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省刑事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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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的外卖订单

    张丽诗失踪时只有25岁。

    因为自小学习就不好,张丽诗初中毕业就辍学了,开始到处打工赚钱。

    张丽诗和她的前男友蔡德凯在她17岁时就相识了。一年后,张丽诗生下了他们的女儿。这对小情侣搬到了一起住,但在他们的女儿只有一岁时就分手了。

    2008年,张丽诗远离家乡跟老乡到辽宁沈阳一家粤菜馆打工,并将女儿的全部监护权交给了蔡德凯。

    张丽诗患有哮喘病,东北寒冷的气候加重了她的病情,她最后还是决定回到温暖的家乡G省F市。

    回家后,她决心获得女儿的全部监护权。当她在东北的时候,蔡德凯就搬家了,更换了电话号码,并开始和一个新结识的女性交往。

    2011年,张丽诗获得了女儿的完全监护权,这激怒了蔡德凯。

    2012年6月21日,警方接到一个报告人员可能失踪的电话。

    警方于凌晨1点21分左右抵达当地一家达美乐披萨店。经理担心在那里当外卖配送员的张丽诗出了事。

    店里最后一个外卖订单的电话是在晚上11点42分打来的。这个订单的总额有500多元,货到付款。

    张丽诗接到任务几分钟后离开店铺去送披萨,送餐地点距离餐厅大约5公里。经理看天色已经很晚,担心张丽诗的安全,就让她开车去送,不要骑摩托了。张丽诗答应了,但她再也没有回来。

    张丽诗的闺蜜首先接到了经理的电话,因为她住的很近,就在店面旁边不远处。张丽诗的家人则离地则比较远,一时半会儿来不了。经理是张丽诗和她的闺蜜共同的朋友。

    经理让闺蜜赶紧过来就把电话挂了,什么也没有说。当闺蜜匆匆赶到时,她才知道是张丽诗出了事。店铺周围都是警车。

    张丽诗的闺蜜告诉警方,他们应该先调查蔡德凯。她解释说,夫妻二人卷入了一场旷日持久、争吵不断的监护权争夺战。

    凌晨2点左右,警察驱车前往位于开发区西路的披萨配送地址。该地点只有一家已倒闭企业的厂房,里面漆黑一片空无一人。

    警方很清楚,没有人会从这间废弃的厂房里点披萨,是张丽诗被布下陷阱引诱到了这条黑暗的道路上。

    在废弃厂房的停车场,警察发现了一大滩血迹。还有一些零钱散落在周围。没有发现张丽诗的影子,也没有发现她的车——一辆白色的吉利帝豪。

    凌晨3点30分,警察开始搜寻蔡德凯。

    警方得知他开着一辆灰色本田奥德赛,住在大约20分钟车程外。蔡德凯不在家,警方转而去了这辆灰色奥德赛的注册地址,这是蔡德凯爷爷奶奶的家。他的爷爷奶奶住在离配送地点大约1公里的地方。

    警察发现这辆灰色奥德赛停在一个池塘附近的房子后面。车里有四个孩子和一个女人,蔡德凯不在现场。这个女人是蔡德凯的现任妻子何莉莉。里面的一个孩子是蔡德凯和张丽诗的女儿。何莉莉有一个孩子,来自前一段婚姻,后又与蔡德凯生了2个孩子。

    当警察在池塘附近搜索时,他们听到草丛里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蔡德凯最终被发现藏在池塘边茂密的草丛里。

    蔡德凯和何莉莉都被安置在警车后座面谈。蔡德凯被问及张丽诗的情况,他说他帮不了他们。何莉莉也自称帮不上忙,并要求见律师。

    他们都被带到警察局,而孩子们则与蔡德凯的爷爷奶奶暂时住在一起。

    天一亮,警察就回到了披萨配送地点。他们在血泊中发现了拖拽痕迹。

    警方还动用了直升机和潜水队搜寻张丽诗的汽车。

    张丽诗失踪大约11个小时后,警方接到了一条线索。旁边Z市的一位妇女提供了这一线索。她的房子坐落在一座小山上。她注意到她家附近的田野里有一个闪闪发光的物体。她再仔细看发现那里有一辆白色的小轿车。那是张丽诗的车,因为车身上贴着张丽诗非常喜欢的卡通贴纸。

    警方在汽车后座发现了一具疑是张丽诗的尸体。她的脖子和身体其它部位都系着塑料扎带。犯罪现场非常血腥,受害者头部被击中,身上有多处撕裂伤和挫伤。

    车的方向盘上粘着一个隔热的披萨袋和送货时的贴纸。晚上11点42分送货的贴纸被找到了。

    警方联系了张丽诗的母亲,问她张丽诗是否有纹身。她证实女儿的每只手臂背面都有两颗星,还有一个肚脐纹身。警方确认受害人正是张丽诗。

    警方对蔡德凯家以及他的爷爷奶奶家发出了搜查令。在池塘附近的房子后面发现了一个背包。背包里有一把大刀,还发现了一个合成橡胶面罩、手套、胶带和大型工业尺寸的扎带。在张丽诗的尸体上也发现了同样的扎带。

