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农业，是种植业、林业、畜牧业、渔业、副业的总称。”

    林暖暖闻言，豁然开朗。因为深陷于番薯种植，她转不过弯来了，脑子里想的只有土地。

    这农业，可不止这点。集中养殖、农副产品，那可都是大收入。

    想到这里，林暖暖立刻就想到了养殖。

    林家村后面有那么一大片山林，这种地方，极度适合养殖业。

    只是，如果想要发展养殖业。还是那个老问题，凭借这个时代的技术，个体养殖成规模很难。

    想要发展养殖业，就必须要联合林家村的村民。

    不过问题应该不大。这与赋税没有任何的关系。

    之前分野猪肉的时候，林暖暖也说过，要带大家发财。

    正好把养殖业，作为一个切入点。历朝历代，重农抑商，让大家立刻切换成工人，可能会非常难。但是养殖业，恰好是半农半商，最是合适不过了。

    说干就干，回到家之后，林暖暖就与小灵，一起考察了林家村的情况。

    沧州虽属于内陆，但是水系丰富。尤其是林家村，山脚下有数条河流、小溪。这种情况下，养鸭子是最适合不过了。

    敲定了养殖种类，林暖暖稍微有些放下心来。

    然而，怎么说服村民入伙，可是一件难事。

    林暖暖叹气，这具身体的年龄才不过十岁。这种大事，尤其是要与多人合作，自己可应付不过来。

    所以……

    相公不就是这么用嘛！

    有乔松柏这样的读书人在旁帮助，那说服力必定会大大提高的。

    “养鸭子？”听到林暖暖的话，乔松柏很费解。

    “娘子如果要养，自己家养便是了。为何要与大家一起？”

    这是乔松柏不明白的点，据他所知，农户养家禽、家畜，都是自家养殖的。如果与人混养，很容易惹出事端来的。

    林暖暖却一定要与人同养，这要是出了事，可如何是好。

    “因为我想养两千只鸭子。所以必须要有人跟我一起照看。”林暖暖低头，这个想法，在古代着实有些大胆了。

    一家农户，最多不过养十来只。她一张口，就是要上千只鸭子。

    不过与林暖暖所想不同的是，乔松柏并没有反对养这么多的鸭子。而是反对以养鸭子为生这件事。

    乔松柏在京城，也见过大规模养殖的。养上千只鸭子的也有。可他知晓，这根本就不是长久的买卖。

    大家见到卖鸭子赚钱，会一窝蜂地养鸭子。这样只会导致来年鸭子过多，根本值不了几个钱。其亦与谷贱伤农同理。

    “咦？”林暖暖吃惊的看着分析的乔松柏。

    乔松柏也未免太厉害了吧。

    大规模养殖，导致鸭肉会贱卖，她跟小灵早就预料到了，也早就想好了对策。

    一来，生产鸭绒，推广羽绒，对抗寒冬。这是硬需求。

    二来，养殖本来就是权宜之计。林暖暖是没有本钱办造纸厂，所以才想出这个办法来的。如果是长期养殖，她要做的，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可令她吃惊的是，这种属于商业规律。如果没有十来年的从商经验，或者学习过相关的商业知识，很难发现其中的陷阱的。

    乔松柏却没有被赚钱迷住眼睛，立刻就发现其中的问题。

    真的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娘子？”乔松柏看着沉默不语的林暖暖，心里有些慌了。他是不是把结果说的太严重了。

    “其实，如果间歇性养殖，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懂得不竭泽而渔的道理。”乔松柏小心翼翼地补充。这说的容易，做到却难。尤其是林暖暖要与人合作。

    但如果林暖暖真的想做，乔松柏愿意替她想办法。

    “那倒不必了。我本来也没打算把这做长久了。我还是要依靠造纸的。”林暖暖向乔松柏略微透露了以后的计划。

    却不知，这在乔松柏心中，翻起多大的波澜。他这个娘子，与普通女子，真的太不同了。

    “娘子，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

    乔松柏看着兴高采烈、说起未来的林暖暖，心里面也是同样喜悦。

    因为那个未来里面，亦有自己。

    第二天一大早，乔松柏就带着林暖暖，一起去见村长了。

    然而村长听完提议后，却觉不妥。“若是往年，或许有人愿意跟你们一起干。只是今年，断是不可能了。”

    “为何？”乔松柏大病初愈，脸色本就不好。听到村长这话后，更是脸色冷的惊人。一时间，上位者的那种气质，完全外露出来。

    饶是村长这个六十多岁的老人，看着都有些害怕，不由得唯唯诺诺解释起来。

    这是农家的规律，灾荒是并排出现的。去年冬天极寒，这意味着，今年的夏天极可能会大旱。

    村民们侍弄田地都来不及，又如何去做其他事情？

    “如若不信，我把大家伙叫来，你问问就知道了。”村长很确定，这种档口，没有人会养跟着鸭子的。

    林暖暖听到村长的话之后，想了想，却笑了。

    这件事，她也是早就想要解决的。

    须知道，想要富，先修路，想种田，先挖渠。

    庄稼长得好不好，全看水与肥。

    而大周朝的农田水利理论，真的是一点都没有。农民完全就是看天吃饭，如果老天爷赏脸，风调雨顺，那收成就可以。如果老天爷不给面子，那就动辄颗粒无收。抗风险能力，几乎为零。

    为了村里人种田着想，她就想过，要带大家一起挖水渠。旱时可以蓄水，涝时可以排水。再也不用被老天搞得一年白忙活。

    只不过，林暖暖一直在等合适的时机。

    因为挖水渠这件事，得所有人同意。水道直来直去，决计不能挖的断断续续的。

    所以林暖暖是打算，自己带着大家发财之后，有了威信，再做这件事情。

    现如今，大家既然都对旱灾有所忌惮。此时正是解决的好时机。而且春忙刚结束，天气也不甚炎热，大家都有空。

    此时正是再适合不过了。

    村长对林暖暖所说的农田水利，是一点都听不懂。但他听到能够对抗旱灾，却跟着激动起来。

    “要不，我把大家伙都叫过来，你来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