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福尔棠跟狗交流很顺畅
义气二叔受港片影响太多,当即就要为陆子明报仇,连声称陆家不可辱,我大侄子不可辱!
陆子明就抱着手,眼神里充满鼓励,仿佛在说,你去啊,去啊。
陆建华关上车门,无语说:“你真没意思。”
“二叔别以为我有多难过,女人嘛,向来不会伤我分毫。”陆子明摆摆手。
“也对!那我带你去找胡得碌给你做个时兴的发型,像二叔一样,女人不还起堆堆?”
陆子明斜眼:“那你有对象了吗?”
“没有。”
陆子明相当无语,下车说:“我就在这回学校。”
“等会儿。”
二叔下来,把一百块钱塞到陆子明口袋里,卷毛头晃晃,看一眼楼上许沫雅家阳台,又看看陆子明:“真没事?”
五十岁的人了,本该是浑浊的眼睛,可在二叔这里仍然像孩子一样清澈,那种发亮似的透,有心疼,也有为他人的不甘。
还记得后来二叔混不吝的说:反正我这辈子没老婆孩子,我这点家产全归子明。你小子到时候可得管我埋土里啊!
陆子明摇摇头:“没事,就是穷,没钱。”
陆建华直接把兜里全掏出来,沾口水数数,又抬头看一眼陆子明,直接一把全塞进他口袋。
“我们陆家不比别人差!支棱起来!”
“给这么多钱?我真想叫你一声爸。”
“那可不行,你爸会砍我。”
陆建华缩缩脑袋上车,因为出以前那档子事,陆建华根本不敢回村。
过年也是一个人窝在出租房里,想家了,就上村里土坡,远远望一眼陆老爷子住的半山腰,再望一眼大哥那土胚房。
运气不好,碰到三弟,小妹,都会被投来鄙夷的目光,骂他不要脸的别回来,滚滚滚,没他这个二哥。
只有陆子明,每次都会发现二叔,偷摸端来一碗面,有时还会有一个鸡蛋。
香!两叔侄就这么靠在坡上吃。
后来就像是约定好的,从小学开始,十几年了,家里没人发现这个秘密。
“二叔虽然不着调,但有事尽管来修理厂找我。或者报我名字!有可能不好使,但起码能帮你抗揍。”
“行,给个电话号码?我随时找你来挨打。”
二叔心想着我就随便说说,你他妈是真不客气,于是便念出一串号码,说是修理厂老板的,打这电话就能找到他。
陆子明点头,掏出手机记着。
二叔开车走了,走着走着觉得不对劲。
嘶……牙疼。
这个憨批居然有手机?
……
师专门口,不知道哪里来的一条流浪狗。身着茸茸毛衣的李初棠仿佛跟它很熟,喂着吃的,蹲下边摸头边说话。
“小花,你的眼睛变好看了,眉毛也好看。”
“今天我终于看完最终章,我跟你讲,福尔摩斯太厉害啦……”
和风柔语,滔滔不绝,说不完的话。
“我要去看书咯。”
自闭就是这样,跟人接触很被动,但是跟小动物,跟狗交流起来毫不费劲。
透过窗户,李初棠一眼就看见陆子明独自一人端坐在后排,很仔细的翻着书,不禁有点欣喜。
他如约来了。
早上下午都没出现,本来福尔棠同学还心情有点黯然,这下又明媚起来。
“折伞同学,我来了。”
是好闻的香皂味,李初棠就这么踩着香风坐到陆子明身边,今天她穿了经典款匡威,白袜子堪堪遮住脚踝。
少一份单鞋的正式,多一份随意。
“我听你的建议,今天带了《无人生还》,在宿舍翻了一下简介,好吸引我,谢谢你,我要是有看不懂的地方能问你吗?”
陆子明:嗯?
不结巴了?
看来经过昨天过后,交流没那么费劲了。
陆子明:“嗯?嗯?我初一时读的,大抵记不清了,不过结局相当惊艳,全部都死了。”
无人生还。
全死了可不是嘛?这绝对不会说错。
“你初一就能读懂推理小说?”李初棠稍稍惊讶。
“算是吧。”陆子明天降大任似得:“这本书,对应我初中的智商来说,刚刚好。像现在,我看会有点幼稚,不过对你来说又刚刚好。”
李初棠信了:“哦,你有点厉害。”
开始看书。
李初棠渐渐锁住清冷的眉,不仅被引人入胜的剧情给困住,同时也被陆子明的话震的心里翻涌。
他初一就能看得懂呀?
可她到第三个人死亡的时候就已经一头雾水了。
当她猜谁是凶手,并且笃定的时候。凶手结果第四个死了。
这也不对吗?
