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震旦当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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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不要做梦

    “还是脚踏实地的舒服啊。”

    踏上飞来峰的瞬间,沈毅默默感叹了一句。随即一手抽出血月弯刀,一手拿着脉冲手枪,摆出一副资深老猎人探访亚楠村的造型。

    原本应该是军事要塞的飞来峰此时一片寂静,天舟天灯落在地上,哨塔上空无一人,原本无时无刻都应该灯火通明的校场此时漆黑一片。

    没有军士,没有敌人,也没有尸首。

    四面八方一片寂静,只有北风呼啸,划过建筑发出呜呜的声音。

    沈毅与周围三人打了个颜色,张翼兄弟合上了翅膀,抄起兵刃向左右两边的房间摸去。

    鲲鹏族的兵器并不是普通的大刀长枪,而是十只巴掌大的短锤,既可以当飞锤,又是完美的近战兵刃。

    仿佛是经常翱翔于天际的原因,每一个鲲鹏族都是玄雷真气的绝佳修炼者,当百余鲲鹏哨卫挥舞战锤,在天空中布开雷电巨网时,哪怕是成丹也得避其锋芒。

    蓝青色的电光浮现在锤头上,张翼猛然推开了角楼的房门。

    “空的!”

    “我这边也是……”

    “这里也没人……”

    几声低喝从周围传来,沈毅皱了皱眉,轻轻推开了哨塔下的房门,在门轴吱呀声中,漆黑的房间展示在了沈毅面前。

    沈毅举起手枪指了指,就垂了下来。

    这个房间仿佛是给哨塔上士卒休息的地方,空间不算太大,只有三张桌子,几条板凳外加一个火炉而已。

    沈毅走进去,摸了摸板凳与桌子,将手指放在眼前。

    “没有任何灰尘,就像刚刚擦过一样。”

    桌子上还有两个陶碗,其中的面条还剩一半,筷子还插在碗中。

    沈毅将手伸过去,摸了摸碗侧,却惊讶的发现,这半碗面条竟然还是温的。

    “周围有血迹吗?”沈毅低声问道。

    “没有。”

    “没有。”

    其余三人沉声回应。

    沈毅皱着眉头,将脉冲手枪从怀中掏了出来,沿着陡峭的木梯爬上了哨塔顶端。

    依旧空无一人。

    “就算是守军全都死光了,总该留下战斗的痕迹吧。”沈毅喃喃自语:“就算没有尸体,怎么一滩血都没有……”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呼呼的风声夹杂着细密雪花从空中落下。

    沈毅先是摸了摸身侧的烽火堆,又触碰了一下另一侧已经熄灭的火把,随即惊讶的发现被火油浸泡过的柴堆还是干的,而那柄火把依旧有余温。

    “怎样?”

    窦开山也悄悄的飞了上来,靠近沈毅低声问道。

    沈毅依旧是皱眉以对:“不清楚,感觉就像是……就像是夔门关所有守军与百姓一起,全部突然的消失了。”

    顿了顿,沈毅的声音变得有些不可思议:“而且是就在咱们到来之前,刚刚消失。”

    哪怕窦开山已经是凝丹高手,依旧有汗毛直立的感觉。

    沈毅没有时间顾忌窦开山的反应,拉着对方走下了哨塔:“如果所有守军真的是在咱们抵达的前一刻才刚刚消失的,那么他们消失的线索也在飞速消失。老窦、张翼、张田,我是个异乡人,不知道震旦城市中的布置究竟是什么样的,你们要仔细观察,如果发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一定要说出来。”

    窦开山几人连忙点头,跟着沈毅沿着中央大道快速向前走去,此时也无所谓遮不遮掩身形了。事实上,按着窦开山内心的想法,哪怕是有恶魔从阴影中冲出来也比这种渺无生机的环境要好。

    无论是军事要塞或者是军队临时的营垒,总会有一个指挥节点,而这指挥节点一般都会放在正中央。

    这与种族什么的无关,纯粹是为了方便统揽全局。

    所以不用窦开山带路,沈毅就知道这座飞来峰的指挥中枢在哪里。

    指挥中枢会有最坚固的围墙,最强悍的勇士,最周密的防护以及修为最高的将领。

    如果守军能在消失之前留下些许痕迹,最大的可能只能在那里了。

    在快步前进的过程中,沈毅依旧没有忘记观察周围,不时出言询问:“路两边的旗帜,除了龙旗,最多的就是白马旗,这是什么意思?驻守夔门关的守军是白马军还是白马营?”

