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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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上山

    一条小溪流从远处蜿蜒流下,汇入一条溪流,这条溪流奔涌一阵又汇入一条更大的溪流。远远望去一条又一条溪流纵横交错着汇入一条小河奔腾着流向远方。

    一块又一块的小石滩横躺在溪流之间,一丛丛灌木点缀其间。远处橙黄色的树林一直绵延到山脚,在青灰色山体的映衬下显得光耀夺目,如燃烧的火焰一般。

    维恩没有心情观赏这动人的美景,因为他在烦恼如何爬过这座陡峭的高山。

    远看那高山植被稀少,大片的岩石裸露在外,而且十分陡峭,看上去有七八百米的高度,显然并不容易攀爬。

    神奇的叨叨在一个兔子洞外和兔子聊啊聊的,然后那兔子居然出来了,再然后被凯文放在架子上烤了。

    叨叨一边啃着兔子腿,一边念叨:“别怪我哟,是小主人把你烤了的。”

    维恩不由地感慨,带着这家伙到哪都不会饿着。

    他们之所以敢在这里停留,不仅是因为他们已经累得够呛,还因为他们想出了一个疑兵之计。

    在一条小河边,他们放跑了那三匹马,也不知道叨叨在马耳朵边念叨了什么,反正那三匹马欢快地向北跑去不见踪影。然后他们在那浅浅的河水中向下游走了很久来到了这里。

    他们不确定那些贝瑟尼骑兵能不能从托特骑兵手里逃脱,小心总不会错的。

    现在已经接近黄昏,在夜晚攀爬石壁显然不太现实,就算白天他们也根本没有能力攀爬这么陡峭的石壁,更不用说那望不到顶的高度,恐怕一天都爬不完。

    几个少年挺绝望的(不包括叨叨),但他们并不打算放弃,短暂的休整后,少年们继续沿着溪流向下寻找适合攀爬的缓坡。

    凯文一边走一边和维恩说起自己听到的关于这座高山的传闻:“据说靠近山顶的地方有许多珍稀的植物,特别是浓雾笼罩的地方。每年都有一些冒险者攀爬上去,有许多人因此发财了,但更多的人死在那里。据说决不能爬到山顶,爬上去的人从来没有回来的。”

    “听格雷戈里叔叔说过,有一个很厉害的冒险者在山顶浓雾中,找到一株完好的七星草,还杀死了一条守护的魔兽毒角蓝鳞蛇。就凭这两样东西就被玛斯特国王封为子爵。”

    “也就是说上面很危险?”维恩有点担心。“但是他们是怎么爬上去的呢?”

    “据说有经验的冒险者都有自己的秘密道路,他们在山壁上隐藏了一些攀爬装置,大概是像铁环、钉子什么的。”

    “其实对我的族人来说,这很容易。”恩雅骄傲地说,“我们巫族里的巫祭能放出一种坤藤,当他放出时能顺着石壁向上生长80多米,每个月我们都会有巫祭和战士搭配着上去采药。”

    “那你有吗?”维恩热切地说。

    “没有,我还不是巫祭。”恩雅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看来,如果实在找不到可供攀爬的地方,我们只能去夕阳之森寻求巫族的帮助了。”

    夕阳的余晖造成一片山的阴影,笼罩在河滩上。黑暗里少年们互相扶持着向南方蹒跚着走去。

    突然,伴随一阵呼哨声一群骑士从河岸的灌木中冲出。

    “哈哈,找到你们了。”“小兔崽子敢耍我们。”“别跑,小乖乖。”--------

    河岸边的一处平地上,架起了一堆篝火,上面正烤着一只野猪。一个戴着牛角盔的胖子正拿刀切下一块肉递给卡里莫夫。

    四个少年双手双脚都被捆着丢在篝火旁的地上,他们已经停止了挣扎,因为这些强盗根本不会因为他们还是孩子而手下留情,每个人的脸上都留下了暴力过后的痕迹。

    地上还放着一堆从三个少年身上搜下的东西,唯独放过了叨叨,因为叨叨身上密集的跳蚤让强盗们也觉得害怕。他们也不认为一个奴隶身上会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一个看上去有点年纪的老强盗拿起地上的空间袋,翻来覆去看着,欣喜地说:“这是魔法师老爷们用的袋子,高级货,老值钱了。黑市上能卖2000金币。”

    又拿起那颗巫神之眼,看了半天,扔在一边:“什么破玩意儿,垃圾。”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拿起那颗珠子,放到眼前对着火光看着。

    那珠子折射出的火光照在卡里莫夫的三角眼上,照出一个不屑而又贪婪的眼神:“你错了,贵族少爷身上可没有垃圾。”

    “你叫维恩是吗?”卡里莫夫一把将维恩抓到面前。

    “是的,先生。”维恩看着那张廋削的脸,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值钱,5000金币,呵呵,快赶上一个城主的赎金了。”

    “嗯,先生,您确定是5000金币吗?”

