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你居然会解剖?
第二天,沐居就通知李兴,沈介山已经同意在沐府一叙。
李兴对沐居的办事能力还是非常赞赏的。
在沐府见面,沈介山做事说话必定要留三分情面。
......
“李大人,不好意思,我来晚了。”金奇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国子监门口。
李兴见他手里还提着一个大箱子,问道:“这是你一会要带到沐府去的东西?”
“嗯,里面都是师父教给我制作的各种物品,给人看病的时候可以用。”金奇有点得意的说道,“治病的时候可好用了。”
“你给人看过病?”李兴记得他上次没有提过。
金奇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一幅尴尬的模样:“李大人,千万不要告诉我父亲。”
李兴点点头。
“白天上课的时候,师父有时会带我出去给人治病。”金奇解释道,“病人都是穷人,再加上我们一再叮嘱不可泄露我们的身份,所以我父亲至今都不知道。”
“太好了。”李兴听他这么说,觉得今天的事情更靠谱了,金奇的临床经验,应该会在沈介山那里大大加分的。
两人一路说着,一路朝沐府走去。
“李大人,我总觉得你哪里特别像我师父。”金奇突然冒出来了一句。
“是吗?”李兴倒也不觉得奇怪,毕竟都是穿越过来的人,“对了,你师父后来有跟你再联系过吗?”
金奇摇摇头,神色有点黯淡:“没有。”
“你父亲是怎么找到他的?”李兴问道。
“我师父很有名啊,我们海宁很多人都想请他教书。”金奇还是为有这样一个师父感到自豪的。
他见李兴很感兴趣的样子,接着说道:“他写的文章很漂亮,可惜一直不愿意去参加科举。他还经常说应试教育害死人。”
李兴越来越对这个蒙路飞感兴趣,不知道他在现代社会是做什么的。估计是个医学生。
......
到了沐府,管家把李兴和金奇带到了前厅。
沐居和沈介山已经在那里了,正在饮茶闲聊。
“李大人。”沐居和沈介山见他们进来,赶快问候道。虽说在沐府,但是品级最高的就是李兴。
“沐大人,沈大人,今天麻烦了。”李兴客气的说道。
李兴的前身以前在御前当值的时候,见过沈介山,但是没有任何交流。
这次见他,似乎比以前苍老了不少,头发居然白了一大半,身上的衣服也显得半新不旧的。
李兴心下有点愧疚。因为朱瞻基复活的事情,沈介山险些被问斩。
虽然之后被赦免了,但是心里压力一定很大。
而且估计他做太医油水不多,这罚俸一年,必定日子过的紧巴巴的。
“沈院使,金奇的情况,我昨天已经跟你提到了。”沐居向沈介山指指金奇。
金奇虽然有点中二,可是关键时候却很拎得清。
他恭恭敬敬的对着沐居和沈介山行了一个礼:“我跟随师父学习医术五年,救治过三百多个病人。”
沈介山略微摇摇头,问道:“你师父是谁?”
“蒙路飞。”金奇有点没底气的答道。虽然他知道师父医术高明,但是毕竟太医院最讲究的就是师承来历。
“可能是高人隐士吧。”沐居帮着说了一句。
“五年,可能时间有点短。”沈介山说的确实也是实话,医家子弟从小学起,没有个二,三十年的功夫,连太医院的门都摸不着。
“可是我们的医治方法非常有效。”金奇知道自己确实经历不出众,但是他还是不愿意放弃。
“那能不能让他先去太医院学习呢?”沐居建议道。
“两位大人,我也实话实说。进太医院学习基本不太可能。”沈介山倒是很直接,“太医院只有不超过五个学习的名额,而且都是各个世家推荐,经过层层考察,竞争非常激烈。”
沐居和李兴互相看一眼,这样看来估计是没戏了。别说考核,就是推荐估计都拿不到。
金奇有点失望,垂头丧气的,静静坐在一旁。
李兴见他这样,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医生这个职业特殊,如果能力不够,确实不能勉强。
不过如果他确实有能力呢?
李兴突然想到了金奇带来的那个箱子,他朗声说道:“金奇,就算不能去太医院,如果可以让沈院使指点一下,对你的医术也有莫大的好处。你要不然先说说你都做了什么。”
金奇一听,急忙打开了箱子。
那个箱子就和叮当猫的口袋一样,里面五花八门的,什么东西都有。
金奇先拿出来他画的人体构造图,递给了沈介山:“沈大人,这是我绘制的血液和五脏六腑图。”
沈介山接过来一看,惊讶的说道:“我从来没有在医书见过这样的绘图。”
沐居和李兴也好奇的凑到了跟前。
李兴虽然对医学一窍不通,但是凭着高中学的生物知识,还是认出了红笔绘制的动脉和蓝色的静脉,以及人体构造图。
“这是根据什么绘制出来的?”沈介山颇有兴趣的问道。
“是...”金奇不敢说。
“你尽管跟沈院使说就好了。”李兴鼓励道。
“是师父和我解剖了一百多具尸体之后,照着画出来的。”金奇还是说了出来。
沐居听见,有点觉得头皮发麻。
“你会解剖?”沈介山突然大声问道。
金奇似乎被他的反应吓着了,吞吞吐吐的不敢答话。
“八尺之士,皮肉在此,外可度量切循而得之,其死可解剖而视之。此术从宋慈以后,就很少见人使用了。”沈介山跟大家解释了一下,大笑道:“没想到你会,太好了!”(注:出自灵枢·经水篇)
金奇这下终于放心下来。
“不过,我有一个问题。为什么心有四个部分?“沈介山向金奇询问道。
“我们发现心可以分为四个部分,接收动脉,静脉血......”
“动脉?静脉?”沈介山继续问道。
......
两个人就这么聊了下去。
李兴和沐居也不好打搅他们,只得在旁边无聊的坐着喝茶,时不时交换一下无奈的眼神。
过了快一个时辰,沈介山终于发现自己的失态举动,赶紧向李兴和沐居道歉。
“没关系,你们继续。”李兴和沐居回应道。
“金小友还带来的这个,说是可以把药物持续的注入血液之中。”沈介山兴奋的拿起了一个类似于吊针一样的装置,“还有这个,叫听诊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