”

    “不用谢,阿月姐你好好养着,张婶我要走了,我还得赶路,下次再来看你们”

    “这么快就要走”

    “嗯,我还要赶路,我得走了”说着就往外走

    “吃顿饭再走吧”

    “不了,以后再来看你们”

    柳茵兰也知道这个家已经没有什么可吃的了,她想尽快离开,她见不得这种辛酸,她心里很痛,为什么这个世界人和人会相差那么大,有的人活着就是一种煎熬,她心里甚至有一种想改变这个世道的想法。

    柳茵兰骑上马头也不回的走了。

    一下午没下过一次马,因为她还有一件事要先做了,药死屠夫后浪迹天涯时,她在路上正饿得头晕眼花,一支队伍由远而近,队伍前面还有人打着旗一边走一边喊着“威武”,那时候她第一次看到带着刀剑的江湖人,就觉得他们好威风,我要是也会武功就好了就不会受欺负了,想到这她就想加入他们加入江湖学会武功。

    她拦在了队伍前,跪着拦在了队伍前“大哥,带上我吧,我想加入你们,洗衣做饭也行”

    一匹高头大马,马上一位身材魁梧留着很有型的胡须的人驱马过来了。

    “大…”‘哥’字还没说出来,声音就被对方声如洪钟的声音盖住了“哪来的臭要饭的滚开”,话说完她就挨了一鞭子。还有一个人说“一个臭要饭的还想加入我们威武镖局做梦呢吧”。

    还有很多人也都说着类似的话,讥讽的话。

    那是一条带刺的鞭子,那一幕她永远记得,因为那一鞭抽在了她脖子上,一条鞭痕从脖子到胸前,就差一点就破相了,现在她也只能穿衣领高的衣服,这条伤痕她记得比其它伤痕还清楚,因为它击碎了她心中刚刚升起的希望,对江湖的希望,对武功的向往。

    她永远记得那旗子上的四个字‘威武镖局’!

    能用敢用‘威武’二字的镖局想必不是个小镖局,柳茵兰很快的就找到了地方,找上了门,门上方一块巨大的牌匾,威武镖局四个字很是威武,在外面都能听到里面的“嘿”“哈”声,练武的声音。

    柳茵兰面无表情的走进去了,里面果然有很多人在练武,有的在练大刀,有的在练长枪,还有的在举着大石块,一个个全是身材魁梧的男人,兵器不是大的就是长的,也许这种兵器很适合镖局吧,能起到威慑作用。

    一个一身劲装头发半白的老者看到一个女人径直的进来,先是一愣,上前说道“你有何贵干”

    不是他,柳茵兰要找的人不是眼前的这个老人,柳茵兰面无表情的也不说话。

    “你有何贵干”老者不免加大了音量。

    柳茵兰还是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你是何人,为何来此”老者又问了一个问题,两个问题,这个女人他没见过。

    柳茵兰还是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你是哑巴吗”老者又加大了音量。

    “你才是哑巴”柳茵兰说话了,这句话差点没把老人噎过去。

    “嘿,你”老者有点生气了,这话谁都要生气,下面的人也都生气了,一个人过来喝道“你是谁,干嘛来了”

    “与你们无关”柳茵兰还是面无表情。

    “出去”下面的人已经开始紧张了,一个个都摆好了架势,一个拿着大刀的,刀一横,发出‘呼呼’的声响。

    这时从里面出来两个人,也许是吵闹声把他们引来了。

    “大哥什么事啊”其中一个人问道。

    这两人一出来,柳茵兰就盯着其中一人,脸上更面无表情了,是他就是他。

    那人一来也问道“你是谁,干嘛来了”

    这时另一个人想起来了“哦,我记得她,那个要饭的”

    “什么要饭的”那人完全不记得了。

    “两年前,在莽山路上那个臭要饭的,她还说要加入我们”

    那人思索片刻,一拍脑门,指着柳茵兰“你你来干什么”

    柳茵兰欻的拔出她的剑,冷冷的说道“拿出你的兵器”

    下面的人立马紧张的不行,全都摆好了架势,在镖局拔剑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稍安勿躁”老者赶紧稳住局势,“姑娘,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没有误会”柳茵兰冷冷的说道。

