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你是我未来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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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章 约见张正凯

    “那么问题来了,”肖尧说。

    “你们怎么能确定,她不是装出来骗你们的呢?”肖尧和郁璐颖异口同声,一字不差地问道。

    郁波一摊手,耸肩道:“这个我的确,没法100%确定。”

    “那你们就把她给放了?”肖尧笑了。

    郁波略微犹豫了一下:“其实在海滩恐袭后的大约一个星期,赵晓梅同学就醒过来了。”

    肖尧:“……”

    “一开始我们也觉得她在……把我们当白痴耍。”郁波继续说道:“所以在剩下的这段时间里,我们一直在……审问她。我不妨告诉你,我们在GA内部也有协助人,我们请来了有几十年审讯经验的老XJ……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即使受过专门训练,也很难在他们面前不露破绽。”

    肖尧脑补了一下这个画面,有些不寒而栗。

    “你们刑讯逼供她了?”他冷冷地问道。

    “我们还请来了身为精神科专家的大夫还有专业的心理学博士,他们中有人格分裂症这方面的专家,这些都是我们的协助人甚至会员,”郁波没有理睬肖尧的问题,只是继续说道:“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所有专业人士的结论都是趋向于一致的。现在的赵晓梅不仅没有在撒谎,也没有任何受到过相关训练的痕迹。”

    “在《二十四个比利》里面,比利就成功欺骗了所有人,逃脱了刑事责任,”肖尧指出:“而且赵晓梅的背后可能有共济会的撑腰,她能在海滨夏令营做到这个程度,就足矣说明她不是普通人,不要小看她的年纪,她完全有可能做到——”

    “我知道,”郁波干脆利落地说:“所以我刚才回答你说,没法100%确定。”

    “……”肖尧闷了一小会儿说道:“行吧,我了解了。”

    “不然你想组织怎么做?”郁波不依不饶道:“合理制造她的死亡,还是囚禁她到天荒地老?”

    “我没有这个意思。”肖尧瓮瓮地说。

    “后者我告诉你,我们在这个国度不具备这个技术条件和社会条件,”郁波道:“前者倒是能做到,但那只是组织用来惩戒叛徒的最终手段,不能用来代替审判。”

    “一个人杀了人放了火,难道只要得了失忆症就可以一笔勾销吗?”这次发问的人是郁璐颖:“她就是无辜的吗?”

    “当然不是,但是这不是失去记忆的问题,”郁波摊手道:“如果,如果她的这个人格真的是无辜的呢?作为罪犯的那个人格已经死去了,而被封印的善良灵魂苏醒了,难道我们就应该——”

    “反正精神病人不需要承担刑事责任对吧。”郁璐颖闷闷不乐地说道。

    这么说来,自己认识的赵晓梅大约的确是死了——肖尧多少有点闷闷不乐地想。

    那个热切追求自己的赵晓梅。

    那个因为自己随口一句“想吃鱼”就当场下河的赵晓梅。

    不过,比起这个来说……

    “我在想一个问题啊,”肖尧问郁波:“你刚刚提到,本体人格和shadow是可以相互转化的,没有谁一定是本体,谁一定是shadow,对吧?”

    郁波沉默不语。

    “就好像,不知道是庄周梦见了蝴蝶,”郁璐颖接道:“还是蝴蝶梦见了庄周?”

    “我们会被自己的精神堡垒反噬吗?”肖尧问出了那个问题:“我被堂吉诃德,郁璐颖被灰姑娘,沈婕被玛丽,你被天草四郎……”

    “通常来说,只有被驯化的shadow才会成为精神堡垒,”郁波开口道:“能拥有堡垒的人,本身就具有对自身潜意识比较好的控制能力。”

    “这样……”肖尧喃喃地说。

    “况且,”郁波补充道:“不是所有人都是人格分裂症,绝大多数人都只有独一的人格——这是不一样的。天主有三个独立的位格,而正常人只有一个位格。”

    “嗯……嗯。”肖尧说。

    “不过,”郁波话锋一转:“你的担心是对的,我们确实应该跟自己的精神堡垒搞好关系。”

    “嗯?”郁璐颖说。

    “被自己的精神堡垒反噬的人,”郁波小心翼翼地说:“很少,但是有。我听说在霓虹有过这样的案例。”

    “这……”肖尧说。

    “我觉得关键还是在于使用堡垒的方式,”郁波说:“是和它成为朋友,追求精神共鸣,请求它的协助?还是用某种歪门邪道去奴役它,控制它?”

