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
徐府,三更天。
林锋安静的仰躺在床榻上,身侧香炉的青烟飘在半空,诡异的形成了火焰形状,随之又散开不见。他的额头处,也渐渐泛起红光。
“哎~,消耗还是太大了,看只有另寻方法了。”
元婴穿越后已经虚弱不堪,没有意外,夺舍后,收集些孕养神魂的天材地宝,慢慢就可以恢复。偏偏遇到个濒死之人,即便代价再大,也要救人,也不得不救,救他就是救自己。现在本源已伤,神魂有缺,夺舍是办不到了,即使强行施为,这人勉强醒来,恐怕不是痴就是呆,要么是个半身不遂都未可知。
元婴感到自己不多的魂力正在渐渐消散,在不存在的心里叹了口气道:
“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对我来说,时间也不多了。”
已无退路,便下定决心,不再犹豫。
“只能试试融合了,以他人之魂来补我之缺。不过就不知道融合后我还能占几成主导,差点五六成,好点七八成?”
元婴漂浮到灵台处。此处迷雾环绕,看不清周围,甚是诡异,但它内心急迫,并没在意。
此时,也许是林锋正在沉睡中,他的灵魂也异常安静,“燃烧”的不是那么剧烈。
元婴定了定,心念掐诀。
“凝~!”
从元婴里分出无数丝线,牢牢缠住林锋的灵魂。
“融~!”
丝线互相拉扯,逐渐接近。
现实中,林锋紧锁眉头,似乎特别难受,汗水不断从额头渗出,口中不停哼唧。但身体却只能小幅左右摇摆,无法做出进一步的动作。
灵台内,两道魂已经被一圈漩涡吸引,融合开始了。此时,就象背景的幕帘被扯掉,迷雾消散,周围突然发生了变化,只见一个婴孩模样的东西显现了出来,它慢慢睁开了眼,死死盯着正在融合中的它们。
元婴心头一滞,大急。
“难道是~?传说中的~!”
婴孩用手抓住融合中的两道魂。
“传说中的~!”
婴孩一手把它们送进自己的嘴中。
“穿~越~者~!”
现实床上。
“咳~咳~咳~”
“呕~呕~呕~”
“吸~呼~吸~呼~吸~呼~”
我一阵剧烈的咳嗽伴随着干呕,然后就是深深的大口呼吸。稍稍定了下心神,睁开眼就瞥见桌上的茶壶,又去猛灌了几口,这才舒坦了许多。
我望了望四周,又看了看双手,捏紧松开了几次,猛地站了起来,由于太用力,没站稳,往后小退了几步,一屁墩又坐在了床榻上。
“欸~~!”
“我居然复活了~!?”
“不能啊,我不是死了么!”
我抓着脑袋,苦思ing,依稀感觉却是很久之前的事儿了。
我再次环顾四周。
“欸~这风格,不是还穿越了吧?”
吞咽了几口,我又大笑了起来:
“哈哈~好好好~,我徐無好人好报,死了又活,必有后福。”
嘶~~我长吸了口气。
“就是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突然想到了什么,我双手开始摆弄着各种奇怪的手势,嘴里念叨着:
“急急如御令!”
“麻咪麻咪哄!”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好半天,见没有任何动静,就像一个孩子,失去对新玩具的兴趣。我撇了撇嘴,呼了口气,又看了看窗外的黑夜,背着手枕着后脑仰头倒了下去。
“真没意思,还是等天亮找人来问问罢~!”
翌日,清晨。
听见敲门声,侧头看去,是一个丫鬟端着早膳进来,把餐食放在桌子上后,把门带上,又退了出去。
我从床上懒懒的爬起来,走到桌边坐下,就听见门外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我的好干儿,昨夜可休息好了?”
声至,门就被推开了。一个穿着蓝色武衣,身高一米九,横面,深须,魁梧的中年人踏入房来。
我刚喝进口的粥,顿时差点喷了出来,我咽了咽,皱眉迟疑喊道:
“义~?父~?”
大胡子也不在意,热情的坐在我身边,拍着我的肩说。
“我一直担心,生怕你遭遇不测,还让我好生自责了一番。没想到,你小子居然大难不死,回来了。跟我说说,这次路上是不是捞到什么好处了,修为又精进不少,怎么还淬过体了?”
说完还捏了捏我的手臂。
淬体?练气?神仙?”
这是我的灵魂三问。
“嗯~?什么练气,什么神仙,你小子是不是脑子撞傻了?”