    老者转身跟那人说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这这”这了半天也不知道咋说,可能是他现在是真的意识到当年确实做错了。

    “你说啊”老者倒是个明事理的人。

    那人便把当年的一幕讲与老者。

    “你怎么能和一个女人动粗啊,况且当时她还是个…”‘要饭的’他没说出来。

    “怎么不是个要饭的你就能动粗”柳茵兰这句话比之前的话更冷。

    “你今天来是想干嘛”那人实在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想干嘛。

    “还你一鞭子”柳茵兰冷冷的面无表情的说道。

    那老者似乎已经意识到不好收场了,赶紧说道“姑娘,事情既已发生,我们赔你一点钱,此事也就过去了,咱们既往不咎好不好”

    “我不要钱我就要还他一鞭子”

    “嘿你找死是吧”那人臭德行又上来了。

    “拿出你的兵器”柳茵兰还是面无表情冷冷的说道。

    这明明是上门挑战加报仇来了。

    老者看出了门道,赔钱恐怕收不了场,“姑娘,你说你要还他一鞭子,他也不会站着让你抽啊,这样吧,你们二人到那边比试比试,点到为止,你看行吗”

    老者还没说完,柳茵兰就转身向场地走去,柳茵兰知道对方不会站着让我抽,只有服了才会怕。

    那人挽着袖子就过来了,他居然空着手就过来了。

    “你的鞭子呢”

    “我不用鞭子,不用兵器,收拾你个黄毛丫头还需要兵器,来吧”

    “你不用兵器我也不用兵器”柳茵兰把剑归入剑鞘。

    她这话不说还好,对方听了简直就是侮辱,两年前你还是个要饭的,两年后你就上天了?

    “找死”一爪向柳茵兰攻过来了。

    “猫爪”柳茵兰一闪身,抓了空,还用话讥道。

    对方不免更生气了,怒吼一声“虎爪”又攻过来了,任凭这虎爪还是猫爪怎么也摸不到柳茵兰一根毫毛。

    一圈下来已是又惊又呆的看着眼前这个两年前还是个要饭的女人。

    “你看我这个是什么爪”柳茵兰招势已出,拇指食指中指,形似一个带倒牙的巨钩,双脚步法交错攻向对方,她使用的居然是慕容家的三合指,在金银杏府的一个月内想必慕容玉灿也传过她武功,说不定明娜也传过她武功,否则一个月内不可能这么神速。

    那人还未看清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柳茵兰扣住了脖子下的锁骨,柳茵兰一扯,巨大的身躯被扯翻在地,连衣服都扯破了,锁骨上三个指洞赫然在目,血在流着。

    那人惨叫后爬起,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个两年前还是个要饭的女人。

    “还要再比吗”柳茵兰冷冷的说道。

    那人像是不甘心就这么败在这个两年前还是个要饭的女人手里,从一边兵器架上取了一把大刀,怪叫着一刀劈过来。

    柳茵兰也拔出了她的剑,她可不会轻敌,轻敌怎么可能报得了仇。

    刀怎么可能是剑的对手,况且还是把又笨又重的大刀,才劈到一半,柳茵兰一个侧身一个剑花一翻,剑横在肩头从背后出击,剑刃贴着对方的手腕,剑一抽,手腕上一条血口子,大刀掉在了地上,那人惨叫了一声捂着手腕退了好几步,那血滴在地上成了一条血线。

    看着眼前这个两年前还是个要饭的女人,他更吃惊了,只两年时间就能练出这么快的剑,他又惊又怕。

    “还比吗”

    显然是比不了了,那人一直在捂着手腕,手筋断没断都难说,恐怕他今后做不了镖师了。

    “拿鞭子来”柳茵兰怒吼。

    老者见状赶紧上来说道“姑娘,胜负已分你还不肯收手吗”

    “我说过要还他一鞭子”

    “你,你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欺人太甚”

    “现在才知道欺人太甚了,当初怎么不知道欺人太甚”

    “你”

