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二步重整锦衣卫
“喂,崇祯吗?”
崇祯连忙回答道:“皇叔,朕……是,您这边有啥吩咐?”
王承恩看着崇祯,不由愣在原地。
陛下这是怎么了?
怎么又陷入自言自语中了?
而且情绪变化如此之快?刚刚还如此暴怒,怎么瞬间就平和了下来?
“是这样,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儿,必须再给你强调一下。”
崇祯连忙追问道:“皇叔,我正想问你呢,你第二步是什么?”
“这正是我要给你说的,咱俩兑换身体之后,你不要再干涉国事。别白天我往前推一下,晚上你又给我拽了回来。”
崇祯嘴角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不要再干涉国事?皇叔你的意思是……”
“意思很简单,想救大明,你就不要插手,什么也不要干,就这么看着就行。“
“那朕总得做点什么吧……”
“除了国事,其他你愿意做什么做什么。”
“……”崇祯。
朱长淦突然想起什么,“如果非要做点什么事儿的话,帮我选一些秀女进来。”
“选秀女?选秀女干什么?”
朱长淦:“这还用问吗,白天咱俩对换身体,周皇后、妃子那些后宫的妃嫔总免不了过来勾搭,你好意思,我还不好意思呢!”
“万一擦出火来可不好,但我这拯救大明朝费心费力,身边没有几个服侍的可人儿,也不是回事儿,你说是不是?”
似乎不放心,又交代了一句:“记住选丰腴一点的,前凸后翘的,干瘪的不要。还有,要十六岁以上的。”
“呃……”崇祯怔了老大一会儿,等他癔症过来的时候,才发现那边已经没有声音了。
乾清宫内,只留下王承恩眼神异样的看着他,“陛下,您……没事儿吧?”
崇祯愣了足足有十几秒,喃喃的说道:“擦出火来?”
随即明白过来,脸上瞬间青一阵,紫一阵,
皇后?田贵妃?袁贵妃?那属实不好。
不由扭头问王承恩,“朕多久没有选秀女了?”
“陛下已经十年没有选秀女了。”
崇祯深吸了一口气,“是啊,朕已经十年没有选秀女了。”
自打他登基以来,后宫的女人几乎就没有换过,还是从信王府带过来的那些人。
每日在国事上操劳超过八个时辰,每年去往后宫的次数都有限。
“从明日开始,开启选秀。”
“啊?”王承恩眼睛瞪的溜圆,“陛下您不是……”
崇祯上台之后,曾发誓大明不中兴,永不选秀。
如今这又是?
“哦对了,要十六岁以上的,体态丰腴的。”
王承恩的脸上的肌肉不由抽了抽,大明朝从太祖朱元璋开始,选秀都是十三到十六之间的女子。
陛下这口味怎么一下子……
“是,陛下。”
王承恩也不敢问,陛下让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崇祯愣愣的坐在御座之上,刚拿起那些奏章,突然想起皇叔说过的话:“想救大明朝,你就什么都不要干。”
脸憋的通红,如熟透的柿子,浑身有些发抖,可终究还是将奏章给放了下来。
“王承恩,陪朕出去走走。”
“是,陛下!”
皇城上,
春寒料峭的风,吹着崇祯,按理说早该阳春三月光景,但小冰河的寒冬却还在肆虐着北方。
京城内,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在崇祯的眼眸中晃动。
他忍不住长叹道:“大明,这就是朕的大明,朕想大明朝的百姓的过的好,想大明江山万载,可如今看来怎么那么的讽刺?
从皇城上下来,崇祯一如既往的往乾清宫走去。
可进了大殿,才恍然惊醒,喃喃道:“不能插手国事,朕怎么又忘了。”
“王承恩,去坤宁宫。”
坤宁宫,皇后的寝宫。
大明朝,皇帝比作乾,皇后比作坤。
天(乾)得一以清,所以大明朝的皇帝住的叫乾清宫。
地(坤)得一以宁,皇后的住所,成为坤宁宫,自坤宁宫建成,就一直是明朝皇后的固定寝宫。
刚走到坤宁宫门口,就听着外面有小太监进来报,“陛下,嘉定伯父子求见。”
若是以往,崇祯定然不会见,但今日没有任何国事处理的他,破天荒的摆手道:“让他们进来吧。”
周皇后听说皇帝来了,也欢欣的迎了出来,“陛下,您今日怎么有空来臣妾这里了?”
