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神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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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离开赵家

    日上正午,黎玄睁开双眸堪堪醒来,两日的精疲力尽总算扫去大半,这一觉睡得很沉,也没有任何人打扰。

    起身穿上衣服,推开门便看到刘陵正坐在院中石桌旁,听到门声立马站了起来。

    “玄哥你醒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黎玄点点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

    “快午时了,你睡了整整一天一夜,父亲吩咐在你醒来之前除了我以外任何人不得靠近这里。”刘陵推开院门,冲不远处的侍女点点头。

    “你刚醒先吃点儿东西吧。”

    “小四那边怎么样?”黎玄听到自己睡了一天一夜,顿时心中梦提,眼神沉了下来,赶紧问道。

    “玄哥,赵家不过刚刚提亲,十日之后才有定论,你别着急。”刘陵将侍女手中的食盒接过,边摆边劝。

    黎玄不再说话,只是紧紧盯着他,目光愈发凌厉起来。

    刘陵见状端菜的手顿时一滞,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抬手挥了挥,身旁侍女自觉地退出了院子,将院门带上。

    “今早小四去找了赵通,他同意见你,时间地点你定。”

    黎玄闻言这才收回目光,走到石桌旁坐下,刘陵顿了一下,叹口气道。

    “不过赵通让小四传话,他和黄玲玲的婚约不可能解除,即便是你通过城修院测试也没用。”

    “呵呵!他还真是自信,还未踏入锻气境就这么了不起吗?“黎玄嘴角扬起嗤笑,言语中透着淡淡怒意。

    “这是玲玲姐给你的。”刘陵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到他面前。

    黎玄楞了一下,神情顿时柔和了下来,从他手中拿过信,看着上面娟秀的字体,嘴角不禁扬起一抹弧度。

    自己好像也好久没有见到她了,赶紧将其拆开,从中抽出信件。

    刚刚展开,黎玄就愣住了,紧接着刘陵就看到对面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

    “哼!”

    一声怒哼,手中的信直接被黎玄甩到一旁,落在地上,刘陵目光扫过,眼中顿时讶然。

    信上没有温情关心和问候,只有一句话。

    ‘婚约皆是我愿,并无他人强难,恩情不忘,自当后报,命符归还,望成全。’

    刘陵拾起桌上的信封探指其中,收回时,双指夹着一张黄符,黄符上隐隐还有几道折痕,符胆纹路中央的空白处,有一团发散暗红的圆斑,正是黄玲玲当初的精血结契。

    这是十年前师父为她所画的命符,能纳天地之灵,养筋骨血气,虽然早已经好了,但她依然习惯戴在身上,也是两年前二人私定的信物。

    如今却是连这都还回来了~

    “刘陵,告诉小四,傍晚时分,金蛇湾边!”黎玄五指紧握,指节都变得发白,语气中掩盖不住的怒意。

    “玄哥,你再等~”

    “苑儿姐还没醒,照我说的做。”刘陵闻言刚要阻止,黎玄阴冷的看向他,强硬道。

    话中的威胁和决然让他心中一颤,不敢再继续说下去,只是点点头便赶紧起身离开。

    黎玄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如果见不到赵通,他也可以让袁起离开赵家,不再医治自己的姐姐。

    而且以袁起的实力连父亲都没有还手之力,如今赵家根本奈何不得。

    算了!还是让小四去和赵通说吧。

    刘陵咬咬牙,哪怕自己这张脸不要了,也不能让玄哥出事。

    日落西山,赵家的一座别院内,两道少年身形正坐在院中喝茶,只是气氛有些怪异,身着淡黄锦袍的少年放下茶盏,轻笑道。

    “陆迢迢,你今天是来给玄哥当说客的?”

