睥睨阴间的天空，一切，均笼罩在介于紫色和黑色之间的幻雾中。

    牛头将肖见带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席地而坐，将不会有谁打扰。

    与唐庄忠相遇详细的过程，肖见已经在过来这里的路上，讲述给了牛头。

    “原来如此，”牛头说，“你见到了定气阁的人了。”

    虽然牛头身为仙家，可以自由出入阴阳门，但得知他对定气阁有些了解，肖见还是很意外的。

    想起定气阁知道阴间越狱的事情，肖见必须给牛头提个醒：“那些人知道越狱的事情。”

    “当然，不知道我才头疼了，”牛头说，“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的那天吗，我去永安正是要把越狱案通知阳间的定气阁。”

    这话把肖见搞糊涂了：“为什么？”

    “那时，我们基本猜到逃犯去了阳间，然而，鬼卒除了通过轮回台，无法离开阴间，所以，必须找凡人合作，”牛头说，“而定气阁知道世界的构成，我找他们为我做事最合适。”

    “可是，凭我做了二十几年人的领悟，人类可是自私和欲望的代名词，我想他们不会平白无故地帮你。”

    牛头笑了出来，显然很喜欢肖见的玩笑：“你说得很对，所以这是一笔交易。”

    “你的筹码是什么？”

    “冥币。”

    “活人要冥币做什么？”

    “你不也在赚冥币？”牛头反问，肖见无言以对。

    牛头接着说：“你可不是第一个把阴间产品带到阳间去的人，定气阁之所以能成为药业大咖，归功于在药品中惨杂了阴间植物。”

    原来如此，不过，那些人是怎么把药材带去阴间的呢？肖见暗自寻思。

    很快，他得出了结论：“我想，他们在大举招安摆渡人吧。”

    “没错，但地府对此睁只眼闭只眼，毕竟，有些事真的需要凡人的帮忙，就像这次的越狱案，”牛头道，“怎么，他们邀请你了？”

    “嗯，”肖见点头，但很快肖见就发现了不对劲，“人界，难道没有神明吗？像土地什么的。”

    只有一刹那，牛头的眼神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但即刻恢复正常：“以前有，在灵气衰败之前。”

    又是灵气衰败，这个名词肖见最近听过好多次了。

    “什么是灵气衰败，”肖见问，“它又是怎么形成的。”

    牛头陷入了沉默，仿佛某段尘封的记忆在翻涌。

    他像是回过神来一样，眨眨眼皮：“源于一件大事件，但都过去了，也再不可能发生。”

    看样子，牛老大不愿说。

    肖见知道不该问，于是说：“你打算怎么办，唐庄忠的那件事。”

    “既然集团已经知道了，并打算处理，我就等他们的好消息吧，以免互相误事，嘿，我倒能轻松些，”牛头笑笑。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似乎在各想各的事情。

    突然，牛头说：“你想加入就加入吧，他们应该会教你些手段。”

    “我不想，”肖见毫不犹豫地回绝了，“我不想惹麻烦。”

    “哈哈哈，”牛头大笑，可能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他没有发泄情绪的机会，“这可真是你的风格。”

    但很快，他又一本正经地说：“可是，有时候，麻烦会自己找上门，你最近的门都被叩烂了不是吗，好不容易吴璞的事情的过去了，唐庄忠又来了。”

    “倒霉，”肖见摊开手，将自己内心的话说出来，仿佛边上的是自己多年的老朋友。

    说起来，他的确把牛老大当朋友了，毕竟都出生入死过了。

    呵，有个神仙当朋友，要是哪天喝酒，这倒是不错的吹牛资本。

    “不，”牛头说，“我觉得这是命运，宇宙大道，因果循环，不是哪个个体可以左右的。”

    他转过头看向肖见：“我说过，你有吸引危险的体质，现在看，我可能没说错，学点手段吧，至少可以自保，我送你的摄魂铃，今后的用处可能不大了。”

    肖见没有回答，望着什么也没有的冥界的天空，那是由死亡和悲伤凝聚而成的天空。

    “那些人的手段，很强吗？”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们的手段比我的强大，”牛头说。

    他的话叫肖见吃惊：“怎么说？”

    “在我修炼的时代，人们修炼灵力，来提升寿命和修为，那时还分些阶段，什么金丹前期，渡劫后期啊，名字倒是挺装逼的。

    我所习得的功法术式，皆以灵力为基础，就算是低等功法，只要灵力浑厚，也可气吞山河，达到所谓的草木皆兵。”

    “堆法强？”肖见不禁用游戏中的术语解释。

    “没错，”牛头肯定道，“但自从灵气衰败后，人们无法修炼灵力，便转而研究提升功法的效果和威力，所以，单论手段自身的强弱，他们的要强于我。”

    也就是说，现在的都是些基础威力大而加成低的手段。

    肖见又不禁好奇：“他们能伤到你吗？”

    “他们可太能了，”牛头说，“可不要小看任何人，他们说要杀你，可能是真的能杀了你。”

    肖见又想起了何养明当时的威胁，又不寒而栗起来。

    牛头又接着说：“现在已经不分什么阶段了，不过，集团倒是给他们的员工发了两块牌子，通过牌子的等级，你就能知道他们的水平，知道哪些是不能惹的，当时，也可能有扮猪吃老虎的以及靠关系上位的。”

    听到老大又要传授有用的信息，肖见急忙集中精神聆听。

    “那两块派分别为天牌和地牌，天牌有十种，对应十天干，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

    其中，甲为最上等的级别。

    而每等又下分十二小等，对应十二地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

    其中，子为最大的小等。

    所以，一般来说，丙亥强于丁子，甲子最强，癸亥最弱。”

    肖见连连点头，表示记下了。

    随后，两人又闲聊了些许时光，却也不得不告别。

    牛头叮嘱：“若遇到野鬼，千万不要答应，能逃则逃，有关越狱案的情报，及时来阴间通知我。”

    牛头离开后，肖见便来到了广场。

    余霜说过，家里的货没库存了，今天得进点了。

    网店开起来后，突然觉得冥币也不好赚了，目前只有跑出租才能来钱。

    看来，得想个其他的法子才行了。

    正当他想查看余额的时候，手机传来了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