    “是的,怎么,他们是不是开高了?还是你这小屁孩觉得自己能值这么多钱而高兴?哈哈哈-----”

    “不,恰恰相反,先生,他们给少了。”

    卡里莫夫的笑声戛然而止,三角眼瞪着维恩:“那你认为该给多少?”

    “别的不敢说,就我的话至少还得添一个零。”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天哪这小屁孩脸皮比老子脚底板还厚。”强盗们一个个笑得合不拢嘴,卡里莫夫狂笑着砸着自己的胸膛。另几个少年强忍着笑,心里都在笑着,这维恩又开始忽悠了。

    狂笑声中一个声音轻轻响起:“你们认为一个未来的教皇不值这个价吗”

    狂笑声突然停止,然后更大的狂笑声轰然而起,强盗们笑得东倒西歪的,拿手砸着地面,夸张地嚎叫着。

    “未来的教皇?哈哈哈”

    “天哪,老子见到了什么?圣子吗?”

    ---------

    卡里莫夫突然一把抓过维恩,恶狠狠地说:“你在把我当傻瓜吗?未来的教皇大人。”

    旁边的凯文发起助攻:“他没撒谎,我以我死去的子爵堂兄的名义发誓。”

    口才更好的恩雅将城堡里教皇诱惑伦纳德伯爵的话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

    维恩面无表情,平静地说:“先生,不管你信不信,这是事实,而且我更想救你们的命。”

    “哦?说说,如果你说错了,或者在骗我,我就杀了你的同伴。”

    “很简单,教皇根本不想任何人知道我将作为他继承人的事,因为,这将造成教廷的内乱,所以如果你们没完成任务你们将能活着离开,但如果你们完成任务了,恐怕你们很难离开阿斯鲁。”

    卡里莫夫渐渐将手松开,脸上阴晴不定,似乎有点相信了维恩的话。

    维恩趁热打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暗夜天使们已经在前来的路上,甚至已经包围我们了。”

    卡里莫夫突然一巴掌拍在维恩的脸上,将维恩拍在地上。

    “我差点信了,小子,你成功地勾起了我的怒火。”

    忽悠计划失败,这个家伙太狡猾了。

    “让老子想想先拿哪个开刀?”

    “就这小娘们吧,先找找乐子。”一个强盗狞笑着走向恩雅。

    而恩雅豪无所觉的呆呆地看着天空,夜空里一只鹞鹰的虚影在轻轻地振着翅膀。

    那强盗的狞笑凝固在了脸上,毫无征兆的一支箭矢贯穿他的双耳。

    “暗夜天使。”卡里莫夫像受了惊的兔子一样跳了起来,向河滩扑去。一条藤蔓在他原来站着的地方钻出扑了个空。

    其余反应稍慢的贝瑟尼人被藤蔓缠了个正着,然后被一阵箭矢射杀。

    两个高大的身影在河岸边向卡里莫夫扑去,但被卡里莫夫一个飞蹬甩在了身后。一声呼哨,一匹战马跑到身边,卡里莫夫飞身而上,但同时一只箭也射在他的背上。

    卡里莫夫不知死活趴在马上向夜色里冲去,已经追不上了。

    恩雅趴在莫塔大巫祭的怀里痛哭着,将强行压下的悲伤再次爆发出来。

    维恩和凯文流着泪互相补充着将那个流血之夜原本地讲述出来。

    当讲述到巫王之死时,全场的巫族战士嚎啕大哭、痛苦不已。

    莫塔大巫祭静静地听着讲述,脸上的表情无悲无喜,只有紧握的拳头才暴露他的心情。他听得很仔细,一个细节也不放过,并不时地就关键点提出问题。

    当听完讲述时,莫塔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拒绝教皇的提议?”

    “因为我不喜欢。”

    “就这么简单?”