    窦开山一边拎着大戟谨慎四望,一边解释道:“这倒不是,夔门关守军本身就是一军编制,没有什么白马军……白马旗是为了纪念第一任城门校尉,尉迟奔马。他在长垣建立初期,天朝最为混乱的时代,凭借着微弱的兵力,硬生生的守住了夔门关,没有让恶魔与匈人有寸进。”

    飞来峰并不大,说话间,几人已经来到了中央望楼,也就是沈毅所寻找的指挥中枢。

    中央望楼大约有十余米高,是四层左右的塔形结构,一层大门洞开,内中情景一览无余。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名高达四米栩栩如生的彩塑,雕像横眉立目,不怒自威,雪白的长髯垂至腰间。他双手各持一只钢鞭,身着全身重甲,露在外面的蓝色锦袍十分破旧,如同已经穿了多年。

    窦开山指了指彩塑:“这位就是尉迟奔马,也是夔门关军民的人望所在。每年大祭中,除了龙帝,所受香火最多的也就是他了。”

    “张翼、张田,却找找有没有活人。”沈毅对着彩塑拱了拱手:“老窦……接着说这位尉迟将军。”

    窦开山跟着沈毅走到二楼:“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毕竟是千多年前的人物,无论生前多少声明,死后一抔土而已。”

    说着,窦开山指了指怀朔镇后的长阶,数千阶之上就是夔门关的大门,在大门顶上百多米处,则是一面直接百米的大鼓。

    “除了白马旗、尉迟像,也就是尉迟奔马设立的奔马鼓能将他的名号传下去了。”哪怕知道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窦开山还是感叹一句:“他的雕像,总归不能像是龙帝的神像一般有清除混沌的作用,不可能百步一神龛,十里一神庙的……”

    沈毅停住脚步,眯起了眼睛。

    “怎么?”窦开山还以为沈毅发现了什么,一阵紧张的张望。

    沈毅缓缓回头,盯着窦开山的眼睛说道:“你说龙帝的神像有清除混沌的作用?”

    “是……”窦开山用力点头。

    “那咱们来到这飞来峰上,你见过几座龙帝的神龛?几座神庙?”

    窦开山张口欲答,却又张口结舌,冷汗迅速流满额头。

    一座都没有。

    问题的关键还不是一座神龛都没有,而是无论是窦开山还是张翼张田兄弟都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须知,每个震旦的城镇都会设立大量的神龛,每个震旦人都是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都将向龙帝祈祷来抵御混沌侵蚀当作本能。

    沃野镇在长垣之外,却没有一座龙帝神龛,就如同将鱼扔到陆地上一样。

    关键是鱼还没有感觉!

    “沈侯,找到人了!”

    伴随着张翼的一声低喝,沈毅也只能放下重重疑惑,与窦开山一起奔到望楼的顶端。

    一名身材瘦小的男子紧闭双眼盘膝坐在望楼角落里,身上只有单薄的布衣,在寒风中,全身不时颤抖一下。

    脸上的八字胡已经变得犹如泥鳅一般扭曲,表情变化万千,喜怒哀乐如同走马灯轮番上演,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噩梦。

    “你们谁认识他?”

    “我只远远见过一次。”张翼不确定的说道:“似乎是城门校尉赫昭。”

    沈毅也不确定该不该将对方叫醒,也只能凑上去,想要看看赫昭究竟是什么情况。

    可是刚刚靠近,赫昭就如同溺水之人浮出水面一样,猛然睁开眼睛的同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仿佛想将这辈子的氧气都吸进胸中。

    还没等其余人反应过来,赫昭就突然揪住了沈毅的衣领。

    “不要做梦!快走!不要做梦!”

    沈毅刚刚想将赫昭推开,余光却望见夔门关大门上的那面尉迟鼓旁边出现了一道身影。

    “隆!”

    “隆!”

    “隆!”

    寂静的夜空中,只有隆隆鼓声传向四方。

    沈毅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随即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