我连忙否定道:
“没有,没有,义父,还是和我说说修炼上的事,这二天把我累的啊,刚刚才睡醒呢。”
“好吧,估计你小子是真撞出个啥了,我就从头给你说说。”
义父停了停,想了想说:
“这个武者修炼,分为通经脉,活络穴。通经脉是基础,人先要疏通了某处的经脉,才能继续激活其周围的络和穴”。
“正经有十二条,即手足三阴经和手足三阳经,合称“十二经脉”,是气血运行的主要通道。奇经有八条,即督、任、冲、带、阴跷、阳跷、阴维、阳维,合称“奇经八脉”,统御人的潜力。穴位有720个,其中要害穴位有108个,有活穴和死穴之分,不致死的穴为72个,致命为36个,激活每个穴位都有各自不同的效果”。络则不计其数。”
我点点头,欲问,被打断。
“至于淬体,那就要看个人天赋和勤奋与否,还有修习功法的好坏了。至于煅骨就更难了,鲜有能够提升它的办法。你说的练气,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纳气,通俗点就是吐纳呼吸的方法,我是修习外功的,纳气只是辅助,不过我听说修习内功的人纳气却是基础,至于更具体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缓了缓,才点点头,欲问,又被打断。
“以你现在的修为,是该选门更好的功法修炼了,我之前教给你的只是粗浅,最简单的就是去官家那边,顺便去测试一下你的实力,看达到武者的标准没。不过还有个更直接的,就是去拍卖场,会有很多功法拍卖,不过就你小子那点积蓄,我看就算了吧。”
我盯着义父,再眨眨眼,反问:
“没了?”
“没了啊,要不咱爷俩找个地儿试试手!让我看看你如今到了什么程度。”
我苦笑着刚想拒绝,丫鬟敲门进入房中说:
“禀徐护院,老爷有请林锋去内院。”
我睁大眼对着义父指着自己,义父对丫鬟点点头说:
“知道了,你先出去候着。”
等丫鬟退出后,义父转头严肃的和我说:
“小子,我这次来的正事就是要和你说,这次少爷遇袭,老爷非常看重,誓要找出凶手,而你又是现场唯一活着回来的人,少爷想对外透风,说你在昏迷中,听到了杀手说了些关于幕后之人的消息,想用你引出那人,此事必定会危及你的性命,不过你放心,为父一定会全力护你周全。”
义父拍了拍胸脯,看我没啥反应,继续说:
“少爷自小少在府中,老爷自是觉得亏欠许多,如今又出了这档子事,哎~~!”
义父拍着我的肩叹道:
“老爷待你我都不薄,这次也的确难为你了,想你这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而且我看你这次修为又精进不少,想必也会逢凶化吉,老爷这次召你过去,大多也是关于这事。”
我点点头说:
“义父,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心里却想着:
“要我做诱饵,怕不是九死一生,人刚活过来,我可不想再入险地,要想个法子金蝉脱壳了。”
我起身,告辞义父,走出房门,跟随丫鬟去了后院。
徐府后院,正厅。
徐家少爷愤愤的说:
“父亲,你为何这般袒护那小子,听你说,不就是那下人的养子么,他还为了那小子居然拿你来压我,实属可恶,不就是府中奴才么!”
徐家老爷瞪了一眼儿子,道:
“我儿慎言,多年前一关落难伤重,我仅是尽心救治于他,事后,他感念我的恩情,便留在了府中,也随了徐姓。而我徐家就是偏远一富户,祖上恩泽才留了些商铺田产,为父我又手无缚鸡之力,这周遭可不止咱一家,这些年要不是一关尽心护持,这点家业早被他人吞吃殆尽。”
一路上,我边走边打量着这陌生的环境,脑中传来一个突兀的声音:
“放我出去~!”
我脚步一顿,四顾,看无人,继续走,又一声:
“放我出去~!”
“谁~?”我失声。
丫鬟回头一看,我才发觉失了态,便虚吹着口哨,若无其事,丫鬟也没在意,继续带路。
“是我,我在你身体里。”
我吃了个大惊,心想:
“这是神念传音么?这不是修仙小说里才有的手段么。声音居然还在我身体里?”
又在赶路,不由我分心,我压下心中所想,低声说:
“哥在忙,回头再说。”
声音急道:
“别别别,你心里想着说什么,我就能听到。”
我想了想:
“那好吧,神念传音我知道,以前看小说书里提到过,但你又怎么进到我身体里的?”
声音停了片刻,犹犹豫豫,支支吾吾:
“说来话长,简单点。我是一道元婴,本体为躲避天罚,施了法术,让我穿越了过来,本想夺舍这具身体,而你却早于我占据了它,我反而被你困住了。你现在先放我出来,再给你细说。”
我沉默下来,其实心里还是有点慌,突然有个东西在身体里,而且还和自己争抢过这具身体的主导权,但细想吧,又不能一直这样,既然它要出来......!好吧,最后还是下定决心:
“如此,那我该怎么做?”
元婴不确定的说:
“你先试试,就心里想着把我放出来!?”
我试了试,却没反应。
元婴顿了顿,确定是我目前毫无修为,还做不到心神合一的原因。
我随着丫鬟路过一座花园,闻到一阵花香,打了个喷嚏。
“欸~有效果,你多打几个试试。”
元婴很是兴奋的说。
我心里却翻了个白眼。
“你到底在我身体的哪里?”
“我猜大概在它肚子里吧!”
我稍稍细想,眼神一闪,微微一笑,问过丫鬟,丫鬟一指某个方向,我谢过一声,跑了过去。
过了不久,我乘兴而归,舒服极了。
“你小子挺损的~!”
元婴很是气恼。
“你这不是已经出来了么,怎么还赖着我的身体里,如今还抱怨个啥!”
