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江湖执剑人
繁体版

第二章 入华山

    明月西斜,清爽的月光透过纱窗,洒落在厢房内的床榻上。

    苏迈鼻息沉沉,一张丰神俊秀的脸颊在月光下泛起滢滢红晕。

    此时他的意识正飘落在识海深处的一卷图册上了。

    这卷图册,长有六尺,宽有三尺,只见在翻开的一页上,是一幅青衫持剑的少年肖像,正是苏迈的样貌。

    少年俊秀飘逸,英挺潇洒,眼光温润却蕴藏几分孤傲,嘴角噙笑又透着一股玩世不恭。

    当苏迈的意识附着在肖像画上时,总会有一种跨越时空看到未来的感觉,而他也将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成为画像中的人。

    这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他不知道这卷画册的来历,却又深刻的知道这卷画册是他在这个世界赖以存在的根本。

    而且如此一夜,醒来后精神也会变得特别的好,这对于一个经常失眠的弱神经患者来说,不吝于神丹妙药。虽然暂时还没有发现画像的其他功效,但止此一点就足以令他满足了。

    第二日一早,苏迈拜别父母,随着岳不群骑马向东而去。

    二人不惜马力,一路上驾马疾驰,于午前时分赶到了华山玉女峰下。

    将马匹寄放在租种了华山派田地的佃农家中,岳不群又给了那家农户二两银子,作为马匹饲养的费用。

    华山形势险峭,素有‘奇险天下第一山’之称。换做常人,便是想上山也难,而苏迈显然就是个想上山也难的累赘,好在岳不群武功高强,携了苏迈翩然而上。

    攀了两个时辰左右,才来到了一座山势较为平缓的峰上。

    只见松树清幽,鸟鸣清脆,一条山泉流水淙淙,四五座粉墙大屋依着山坡高低错落的构建。

    此时一名仆人打扮的汉子正在担水,见到二人,满脸惊喜之色,向岳不群问了一声好,飞也似的跑入院内。

    岳不群引着苏迈跨入院门时,脚步声杂沓而来,只见一个美貌妇人领着一个少年和一个女童迎了上来。

    女童见到岳不群后,喊了一声“爹爹”,飞奔着扑了过来。

    岳不群将飞扑入他怀中的女童抱住,看着女儿,眼眸中满是宠溺。

    女童也就是岳灵珊,扒着岳不群的耳朵,娇俏的说道:“爹爹,怎么走了这么久呀,珊儿好想你呢。”

    岳不群哈哈一笑,道:“爹不在的这几个月,有没有听妈妈的话啊。”

    岳灵珊乌黑的眼珠滴滴溜溜乱转,使劲点点头。

    “嗯,珊儿最乖了。”

    岳夫人走到岳不群身前,伸手在女儿脸颊上轻轻一扭。

    “妈可管不住你个小捣蛋鬼,以后由爹爹管你,看你还怎么调皮。”

    岳灵珊娇哼一声,扭头看向侍立在一旁的苏迈。

    岳夫人早已注意到丈夫身旁侍立的这个少年,知道必定是这次下山新收的弟子,于是笑意盈盈的看过去。

    苏迈咧嘴一笑,叩头拜见。

    “弟子苏迈叩见师娘。”

    岳夫人笑吟吟的点点头。

    “很好!起来,起来。”

    又向丈夫笑道:“下山前你说要为本门搜罗些英才回来,还以为要收十个八个呢,怎么只收了一个?”

    岳不群摇遥头,苦笑一声。

    “黑白无常手段狠辣,非是泛泛之辈。为了将这两个恶贼诛杀,很费了一番手脚啊。”

    “时日匆匆,未有清闲,也就没有细心搜罗,发掘些可用之才了。不过兵贵精不贵多,师妹你瞧这一个怎么样?”