    “怎么你也要比试比试”柳茵兰说着往前跨了一步。

    “好那就让老夫来领教你还有什么高招”手一伸,有人立马给他递上了兵器,一把剑。

    剑对剑,就看谁的剑快了。

    欻,老者拔出了剑,剑鞘扔到了一边,平举着剑指着柳茵兰,柳茵兰的剑却是向下的,好像握在手里有气无力。

    ‘咻’老者以极快的身法,招呼也不打一剑刺过来了。

    柳茵兰本是右手握剑,对方刺来应该是执剑向左击开,她却是画了个弧仰头从左到右拨开,对方剑从上方滑过,同时一进身,两人的身位平排,剑贴着对方的手臂直往上,架在了老者的咽喉上。

    老者怎么也想不到对方的第一招竟是这样的。

    太快了。

    就只一招,如果是生死战,老者早倒下了,柳茵兰撤回了剑,没问还比不比就是告诉你你可以再试试。

    老者转身看着柳茵兰,问道“这是什么剑法”

    “还比吗”柳茵兰本不想说这句话,但对方废话有点多。

    老者不甘心,可能是他想试出对方到底是什么剑法,一个急跨步起跳,剑从上往下刺向柳茵兰,柳茵兰腰身一沉击开对方的剑,紧接着身形一扭一闪身到老者身后,一扭一闪的同时剑也换到了左手,又架在了老者的脖颈上,此时两人的身位是背对背的站着。

    柳茵兰撤回了剑,还是把主动权给了老者,老者转身,柳茵兰也转身,此时两人面对面挨得很近。

    “还比吗”

    老者还是不甘心,抬起剑正欲进攻,但他慢了一步,柳茵兰比他起得更快,剑尖抵在了咽喉上,就这里,外行都看得出来,抬手都没有人家快,还有什么可比的,再比就是自取其辱了。

    老者低下了头,把脸侧向一边。

    柳茵兰一个漂亮的剑花归剑入鞘,转身怒吼一声“拿鞭子来”

    那人已惊得目瞪口呆,柳茵兰一转身就四目相接,看到柳茵兰的眼神连退了几步,竟突然跪下了,“我错了行吗,我向你道歉行吗,对不起对不起”

    这时左后方冲上来一个人,举着刀就冲上来,“臭要饭的”,柳茵兰头都没回,左手拔出了剑,左手执剑,剑直接插进了那人嘴里,手腕一转,那人的嘴再也骂不了人了,因为他的舌头已经离开了他的嘴,捂着嘴‘啊啊啊’的叫着。

    “拿鞭子来”柳茵兰更是怒吼了。

    老者吓了一跳,他知道,对方不还了这一鞭是誓不罢休的,如若再近一步惹怒这个疯婆子后果不堪设想,使了一个眼神,一个人立马取来了鞭子,一条带刺的鞭子。

    那人见求饶没用,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挨这一鞭了,站起身来,总不能跪着挨鞭子吧。

    可柳茵兰却不是这么想的,我怎么挨的你也要怎么挨,“跪下,当年我怎么挨的你忘了吗”

    那人五官已挤成一个哭字了,不情愿的还是跪下了。

    “啪”

    “啊”

    位置一模一样,力道也差不多,似乎还大些,我是来报仇的又不是来比武的,一条血印,血滋滋往外冒,那人一直在哭喊着嘶叫着。

    柳茵兰扔掉鞭子凑到那人脸上吼道:“孬种,当年我哭了吗喊了吗,孬种”

    柳茵兰转身仰天长笑,后面的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笑着出了门去。

    老者这时候说了一句“玉女剑”

    柳茵兰骑上马,头也不回的向前狂奔而去,后面燕北飞有没有来她完全不理了,她已忘记了出来的时候是两个人。也许那三岔路口两边的马蹄印就是她踩出来的也说不定,一心报仇的人怎么会让人管住呢,蔺父说的话她也听进去了,但她心里还有一句至理名言‘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该死的可不止那一个,助纣为虐的和恶魔有何区别。

    报仇的快感是如此美妙。

    现在就剩下那两个恶魔了,她不禁把马打得快飞起来了,慕容玉灿给她的马还真是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