“...…...!”
元婴没有回应我。
过了一会。
元婴问:
“你这是要去哪?”
我敲了敲脑袋说。
“这身体原主人家的老爷喊我过去,估计没啥好事,我还愁怎么办。”
“这好办,我这儿有他的记忆,传给你,有事儿你应对起来会从容许多。”
下一刻,我身体颤了颤,一股信息传入脑袋,闭上眼,三息后,我旁若无事的加快了脚步,跟上了丫鬟。
后院正厅。徐老爷继续道:
“林锋还在襁褓的时候,是我收养的,他父母被山贼袭击,我碰巧路过,在弥留之际,他们把孩子托付与我,而你常年不在我身边,我就对那孩子多了几分照顾,本想也想要他随我姓,可他父母临终有遗言,我也不好强求,便让他认了一关为义父,正好也全了两个无亲的人,从他小时我就一直观察他,人不错,还想有日他能与你.…..。”
“老爷,林锋到了。”
丫鬟在门外禀报道。
“让他进来。”
进来后,我看见一个肉面,长须,员外模样的和善中年人,和一个白衣玉面的倜傥少年。
我拱手,问候。
“老爷好,小姐好。”
坐着的两人明显一滞,我这才察觉是不是自己说错话了。
老爷醒过神来。大喊一声:
“来人呐。”
“老爷有什么吩咐?”一个丫鬟进门。
“把门关上,不许任何人打扰。”
“好的老爷。”
徐老爷看向我疑惑的问:
“林锋你刚说的什么?”
我这才断定自己的确说错话了,脑子里转了转,细声的说:
“老爷好~少爷好~?”
老爷也不买帐,继续道,
“林锋你是怎么看出玉川是小姐的?”
“呃~~。”
我快速转着脑子。
老爷似乎看出我的迟疑,道:
“你是我从小看大的,别以为能糊弄我,快说!”
我没办法,双手一摊无奈道:
“这事儿不止我一人知道,老爷你唤我义父前来,一问便知。”
“噢~?怎么一关也知晓!?”
老爷也是一惊,大声道:
“来人呐,有请徐护院”。
我趁着有时间,心里飞速盘算着,怎么应对当前的局面,刚心有定计时。
“徐护院到。”
“见过老爷,见过少爷。”
“一关呐,从你落难至此,我从未拿你当外人,今日此事你可要如实与我说来”。
“请老爷明言”。
此时徐护院耳边和脑中前后响起了二道声音。
“林锋说你也知晓玉川是女儿身,可有此事?”徐老爷问道。
“事关林锋,需要你从中斡旋。”
元婴传音义父,然后把我想到的应对之策,一并传入他的脑中。
义父明显也是一惊,朝我这边看来,我极力的递了几个苦求的眼神。义父迟疑片刻,就有所决断,拱手正声说:
“老爷问话,一关不敢欺瞒,此事说来话长。”
顿了顿,继续说:
“前些年,我带锋儿出门历练,在西南一处寺院落脚,入夜时,来了一行二人,一个中年一个少年,他俩一身锦袍,看似不凡,他们拜过方丈,说明来意,想留宿一晚,可方丈却拒绝了。我想着佛门一向慈悲,断有蹊跷,所以等那二人离去后就去找方丈问询,方丈起初不想明言,我更加好奇,苦苦相询,方丈拗不过我,就说了一句“女生男相”便不在多言了”。
“女生男相?”
徐老爷皱眉轻说,望向玉川,像是询问。
玉川眼眸一闪,微点螓首道。
“我师父也有提及,说这是一种修武体质。”
“修武体质?”
我也诧异,居然蒙中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徐老爷恍然。
“坐~坐。”
徐老爷摆手示意我们坐在身侧。
继续说道:
“川儿之事尤为重要,我从始都未向任何人提及此事。”
义父起身抱拳。
“一关定当守口如瓶,如有食言,天诛地灭。”
我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抱拳也如是说。
徐老爷摆摆手,道:
“你二人都是我最为亲近之人,发誓就算了,我是绝对信任你二人的”。
徐老爷正了正身,认真的说:
“一关呐,唤你来不为此事。只因知晓川儿回府之事的人甚少,而她又途中遇袭,我细想后,和川儿互相印证,这幕后真凶,我二人已猜之七八分,又恐无证据,也奈何不得那人。此事契机皆因林锋回府有了转机,而歹人此时也定已知他的行踪,就算我们不加上一码,歹人也会对他不利,我知你们父子情深,他的安全就由你好生看护”。
义父抱拳道:
“老爷请放心,自家儿子,定当全力以赴。”
“好~,好~既如此最好,你们且下去,我与川儿还有事相谈。”
我和义父起身抱拳,退出后厅。
“父亲,你为何对那父子这般信任,我遇袭之事也就罢了,我从小未受父爱,可就是您说为了隐瞒我的女儿身,我也就默认了,然而我几番苦询原由,您却一直推脱。”
徐玉川对徐老爷埋怨道。
“哎~,早前还不是看你年幼,这次府里的事了却,我就与你说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