    “是的,先生。”

    “我相信你是天选之人了。”

    “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恢复的恩雅奇怪地问。

    莫塔讲述起巫神的手指艰难地击败了托特骑兵团的攻击后只幸存了几百人,休整并躲避托特援兵的搜索后,想以最近的道路返回夕阳之森,结果意外地解救了少年们。

    当恩雅讨要坤藤的种子时,莫塔才知道少年们要去迷雾之地。他并没有劝阻,而是掏出十几颗种子给恩雅,并叮嘱着一些在山上要注意的问题。

    这一夜,少年们睡得无比香甜。

    维恩手里握着那珠子睡觉,然后做了一个梦,梦里那各种线条组成的巫神的脸,在发出一些短促的词语,还有古怪的呼吸频率。

    第二天,莫塔护送少年们来到石壁下,选择了一处相对干燥的地方。到了近处维恩才发现,整座山都是湿答答的,难得有处没有水的石壁。

    恩雅掏出种子按在石壁上,咒语声中“唰”一下出现一根藤条贴着石壁向上延伸,藤条下有许多长长的触须紧紧地粘着石壁。

    “记住,孩子们,坤藤只能存在半天,所以,要安排好时间。恩雅,维恩,我相信这是巫神给你们的第一个考验,所以勇敢面对吧,祝你们好运。”

    凯文第一个攀爬,接着是恩雅,然后维恩,叨叨被安排垫底。莫塔带着人在下面守护着,他们计划在入夜后就走。

    这山壁是有一定的坡度的,而且石壁非常粗糙,很容易找到落脚的地方,借助藤条的帮助,少年们轻松地到达60米的高度。

    恩雅再次召唤出一根藤条,少年们继续攀爬。

    然而过了100米,维恩就爬不动了,四个少年里就维恩的身体最弱。也是啊,一个小少爷哪里有受过这种苦。

    于是爬一阵就得停下休息,半天时间只爬了不到那山的三分之一的高度。维恩全身酸软,紧紧抱着藤条,愧疚中突然想起昨晚的梦。

    放轻松,呼吸,呼吸,那古怪的呼吸法没什么用。

    难道要配合那些短语?试试吧

    记忆中短语的顺序,配合古怪的呼吸法,一股气从腹部生出,也就是丹田部位,那气生出不久就消失在体内,但明显感到疲劳减轻了许多。

    重复着一遍又一遍,疲劳感渐渐消失,力气又重新回来了。

    恩雅和凯文惊讶地发现维恩又开始生龙活虎地攀爬,一点也没有之前疲累的样子。这家伙磕药了吧?

    这次轮到恩雅体力不支了,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但是维恩用肩膀顶在了下面,为恩雅减轻了负担。

    就这样,少年们在天黑时攀爬到了浓雾的下面,接近山顶了。他们在做最后的休整,准备一鼓作气爬上山顶。

    莫塔见少年们安全爬到山的高处,也放下心来带着人离开了。只是他们没发现一个矫健的身影顺着石壁快速地向上攀爬,只一会的功夫就爬了一百多米,再顺着藤条向上快速攀爬。

    经过长时间休整并填饱肚子的少年们点着火把继续向上攀爬,开始进入浓雾笼罩的山顶。

    浓雾里只能摸索着前进,时不时传来野兽的吼叫。少年们战战兢兢,吓得浑身发软。而浓雾里的水分密度极高,火把竟然熄灭了。

    维恩想起巫王曾经说过,在迷雾之地巫神之眼能保证他的平安。连忙掏出那珠子,握在手里。

    然而那珠子毫无反应。维恩灵机一动,开始念动咒语运转那呼吸法,果然,那珠子放出蒙蒙的光亮,足足有十米范围像一个罩子一般把他们罩在中间。一股暖洋洋的气息在众人的体内生起,驱散了少年们的恐惧和寒冷。

    “啊,鬼呀”爬在最后面的叨叨一声惊恐的大喊,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的脚踝。

    卡里莫夫试图抓住叨叨的脚,将叨叨向后甩出,扔下山崖。却不料,那可恶的小奴隶一阵挣扎,从那破袍子里噼里啪啦掉下了好多东西砸在他的头上,更恐怖的是一大群跳蚤虱子迎面向他罩下,不断钻进他的嘴里、鼻子、眼睛和耳朵里。

    “啊~~”卡里莫夫怒吼着,不得不放开了手,拼命拍打着自己的头,试图将这些讨厌的小东西弄掉。

    少年们拼命地往上爬,好在前面是个夹在两个山头之间的缓坡,已经不必借助藤条就能奔走。在那珠子放出的光芒的保护下,少年们跌跌撞撞地跑进了山谷。

    卡里莫夫再次爬起追来,拔出背上的弯刀,元力罐满全身纵身向少年们高高跳去。

    跑在前面的凯文突然被脚下的野草拌了一下,四个少年全都跌倒在地上。

    维恩借着珠子的光芒,看见浓雾中一个闪着浅蓝色元力光芒的身影在空中举刀向他们落下。

    突然,一个巨大的脑袋张开长长的巨嘴将那身影一口咬住,甩着头离开了,只留下一阵凄惨的叫声:“老子信了,你特么真值五万金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