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见满脸问号，不知余霜为何这个表情。

    “你说的服务，是做客服？”余霜问。

    “是啊，”肖见回答。

    “那你刚才说的睡觉呢？”

    肖见笔了个“3”：“我三十多个小时没合眼了，现在困得不行，想快点把你教会，我好休息。”

    余霜听完，只觉羞愧难当。

    她幽怨地白了肖见一眼，同时，不知怎地，竟还有一丝遗憾。

    “你以为是什么？”肖见不解地问。

    “我以为……”被这么一问，她更觉无地自容，指着屏幕说，“快点，开始吧，别浪费时间。”

    “别急，”肖见说，“事前约定清楚，免得以后闹出麻烦。”

    随后，肖见开始提问。

    “你多大了。”

    “二十，”余霜不解，“你问这个干什么？”

    “万一你未成年，雇佣未成年犯法，我可不想惹官司。”

    “我都告诉过你我大二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随后，肖见提出第二个问题，“你现在有其他兼职吗？”

    “有。”

    “工资多少？”

    “每周五百。”

    “辞掉，到我这来，我每个月给你四千，”肖见顿了顿，“当然，你想周结、日结都可以。”

    “好，”余霜点点头，“不过，我是报恩，我不要工……”

    “不行！”肖见打断了她，“工资必须给，你要想报恩，给我好好干，别把我的小店搞黄了。”

    “嗯！我一定！”

    “你每天什么时候有空？”

    “周末全天，平时下午四点半之后。”

    “好，你有空就过来，这是我家钥匙，”说罢，肖见递出了备用钥匙，“当然，你要临时有事或者社团活动，提前跟我说，我会批准的，要是交男朋友了我再额外给你假期。”

    “我不会谈恋爱的！”余霜激动地说。

    “那随便你，我只是想告诉你有困难直接告诉我。”

    听到肖见对自己的情况不在乎，她竟有些生气，“哼”了一声。

    “好吧，开始吧。”

    “是，大哥哥。”

    “对了，”肖见又补充道，“以后叫我老板。”

    “老板？”余霜有些不情愿，“这样太生疏了吧。”

    “本来也不亲近。”

    余霜嘟起嘴，有气无力地说：“是，老板。”

    等把所有细节都传授给余霜后，已经晚上十点了。

    肖见早已疲惫不堪，躺上床就睡着了。

    这一觉还真舒服，若不是敲门声吵醒了他，他估计还能再睡几个小时吧。

    揉揉眼睛，打开门。

    门口可爱的女孩从门缝死死盯着他。

    “我不是给你钥匙了吗，”肖见道。

    “可这还是你家啊，万一，你有什么不方便的……”余霜诺诺地说。

    “没什么不方便，进来吧，”肖见将她放进来。

    随后，便是一些日常的对话。

    肖见陪同余霜登录了平台账号，检验余霜学习的成果。

    这女孩看起来傻傻的，学习能力还真是不错，有些地方干得都超过肖见了。

    回复、评论、发货，所有的细节都把控到位，不得不让肖见放心。

    “不知你怎么搞的，两天没发货了，买家疯狂催呢，”余霜抱怨道。

    “这不是忙吗，要不也不需要你帮忙了啊。”

    “对了，安魂油卖断货了，快乐水也快卖完了，得进货了，”余霜边说边打开库存表。

    “好，我过两天去进货，”肖见答道。

    “那就多进一点，”余霜说，“免得两三天就得跑一趟。”

    肖见点点头。

    “还有几个用户在询问还魂草的事情，表示想买。”

    “你告诉他们还魂草的使用有限制条件吗？”

    “嗯，”余霜应了一声，“目前是缺货状态，但访问量出奇的高，要不要也进一点？”

    肖见何尝不想做点大生意，可是，他的户头只有两万多冥币了，哪里买得起啊。

    于是摇头说：“你回复暂时没货，或者把商品下架也没关系。”