    张丽诗的家人说,起初她和蔡德凯刚搬来一起住的时候就有问题。张丽诗开始疏远蔡德凯,而蔡德凯则开始家暴。张丽诗的家人看到她手臂上有淤青,于是便介入并表示担忧。张丽诗决定离开蔡德凯,因为蔡德凯在她抱着他们的女儿时打了她。张丽诗离家去东北了,但不久就回来了。

    压垮蔡德凯的最后一根稻草似乎是张丽诗获得了女儿的完全监护权。

    蔡德凯被指控犯有故意杀人罪。在他被捕时,检方没有对他的妻子何莉莉提出任何指控。

    2012年6月22日,警方对张丽诗进行了尸检。张丽诗的死因被裁定为窒息,原因是扎带环绕并压迫了她的脖子。她还遭受了头部、面部和身体的多处刺伤。

    7月3日,张丽诗被安葬,这也是她的家人最后一次与女儿见面。

    达美乐的经理告诉警方,是一名女子拨打了要求送披萨的电话,这个女人自称叫“珍珍”。

    在对蔡德凯的传讯中,他被告知,由于罪行的残忍,他将面临死刑。这似乎吓坏了他。

    他最终被判处无期徒刑。

    蔡德凯被定罪后,警方开始搜寻对何莉莉不利的证据。警方相信,她就是拨打披萨外卖电话的那位女性“珍珍”。

    “珍珍”使用的电话号码来自一个不记名手机卡。在蔡德凯的家中,警方发现了两张不记名手机卡的收据。华润超市的监控录像显示蔡德凯、何莉莉和他们的孩子在店里购物。蔡德凯在一个卖手机的柜台购买了这些电话卡。

    警方没有具体的证据逮捕参与谋杀的何莉莉。几年过去了,警方并没有放弃,尤其是谢金平警官,他一直在锲而不舍地调查这个案子的真相。

    在入狱4年后,蔡德凯开始说话。

    蔡德凯和何莉莉离婚了。何莉莉和蔡德凯最好的朋友生了一个孩子。何莉莉不再带孩子们去看望蔡德凯。蔡德凯心生不满,他决定进行报复,于是他给谢金平警官写了一封信。

    蔡德凯在信中说是何莉莉打电话叫了披萨。何莉莉在电话中使用了“珍珍”这个名字。蔡德凯说何莉莉是主谋,并于当晚驾驶本田奥德赛将他载到杀人现场。

    蔡德凯还让谢警官与他的母亲刘丽媛谈谈,刘丽媛掌握了一些证据。

    2018年1月,警察与蔡德凯的母亲刘丽媛坐到了一起。刘丽媛给了他们一个录音笔。这些录音是张丽诗被杀两年后她和何莉莉之间的对话。

    在录音中,刘丽媛和何莉莉讨论了谋杀案。可以听到何莉莉承认她给张丽诗设了陷阱,并打了送披萨的电话。何莉莉承认蔡德凯从未强迫她这么做。

    2019年11月11日,何莉莉被捕。她被指控犯有故意杀人罪和抢劫罪。

    2020年11月16日,也就是何莉莉被捕一年后,对她的审判开始了。

    起诉的重点是共同犯罪。无论蔡德凯和何莉莉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他们都同样有罪。何莉莉的辩护团队攻击了蔡德凯。他们说,蔡德凯会说任何对他有利的话来争取减轻刑罚。

    法庭上播放了何莉莉和刘丽媛的录音。在录音中,何莉莉承认动机是蔡德凯和张丽诗之间的监护权之争。何莉莉还说,她对张丽诗的死并不感到难过。

    因为新冠疫情,蔡德凯在监狱远程为检方作证。蔡德凯告诉法庭,实际上是何莉莉勒死了张丽诗,这让所有人都感到震惊。

    2020年11月18日,蔡德凯和张丽诗的女儿被传唤作证。何莉莉打电话订披萨时,她正在车里,当时她大约7岁。她告诉法庭,何莉莉在那通电话中没有使用真名,而是自称“珍珍”。

    法庭合议了三天。

    2020年11月25日,何丽丽被判犯有故意杀人罪。

    在宣判时,何莉莉请求宽大处理,因为她希望有一天能再次和家人团聚。她被判处无期徒刑。

    做为母亲,如果何莉莉真的那么关心她的家庭,她就不应该把另外一个家庭的母亲从她的孩子身边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