    “听起来有点像虔诚信仰和邪恶巫蛊之间的关系。”肖尧评价道。

    “此言甚是。”郁波点头说道,随后拉开抽屉,把一张纸推到了肖尧的面前:“这是需要你约张正凯见面的地点。”

    肖尧伸手去拿那张纸,郁波却按住它不放,还往回缩了一点点。

    “咩?”肖尧不解道。

    “看一遍,把它记住就可以了。”郁波说。

    肖尧看了三遍,把那个地址牢牢记在脑海中。

    然后郁波就用打火机把纸条点着了。

    三个人一直谈话到五六点钟,眼看着到了事先说过的街舞社活动结束时间,肖尧这才带着郁璐颖和她的舅舅告别,动身返回圣方济各中学去接沈婕。

    夕阳无限好,还没走到街舞社活动教室的门口,大老远就看到陶天一和另外两个男生从里面走了出来,迎面朝肖尧走来,然后与他和郁璐颖擦肩而过。

    “老师教我们做早操,我们一不伸手二不弯腰,气得老师发高烧,九月一日要开刀,你说糟糕不糟糕……”陶天一嘴里念着这首童谣。

    “幼不幼稚,”他的同伴代替肖尧吐槽道:“你几年级了?”

    “哎你别说啊,”陶天一说:“我们班教英语的刘老师今天真的发高烧了,于是英语课就改自习了……”

    “你想说刘老师病了,是你咒出来的?”他的另一个同伴说。

    “对了,你怎么忽然有兴趣参加街舞社了?我记得你以前对这个没兴趣的啊?”

    “哎,心血来潮嘛,”陶天一随口道:“闲得无聊,譬如不如玩玩。”

    三人一边闲聊着,一边声音渐渐远去了。

    真是个没品的家伙,肖尧想。

    就你有品,郁璐颖想。

    你烦不烦?肖尧想。

    肖尧带着郁璐颖走到街舞社活动教室的门口,探着脑袋朝里面望去——这就是一个普通的教室撤去了桌椅,临时铺上了拼接地毯。

    舞蹈镜也没有,教室后方放黑板报的位置前面横着一面像是从哪儿捡来的大镜子,肖尧瞅着眼熟,总觉得是从那个荒凉的桥洞垃圾堆里捡来的。

    就是那面他们在暑假期间曾经无数次穿进穿出,去众人的殿堂里练级的镜子。

    “是很像吧?”肖尧低声问郁璐颖。

    “是有一点点像。”郁璐颖谨慎地回答道。

    “不是有一点点像,是很像,”肖尧坚持道:“我怀疑就是那面镜子。”

    “只是有一点点像而已。”郁璐颖坚持道。

    在那面镜子前,带鱼正在玩“头转”。

    他头戴着一顶黄色的安全帽,准确地说,是头“压”着那顶安全帽。

    因为带鱼正处于完全倒立的状态,而且支撑地面的不是手掌也不是手肘,而是他的头顶。

    此时此刻,带鱼正在高速地原地旋转,收获了不少围观男女社员的掌声与喝采。

    肖尧不得不承认,有点东西。

    但是他看起来真的好像一个陀螺。这让肖尧想狠狠地抽他几鞭子。

    沈婕则在一个身穿高三款式校服的学姐指导下,跟着她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

    肖尧知道沈婕是街舞初学,不过她的舞蹈和武术底子使她上手极快。

    瞅着还挺像模像样的,肖尧想。

    不过带她的那家伙,都高三了,还有空玩社团啊。

    哦,那是个留级生,郁璐颖默默地告诉他。

    我就知道,肖尧想。一看就是个辣妹。

    不过这社团妹子还挺多的,我原本还以为会是和尚班——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啊,肖尧想。

    你就知道妹子妹子,别的什么都不会,郁璐颖想。

    沈婕终于看见了肖尧、郁璐颖他们,跟那个留级太妹告了别,提着书包朝两人走来。

    然后径直路过他俩,缓步下楼,朝校门口走去。

    肖尧和郁璐颖则不疾不徐地跟在沈婕后面,始终尽量保持沈婕在他俩的视线中。

    三小只刚平平安安地回到奶奶家,肖尧就开始“作”了起来。

    他明明知道陶天一也是这学期刚报街舞社,却故意对沈婕说:“我刚才看到陶天一从你们街舞教室出来了。”