    岳夫人又细细打量一番。

    苏迈身姿挺秀,锦绣华服,一看就知道是富贵人家的公子。

    “倒像个王公贵族家的公子,不像是能练武吃苦的样子。”

    苏迈不知道是不是受前世的影响,一见这位师娘,就觉得很亲切。

    “弟子也是受这件衣服的拖累,若是师娘能给弟子缝制一件师父这样的长袍,弟子就会变的像师父一样了。”

    岳不群莞尔一笑,“你倒是会讨便宜。”

    “迈儿是故文策公的嫡孙,我路过长安时,苏兄将迈儿托付给了咱们。”

    岳夫人恍然的点点头,苏文策是先掌门的故交,苏哲又是丈夫的友人,迈儿又拜入他们夫妻门下,三代相交的这一番情谊倒是十分难得。

    岳夫人看向跟在身旁的少年。

    “冲儿,你去安排香烛,让苏师弟参拜本派列代祖师的牌位。”

    令狐冲应声道:“是,师娘。”

    苏迈看着远去的令狐冲,心中感慨这就是主角吗?还真是青涩稚嫩啊!还是尽量离远点的好,毕竟主角的命运就像黑洞一样,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的麻烦蜂拥而来。

    过了片刻,准备完毕。

    岳不群领着四人进入“有所不为轩”的后堂,堂内梁间挂着一块“以气御剑”的牌匾,两侧墙壁上悬挂着一柄柄前代宗师的佩剑,黑鞘黄穗,纹饰古旧,堂皇肃穆。

    苏迈跟随岳不群在香案前俯身跪拜,一连磕了四个头。

    岳不群焚香祷祝。

    “华山门下弟子,第十三代掌门岳不群向列祖在天之灵焚香以告,今日收录长安苏迈为徒,愿列代祖宗显灵庇佑,教苏迈潜心向学,恪守门规,光大门楣,不缀了本派的声誉。”

    祷祝完毕,岳不群站起身来,面向苏迈。

    “迈儿,今日入了我的门下,为师要嘱咐你几句话,你要牢记于心。”

    苏迈躬身肃立。

    “请师父教诲。”

    岳不群面色肃穆,冷峻中透着威严,毫无平时的温和蕴藉。

    “本派立足武林数百年,使江湖中人敬服,非止武功上有独到之处,最紧要的是列代门人持身正道,人人爱惜师门令誉。如此虽在武功上与别派互有强弱胜败,这也只是争一时的雄长,殊不足道。洁身自爱,恪守门规,才是立身的首要大义,万万不要轻忽,这一节你须好好记住了。”

    苏迈心中好笑,远的不提,近的有剑气之争,以及可能还会发生的岳某人割鸡证道,这样的肆意妄为,毫无下限的比拼下限,哪里有半点的洁身自爱。

    虽然不以为然,面上却毫无异色,一副正气凌然的昂然样子。

    “是,弟子谨记师父教训。”

    岳不群满意的点点头。

    “冲儿,将本派的门规教给你师弟知道。”

    令狐冲领命,先是友善的一笑,随即收敛。

    “苏师弟,你听好了。本派首戒欺师灭祖。二戒恃强凌弱。三戒奸淫妇孺。四戒同门相残。五戒见利忘义。六戒得罪同道。七戒滥交妖邪。这是华山七戒,本门弟子都要牢记遵行。”

    苏迈认真聆听后,心中将华山七戒总结为一句话,“要做个不惹事的乖宝宝呀!”

    他心中调侃,面上却毫不显现,反而越发的肃穆。

    “弟子谨记在心。”

    岳不群微微点头。

    “本派不像别的门派那样,有许许多多的清规戒律,你只须遵行这华山七戒,洁身自爱,做个正人君子,师父师娘就很欢喜了。”

    苏迈又向岳不群夫妇叩拜谢礼,向身为华山掌门大弟子的令狐冲见礼。

    入门礼仪完毕,岳不群正要离去,岳夫人身侧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二师哥,怎么不向我见礼呀?”

    苏迈一怔,望向依偎在岳夫人腿边的女童。

    见她吐了一下小舌,做个鬼脸,小脸上一片天真娇俏。

    岳灵珊才六七岁的年纪,萌萌可爱的样子,确实讨人欢喜。

    苏迈轻轻一笑,心道向你见礼倒也不妨。

    “珊儿不要胡闹。”

    岳不群瞪了女儿一眼。

    “你身份特殊,年纪又小,不用依着本门规矩,凡是门下弟子,年纪比你大的,都是你的师哥师姊。哪里有向你见礼的道理。”

    “哼!坏人。”

    岳灵珊小声嘀咕一句,委屈的嘟起嘴巴,拉着岳夫人的手连连晃动。

    “爹爹的规矩是专门设给我的,好不讲道理,珊儿不依。”

    岳夫人温柔的抚摸女儿的发丝,却并不理睬女儿的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