    坐在对面的少年摇摇头,端起茶喝了一口,脸上露出索然无味的表情。

    “赵通,玄哥虽然还未引灵化元,但他的炼体你我应该是最清楚的,我父亲早就看上他,若是无法成为元修,也可入城军府效力。”

    陆迢迢虽然穿的衣袍不如对方,但若是说他还未满十五岁,恐怕看到他第一眼谁都不会信,块头比对面的赵通足足大了一圈,连伸出的手掌上都是一层淡淡的茧。

    “陆府将看上他了?原来如此。”赵通楞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过来,“我可以答应你不会重伤他,不过你要欠我一个人情。”

    “好!”陆迢迢脸上露出笑容,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

    “有时候我也想不通,你和刘陵一个是城军府府将之子,一个是刘家唯一继承人,为什么会这般护着一个画符的废物徒弟。”赵通无奈的看着陆迢迢,疑惑道,“即便当年他的炼体连你这个铜人都难以对付,但也不至于到如此吧。”

    “其实很简单,因为我们不喜欢玲玲姐,而你喜欢。”陆迢迢看似憨厚的脸上浮起一抹狡黠的笑意,弯下腰低语道,说完颇为嫌弃的指着桌上茶水,“我从来不喝这玩意儿,下次给我上酒。”

    话音落下,大步离开别院,跨出赵家大门后,才满意的憨笑起来。

    “呵呵呵!赵通,你以为自己入得了那个圈子?除非把头上的石头砸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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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家,刘苑儿别院内,四道身形坐在院中,袁起悠然的品了一口刘原令亲手泡的茶。

    “袁符师觉得怎么样?”刘原令目不转睛的盯着双目微合细细品尝的袁起,脸上露出期待的神情。

    “嗯~~入喉留香,肺腑通畅,确实不错,很久没喝过这么好的茶了。”

    袁起睁开双眸,满意的点点头,这刘家还有点儿好东西啊,等完事了得想办法带点儿回山。

    “好好好,这是我刘家珍藏的五十年极品小金芽,一年收获的千斤茶芽中只能挑出三五两,从家父到现在几十年才得了三饼,连咱们的成城主都难得能喝到。”刘原令听到袁起的回答这才直了直腰板,笑盈盈道。

    “袁符师既然喜欢,走的时候带上一饼。”

    “哎?君子怎么能随意取他人之物,不可不可。”袁起连忙摆手,另一只手自顾自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刘原闻言令立马正色起来,“袁符师这么说岂不是折煞我刘家?好物也要君子赏才是,就这么定了,莫要推辞。”

    “你看看这怎么好,令还未苏醒,事情办妥之后吧。”袁起一副为难的神色,点点头道。

    “好好好!来来来!再来一杯,小玄啊,你也尝尝。”刘原令听到这话,立马精神了起来,赶紧又给满上,又给旁边的黎玄倒上一杯。

    黎玄无奈的瞥了一眼身旁再度微阖双目细细回味的师父,收礼收的这么顺手,真是老奸巨猾啊!

    “师父,我想出去一趟。”

    “嗯?出去干什么?”袁起眉毛轻挑,眯着眼睛微微偏过头。

    “有些私事,晚上就回来。”黎玄面色如常,语气低沉道。

    “去吧。”袁起闻言没有多问,又把头转了过去。

    黎玄点点头起身向刘原令躬身抱拳后便转身离开,刚走到院门口,突然背后悠悠传来一道声音。

    “东西不要嫌浪费,天黑前回来。”

    “是!”黎玄脚步一滞,回了一声,便在刘陵紧张焦急的目光中消失在院外。

    夕阳西落,无边霞光将天际染得通红,一道被拉长的身影走出了通裕城的城门,城外密林掩映,一条遍布车辙的大路消失在绿茵尽头。

    步行片刻后黎玄离开大路,走进了树林之中,一炷香的功夫已经走到尽头,眼前逐渐敞亮起来。

    一片宽阔的草原映入眼帘,中间那条清澈的河流此刻金光粼粼,如同一条起伏的黄金将这片草原分割开来。

    河边那棵熟悉的粗壮垂柳上,系着一匹相当俊美壮硕的白马正在啃食这地上的青草。

    而白马旁不远处,盘坐着一道身形如同入定般,周身涌动着浅淡的元气波动,不断吞噬着周围的灵气。

    黎玄目光沉了下来,停在了数丈开外,没有过去打扰。

    约莫两三个呼吸后,那道身形站了起来,转过身看向他,平淡道。

    “找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