“怎么,不愿朕来?”
周皇后已经羞的脸红,死死的抓住崇祯的衣服,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皇帝。
她怎么可能放他?
“太子也在啊,正好,让朕看看。”崇祯使劲将朱慈烺给抱了起来,“重了,朕都抱不动了。”
“可不嘛,陛下都好几年没有抱慈烺了。”
崇祯一年到头连皇后都不理会几次,何况儿子。
八岁的朱慈烺自打出生之后,就没有怎么见过崇祯,此刻被吓的跑到周皇后的身后,怯生生的看着这位皇帝。
“你这孩子,这是你父皇。”周皇后嗔怒道,将朱慈烺从身后拽出来。
“父……父皇……”
“诶,来过来这边,让朕好好瞅瞅,长这么高了。”崇祯突然眼眶有些苦涩,自己似乎就没有关心过这个太子,犹记得他才刚刚出生。
如今一晃眼,竟然已经过了八年了。
趁着这工夫。
嘉定伯和他那儿子进来了,周奎气喘吁吁的冲着崇祯行礼道:“陛……陛下。”
“起来吧!”崇祯看着这两个,一个比一个胖,心里没来由的生气。
“是,陛下。”
“姐,有饭没,弟弟我还没有吃饭。”嘉定伯的那憨种弟弟,第一句话就让崇祯的额头紧皱,想把他赶出去。
但想了想刚捐了二十万两,才忍住心中的怒火。
“王承恩,去通知御膳房,朕也再吃点。”
既然不能操劳国事,崇祯又找不到其他的事情做,不如坐下来吃点东西。
没等多久,御膳端上来。
“嘉定伯,你也坐下?”
没等崇祯说完,嘉定伯已经坐下,端起桌子上的御膳开始吃了起来。
原本,嘉定伯在家闹着上吊来着,结果听说魏国公捐了60万,各公、侯、伯都有捐钱,顿时也不哭了。
左右自己也不是最多的,而且陛下还掌握儿子开赌场、牙行的证据,相比魏国公的二十万两,属实不多。
但这事儿不能就这么过去了,两人中午饭和晚饭都没吃,索性去皇宫里面吃。
嘉定伯几下吃了一碗,又给自己盛了一碗,嘴里嘟囔道:“我掏了钱的。”
“对,咱家掏了钱的,得多吃点。”嘉定伯的儿子从桌子上拿起一个酱肘子,塞进自己嘴里。
浑然没有看到崇祯脸已经黑成了锅底。
……
与此同时,
跟着王承恩砍了一下午头的文官们回到自己的府邸的时候,一个个脸色惨白,浑身冰凉。
礼部尚书黄氏俊看着桌上的饭菜,一口也吃不下。
“唔~哇~”
小妾连忙吩咐下人,“端下去,快点端下去。”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小妾抚着他的后背,脸色惨白,他从没有见过老爷如此不堪的一面。
在她眼里,黄氏俊乃大明的内阁大员。
学识渊博,处事不惊。
今日如此模样,到底经历了什么?
黄氏俊吐了好久,才终于缓过劲儿来,叹息道:“陛下这一招,厉害啊!”
他眯了一下眼睛,回想今天发生的种种。
“王之心?恐怕王之心早就进了陛下的眼中……可恨我们还不自知,还亲自把奏章给递了上去。”
“陛下这是借我们的刀,办他自己的事儿。”
“这可不是好征兆。”
黄氏俊起身,穿上衣服就往外走,小妾在后面追,“老爷,你还没有洗脚呢,这么冷的天……”
可等她追出来,却发现黄氏俊已经坐进马车走远。
黄氏俊要去干嘛?