又翻到前页,顺着逻辑线推。确认新凶手,这回信誓旦旦,结果又是第五个死了。
李初棠傻眼了。
看到这里,她已经愈发觉得陆子明厉害了。
她不由看向窗外放松放松眼睛,却忽然看到两个女孩子往图书室这边走。正当要藏书的时候,陆子明手肘拐过来轻轻一点。
刚看他学的那么聚精会神,没想到一有动静还能帮她盯梢。
心下不禁有点暖。
还好,那两个女生只是路过。李初棠回过头,余光里却猛地发现陆子明在仔细的看她。
而且目光是那种极其灼热,饱含着不解与苦恼。
?
别这么看我鸭。
“福尔棠,你怎么会觉得自己很怪?”
陆子明万般不解,明明是个QQ弹弹的可爱女生,顶多外表高冷一些,可能感觉到她内心的炽热。
“没有小朋友愿意跟我玩。”
“就这?”
关于那些模糊的,负面的,李初棠已经记不清了。
大概是小学时,别人喜欢和猫猫狗狗追撵着跑,她爱看别人杀牛杀猪,甚至现在还记得清刀剖骨络。
大概是初中时,有人偷东西,被人栽赃在她头上,她条理清晰的推理过程,顺利找到班上小偷。
而且她的行为方式的确很古怪,走去哪里,要抹脚印。指纹?也要抹。渐渐身边人越想越怕。
或是,当父亲坐上那个位置后,更是非议不断。一会儿说她是刽子手的女儿,一会儿说她是叛徒的女儿。
“我爸爸是警察,很厉害的警察。”
说到这,李初棠不免有些傲娇。
陆子明算是半知半解,李铁头本身就是一个极具争议的人物,身为他的女儿,自是要承受一般人承受不了的压力。
“那你答应我一件事。”
“?”
陆子明直视她的眼睛:“如果有一天你找不到你自己了,就来找我。”
李初棠没听明白,有点愕然。
陆子明尝试解释:“就比如你内心极度烦闷,压抑,各种钻牛角尖,想不通,情绪很低落的时候。”
这些用词很小心,陆子明尽量不去说那两个精准的词,怕李初棠自我代入又心理暗示。
“倒是,是有情绪很低落的时候。”福尔棠又开始结巴。
“那你该怎么做?”
李初棠略显急促:“去找你。”
陆子明说:“嗯,用跑的。”
重生以来,陆子明对过往人生有着深刻的思考。
他从未想过要去刻意的救赎某个人。
但如果有这个念头,他会第一个想到李初棠!
他总是在想,那年01,李初棠问陆子明还回不回来。如果那时陆子明说会回来,结果会不会不太一样?
当然,上一世李初棠失踪,或许是陆子明的自作多情,或者记忆美化作祟,或许是其它原因。
可,那又怎样?
这一生,我来了,我知道她的结局,没法不管。
“好。”福尔棠认真记下她第一个朋友讲的话。
“要熄灯了,我送你到宿舍。”
李初棠很听话,两下收拾好东西,照旧擦掉桌上的印记。
教职宿舍。
许沫雅刚洗完头发,湿漉漉的站在阳台往下看,就看到两道影子站在下方梯口。
一个影子看不清离开了,另外一个走上来,借着灯光看清是李初棠。
?
李初棠在师专一直都没有朋友,刚才那个送她回来的是谁?看身高影子,应该是个男生。
不会是她爸吧?
许沫雅同学这政治觉悟很高,假装去倒水碰到李初棠,友好问:“初棠,刚才是有人送你回来呀?”
“嗯。”李初棠正沉思小说里的情节,抬头笑了:“许沫雅。”
“对对,是我。”许沫雅万分欣喜:“是你爸吗?”
如果是,她马上一个箭步再去偶遇一下,喊叔叔我是李初棠的同学,我爸爸在您们单位工作。
“是我朋友。”
?
“是谁呀。”
“折伞同学。”
许沫雅:???
片刻后许沫雅内心激动的要跳起来。
难道师专最劲爆的八卦被自己撞上了?
要是别人,许沫雅提不起来一点兴趣。
可对象是李初棠啊!
就这三个字,份量已抵得上千斤重!
那个男生是谁?
她迅速搜索师专里能匹配上李初棠的人。
蔡昌?校长的外侄,李初棠的头号追求者。
不,他不配。
正要继续问,李初棠踏上楼梯溜了。
……
“娃娃,这么晚不开门了。”
大叔窝在保安里不愿意动。
陆子明说:“我要出去干活赚生活费。”
“不去干活行不行啊?”
“不干活你养我啊?”
大叔起来飞速打开门,老旧褶皱的脸嫌弃的要死:“去去去。”
片刻,来到赵海燕出租屋里。
“你去哪了,再不来场子快控不住了!”赵海波急的跳。
“去谈了个恋爱。”
??
赵海波大骂说老子都快控不住要被吓死了,你居然有心情去谈恋爱?
不对,等等!
跟谁谈恋爱呢!
“外边下雨了,刚好你姐那顺路,给她带件外套去。”
很平常的,对姐姐的关心。
“嗷嗷啊!!我叉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