    “噢,又开始了。”沈婕怀抱着她的猫咪,低头摸着猫下巴。

    “你该不会是为了他才去报街舞社的吧?”肖尧故意这么说。

    他当然知道这不是事实,但是皮一下就很开心。

    “我拜托你好伐,”沈婕翻着大大的白眼,看起来很可爱:“他是跟着我报的。”

    “这个人有点烦啊。”肖尧摸着自己的下巴说。

    “你也是挺烦的,”郁璐颖吐槽道:“姐姐你干脆在学校里官宣有男朋友算了,就说是其它学校的好了。”

    “是可以啦,”沈婕从书包里把作业本往外拿:“但是我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耶,我已经跟他们说我有喜欢的男生了,就在咱们学校。”

    “就在咱们学校啊?”肖尧用故作呆萌的语气问道:“那那个幸运的男生到底是谁呢?”

    “远在天边,”沈婕伸手呼噜肖尧的头:“近在眼前。”

    肖尧心满意足地打电话去了。

    “我次奥。”郁璐颖忽然说。

    “又怎么了?”沈婕问郁璐颖。

    “我又忘记在教堂先把澡洗了。”郁璐颖说。

    “噗。”

    肖尧拿起沙发柄上的固定电话,不需要查通话记录也不需要查通讯录,凭着记忆按出了那串号码。

    “嘟——嘟——嘟——”

    “喂。”电话那头响起了一声还带着一丢丢奶味的男声。

    “张正凯是吗?”肖尧说:“我是肖尧。”

    沈婕停止了和郁璐颖的聊天,带着迷惑不解朝肖尧投来了目光。

    张正凯沉默了好几秒,有一阵子肖尧担心他会直接挂电话。

    “我知道是你,”张正凯终于开口了:“你想怎么样?”

    与此同时,郁璐颖正在和沈婕窃窃私语,讲述“组织的任务”。

    “我……我想,”肖尧快速组织了一下语句:“我们见个面吧,我请你吃饭。”

    张正凯:“……没那个必要吧,不必了。”

    肖尧:“……那你请我吃饭。”

    张正凯:“凭什么?”

    肖尧:“凭我救过你啊,不应该感恩吗?”

    张正凯:“……”

    “不说话那我当你同意了啊,明天吧?”肖尧说。

    “明天不行。”张正凯说。

    “那后天?你看我多体谅你。”肖尧说。

    “你把时间和地点发短消息给我就可以了。”张正凯说完这句话,便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嘟嘟嘟……”

    “先申明啊,我不去。”沈婕摸着猫头跟肖尧说。

    “没人说要带你去。”肖尧捏了捏自己的鼻梁两边:“对了,你的协助人卡片,波哥让我转交给你,还有组织的协助人暗号……”

    次日,周六。

    沈婕一个人抱着猫出去,打疫苗,除虫,绝育,一整套流程。

    肖尧本想陪着一起去,但是天下着不大也不小的雨,郁璐颖有点不太想出门。

    正在左右为难之际,沈婕表示“没事的,我自己去好了,真没事的”。

    于是整个下午时间,肖尧和郁璐颖都在卧室的饭桌上一起写作业。

    肖尧没有记错的话,这是自从共生距离缩短为五米,自己和郁璐颖“分手”以来,两个人第一次的——第一次在密闭的狭小私人室内空间中独处。

    这多少有点尴尬,有点微妙,也有些怪异。

    其实“分手”这几天以来,肖尧对于这件事情的感受一直不大真实。

    毕竟除了私底下的名义(名分)问题,其它相处和交往似乎没有发生任何实质性的变化。

    也就是肢体接触这方面……?

    肖尧抬起头,看着正在专心致志写卷子的郁璐颖,内心有些蠢蠢欲动,想要试探一下她。

    但是又不太敢。

    但是又有点想。

    但还是不太敢。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郁璐颖却忽然抬起头来,炯炯有神地直视他的眼睛。

    肖尧立刻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你和姐姐,”郁璐颖清了清嗓子:“阿哼!你和沈婕,那天到底是怎么做的?”

    “啥?”肖尧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