他要去找温体仁,温阁老。
在黄氏俊的眼里,别看这只是一次小小的事件,但意义却与以往决然不同。
这是皇权在抬头。
他们文官必须把皇帝的这种行径给扼杀在摇篮里面,将朝廷拉回到文官集团掌控一切的正轨上来。
等黄氏俊到的时候,数百位文官人头涌动。
一问之下,才知道温体仁压根不在家。
这回是真的不在家。
吏部右侍郎刘宇亮气的跺脚,“哎,朝廷发生如此大事,温阁老竟然躲起来了?”
他算是和温体仁提拔上来的人,在当翰林的时候,馆中的修撰、直讲、典籍,都轮不到他。
靠着对温体仁唯命是从,沽名钓誉,竟然入了崇祯的眼睛,这才慢慢启用起来。
“延宾,阁老去哪里了?”
吏部左侍郎薛国观摇了摇头,“学生也不知啊!”
“你都不知道?”
谁都知道,薛国观是温体仁的铁杆亲信,温体仁一手提拔上来的,你怎么而可能不知道?
“陛下今日之反常,乃历来未见啊!”
“是啊,陛下这一手,我们属实没有想到。”
“勋贵已经认领捐银,我们又岂能独善其身?”
“不是还有宦官吗?”
“太监?陛下可是已经斩杀了一大批太监,而且还是我们上的奏章,咱们哪儿有脸再让陛下去找太监们要钱?”
黄氏俊急的骂道:“那是钱的问题吗?”
“关键不在于此,而是陛下不再奉行言行事迹行事。”
说白了,就是这次崇祯没有依照儒家经典,没有按照太祖朱元璋、太宗朱棣的言行事迹来做。
这才是他最担心的。
……
在隔着两个路口的一处小楼之上,有一人正远远眺望着这边。
正是温体仁。
“老爷,府前那么多人,您不回去吗?”一个笑靥如花娇媚华的女人揉着温体仁的肩膀问道。
温体仁摇了摇头,目光闪烁,“越是这个时候,我越是一个人都不能见。”
“陛下,自打登基开始,内阁首辅的位置,几乎没有超过一年的?可知道为何?”
女人摇头。
温体仁轻笑着说道:“因为陛下怕首辅结党,比我厉害的能臣干臣,一个个都下去了。”
“却唯独我一直在这首辅的位置上待了八年之久,一方面是我廉谨自律,最重要的便是我温体仁的鹤立鸡群。”
“何况,我还有事情没有完成。”
“所以,今夜我一个人都不会见。”
内阁同僚都是他一手引进的,专门挑选一些庸才,滥竽充数。
任何有才干的能臣,都被他给提出了权力中枢。
以此在衬托自己的干练。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
自己必须除掉才华超群、声望卓著的东林党魁首钱谦益、文震孟等人,哪怕他们已经被罢官回乡,因为他们的名声太大了。
随时有可能被启复。
如今自己密谋钱谦益的所有证据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不容有失。
还有一点,
这一次,他本能的觉得陛下这一次对捐银的事情,志在必得。
不知道为什么,在皇帝让他拟旨的时候,他就有一种感觉。
这些年,他温体仁在位最久,之所以不露破绽。
关键就在于揣摩皇上心意,逢迎有术,从不“批逆鳞”,他对崇祯的的口头禅:“臣素以文章侍从皇上”
温体仁怔了一会儿,隐约之间,有种感觉,“陛下,似乎与以往不同了。”
具体不同在哪里,他也说不上来。
见女人不解,他捏了捏女人的脸蛋,“啊,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好。”
“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无论是什么时候,都是年轻的姑娘好看啊!”
“只要再给我生一个儿子,我满足你所有的愿望。”
温体仁已经有了两个儿子,但他却还想第三个儿子。
对于崇祯的捐钱,他其实看的不是那么的重要,他在乎的是自己首辅的位子。
只要这次把钱谦益他们给斗下去,他的首辅之位,便可以彻底高枕无忧。
……
襄阳府,
朱长淦将一张纸铺开,在上面简单的将今天的事情复盘一下,以便开展明天的工作。
起步资金已经到位。
东厂虽然一次清洗不干净,但有了勋贵和文官他们自己递上来的奏章,接下来的清洗,却也顺理成章。
接下来,该走第二步了,
朱长淦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名字:
三姓家奴,
骆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