    余霜点点头，然后麻利地按照肖见的吩咐工作起来。

    看到员工工作效率这么高，肖见也算欣慰，毕竟是亲自调教出来的。

    休息两天，然后接着跑出租，顺便冥界进点货。

    今天就打打游戏，明天去街上逛逛。

    只是，不知为何，肖见总能感受到莫名的压力，好像身后有什么在盯着自己。

    不可能是什么鬼怪，这里一个阴阳眼，一个摆渡人，可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难道是错觉？也许是最近事情太多，有点神经过敏了吧。

    十二点后，余霜才忙完所有的工作。

    一个女孩子家的深夜独走，肖见实在不放心，想要送送她。

    但余霜硬是拒绝了，表示都是文明社会了，哪里有什么危险。

    肖见掰不过她的倔脾气，但不安总在他的心头缠绕。

    直到收到余霜安全返回宿舍后给他发的消息，肖见才放心地躺下。

    第二天中午，肖见醒来后，走出了公寓。

    他本想散散步，但一看到停车场的车，便情不自禁又坐了上去，决定洗洗车、做个保养什么的。

    站在洗车房前的街道上，那种被监视的感觉又窜上的他的心头。

    可是一回头，一切如常，什么也没有。

    肖见晃晃脑袋，仔细观察起环境来。

    因为成了摆渡人的关系，他可看到鬼魂。

    路上的鬼魂各自行走，互不打扰。

    偶然有些鬼尝试吓路人一跳，可一般的人因为看不到他们，全部没有任何反应。

    这些鬼大都长得和人模人样，若不是他们有些透明，还真区分不了人和鬼。

    但鬼并不全是这个模样，越是危险的鬼，样貌越是恐怖、猎奇。

    在肖见全身心地观察人和鬼、鬼和鬼之间的区别的时候，声音从他的背后响起。

    “你是谁？”

    听到这个陌生的男性声音，肖见回过头。

    对面的是一个年轻小伙子，长相稚嫩，年纪在二十岁上下。

    这是个人。肖见在心中肯定。

    他不记得自己认知这样一个小伙子，难道是老家的亲戚？

    但如果是这样，他该问“你是肖见吗”，而不是“你是谁”。

    肖见警惕起来：“你又是谁，我好像不认识你。”

    “我们的确不认识。”

    “那我没有透露身份的义务，”肖见眼露凶光，“在你表明来意之前。”

    “我是来警告你的，”小伙子恶狠狠地说。

    警告？肖见不解，难道他得罪了什么人，或者做了什么错事？

    可他怎么也回忆不起来，若说他最近得罪鬼了，他倒还能承认。

    肖见没有回话，等对方自己将清楚。

    “你想对余霜做什么？”小伙子质问道。

    余霜？

    当听到这个名字时，肖见瞬间明白过来了。

    原来如此，这个人大概是余霜的同事，甚至暗恋她。

    想到这，肖见不禁露出了前辈才有的笑容。

    “我警告你，离他原点，要是你胆敢伤害她，我……”

    “你想怎么样？”

    “我咒杀你。”

    咒杀？现在还兴画个圈圈诅咒你那一套？

    肖见强忍住笑容，刚想开口，

    背后，却突然传来强烈的威胁感。

    他全身的毛孔都在呼救，肌肉情不自禁痉挛。

    怎么回事？肖见只感觉灵魂在颤抖。

    他侧过一点点头，往身后偷偷瞄去。

    身后有一只三米多的恶鬼，浑身散发着黑气，正缓不靠近他。

    他半边如同一只鸡，另外半边也覆盖了鸡毛，手也化成了翅膀。

    全身满是脓疮，绿色粘稠的液体在身上留下一道道痕迹。

    他突然张开了鸡喙，吐出了舌头。

    肉色的舌头流在外面，上面又冒出了一张人脸，那张脸用狡猾的眼神，朝肖见和对面的小伙那边偷看。

    肖见想起来了，那个曾出现在马面画里的人物，孤独地狱的逃犯之一，唐庄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