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群里发消息通知，周末去怀柔团建，让大家踊跃报名。

    “你去吗？”杨啸天问宋芝雪。

    “必须去，你也去吧。”

    “好的啊。”

    他们坐在第一次去的那家咖啡馆里。咖啡的品类除了常规的拿铁，美式，意式浓缩，其实随着季节的演变，也不断衍生出一系列季节限定的产品，像现在冰咖啡，燕麦咖啡，生椰咖啡，就非常火爆。

    杨啸天手里拿着一杯新鲜出炉的生椰冷咖，直直地坐着。宋芝雪胳膊撑在桌子上，右手托腮，左手拿着手机玩自拍。她真是一个会拍照的女孩，表情可甜可爱，可呆可萌，杨啸天不禁被她这些动作逗乐了。可没想到，她突然移了一下椅子，想要和他合拍一张。杨啸天木讷的样子着实有些搞笑。

    宋芝雪天生自带一股高贵的气质，美丽而任性，也许是男人都会沦陷吧。

    “昨天吃饭怎么样？”宋芝雪手里摇着冰咖啡，漫不经心地问道。

    “多谢你提醒，其实还好，没喝很多，只有四个人，想喝多也难。”

    “那也不一定，那帮老家伙都城府很深，想醉就可以醉，想醒就可以醒，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你参加他们的酒局很多吗？”

    “刚来公司的时候，也去过几次，都是老男人，一个个装模做样，一肚子坏水，没几个好东西。”

    “也还好吧，有那么严重吗？昨天是个高总，带了一个秘书。”

    “哦，是老高啊，带着那个生活秘书吧，一双眼睛时刻都在勾引男人。你懂吗？”

    “这么严重吗？”

    “这太清楚不过了，太明显了。”

    “但是，好像不对啊。”

    “怎么不对了？”

    “说出来，你别生气。高总还让我和她喝交杯酒呢。”

    “这有什么稀罕的。他们就逗你玩。涉世未深的小孩，他们最喜欢逗乐了。这就是他们的乐趣。你可别当真了？人家对你抛个媚眼，是不是心里就痒痒？”

    “不至于了，你把我想象成什么人了？”

    “正常人了，正常的男人不都是这样吗？有些女人真是利用了男人的这个弱点，在职场混得风生水起，慢慢你就懂了。”

    “我一直觉得我们这个圈子挺干净得。”

    “都一样，天下乌鸦一般黑。等你慢慢得见多识广，也就不足为奇了。只是刚开始要多长些心眼，别被人利用了。”

    “我不怕，我有你呢。”

    “别别别，千万别。搞不好我也是利用你呢？你想过没有？”宋芝雪一脸严肃。

    “我也没什么利用价值啊。”

    “这你就不懂了。在职场，首要得就是拉拢人，而你这种年轻的后生，拉拢成本是最低的。如果是行业大佬，那成本就高了。就像你昨晚的饭局，那成本多高啊，牺牲时间，金钱，甚至色相，也不一定就能拉拢到一起。”

    “你把别人都想太复杂了。高总，刘总和我都是校友，就是个简单聚会。”

    “简单个啥啊，校友资源真是职场人第一位要拉拢和利用的资源，要不是校友，像高总那个级别的人，你一个刚毕业的年轻人，算老几啊，和你吃饭。你好好想想。”

    “那也是。我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也没什么可失去的，都是加分项。”

    “一开始都是这样的，慢慢的你就得表衷心，就得做出牺牲。你要是站错队了，后面苦恼可就来了。”

    “咱们单位有什么队伍可站的？尤其咱们部门，不都是跟着刘总混吗？”

    “你以为都是忠心耿耿啊？刘总自己还想往上爬，刘总下面的孙总，李总也觊觎着刘总的位置。张总工别看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背地里也是坏的很，到处招摇撞骗，浑水摸鱼。”

    “刘总可以升到哪里呢？”

    “说你是个木头呢？刘总明年肯定想升到集团去当个副总经理什么的，或者去分公司当个总经理。他在这个位置已经五年了，肯定想换换了。”

    “哦，所以昨天的饭局也是在铺路喽？”

    “你傻啊，现在才领悟吗？当然是为升职运作了。”

    “那他升上去，谁来做部门的头？”

    “你觉得谁有机会？”

    “感觉应该是孙总？”

    “这个嘛，我就不瞎说了。咱们边走边看。”

    “哦。被你这么一说，我后背都发凉了。我可没有智慧和能力分析处理这些事情。”

    “但这是最重要的能力，其他那些能力其实都无所谓，你要是在职场，站错队，或者不会见风使舵，看清大势，巴结好领导，基本别指望有前途。”

    “被你说的好紧张啊？”

    “哈哈，你这个大博士，情商和智商都不在线，就等着被蹂躏吧。”

    “你不会抛弃我的，多教教我吧。”

    “你少来，贫嘴倒是学的很快。”

    “我说的真心的。”

    “不，确实是的，你们读书好的人，一开始是会吃点苦。不过如果能挺过去，放下身段，苦心经营，后劲是很足的。我还是看好你的，可不敢轻视你。”

    “又改吹捧了。”

    “我说的是真心话，到时候你别翻脸不认人就好了。”

    “你说到哪里去了。你是现在对我最好的人。”

    “真的吗？”

    “真的，我在BJ最信任的人。”

    “那你的江晓晨呢？”

    “咱俩都这样了，你还提她干什么？”

    “咱俩咋样了？”

    “不是都好了吗？”

    “谁和你好了？你也没问我啊？名不正言不顺的。”

    “都把心掏给你了。”

    “谁知道你是见色起意呢？还是真心实意？要是有一天江晓晨又来找你，你会不会反悔？”

    “不可能了，绝不可能。”

    “那可不一定。”

    “真的。”

    “不过，也没事了。别整得我像个怨妇似的。人生还是要珍惜眼前，及时行乐。后面的事谁管得着呢。要是她来找你，你还爱她，我就放手，才不稀罕拦着你。”

    “越说越离谱。”杨啸天伸出手，握住了宋芝雪的手。

    她的手真的是白的发光，手指细长，指甲又长又亮。杨啸天托着这只手，心跳都加快了。杨啸天从未想过有生之年，何德何能，可以拥有如此美丽的一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