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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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无言的吹哨人

    艾弗雷水堡,寂静的堡垒里似乎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

    大厅中满地的尸体,血液在地上已经凝固了

    从高处露台照进来的月光,落在西蒙大魔法师的脸上,那悲伤的双眼依然圆睁着。

    突然,西蒙大魔法师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却是从他的身下爬出了一个年轻的魔法学徒。

    他手里紧紧握着一个魔法信号筒,那是西蒙大魔法师倒下时塞给他的。

    他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他的酒量实在太差,西蒙大魔法师为此还嘲笑了他好久。

    实际上他只喝了一小口,当他的同伴都毒发时,他才意识到危险。机警的他连忙倒地装死。而西蒙大魔法师显然知道他没死,故意倒在他的身上,偷偷把信号筒塞给他,也让他躲过了后面的补刀。但是毒依然发作,那种疼痛无法忍受,为了不被发现,他咬断了自己的舌头,让自己昏了过去。

    年轻的魔法学徒踉踉跄跄的向露台走去,毒液在破坏着他的内脏,让他的嘴里不停地咳出鲜血。

    警报,我要发出警报。撑住,道尔·桑德斯,你能行的,要为老师报仇。报仇。

    艰难的来到露台跪坐在地上,哆嗦的手将信号筒举过头顶,却绝望的发现,他无法启动魔法信号筒,因为那是特制的信号筒,需要咒语启动,而他刚刚失去了舌头。

    亨利·道格拉斯公爵站在金尾雕号的船头,望着远方港口稀稀拉拉的灯光,一股自豪感油然而起。

    “从未能从海上攻克的港口城市今天将被我征服。虽然手段不怎么光彩。”

    作为玛斯特王国的首席骑士,传奇武士,亨利·道格拉斯公爵一生征战无数,少有败迹,被他的敌人称为“银狐”。这也是教廷让他统领这只远征军的原因。虽然他也意识到这次的行动不太光彩,教廷有让他顶替污名的嫌疑,不过,他不在乎。

    这只船队由八个国家的三百多艘战船和运输船组成,运载有3万多名战士,因为是城市作战,所以大都是步兵,只有少量的骑兵。

    这3万多名战士都是各国的精锐,最有名的是教廷的天使之剑步行者骑士团。

    为了这次的行动,据他所知,教廷共出动了麾下四大骑士团的两支,另一支暗夜天使骑士团估计已经秘密潜入了,毕竟他们就是干偷袭的老手。

    月光下的艾弗雷水堡灯光全无,如巨大的石柱安静矗立在海面。

    船队已经接近它。

    亨利·道格拉斯公爵望着这座天下闻名的堡垒感慨道:“最坚固的堡垒最怕从内部打开。”

    “是啊,千年前的哲人已经预见了它的下场。”旁边的副手接口道。

    “堡垒上有人”边上有人喊道。

    公爵连忙展开手里的单筒望远镜,摇晃的镜头里,堡垒的一个露台上露出了一个举着信号筒的人影。

    信号筒?“哦,不。”公爵惊叫着。

    “弓箭手准备,目标堡垒露台”副手连忙下令。

    “第一轮火焰示标箭”

    “标的65度”

    “放”

    道尔望着临近的船只突然飞腾起一片火光,呆愣了一下,马上醒悟过来,连忙紧紧贴着露台的裙墙趴了下来。

    “哆哆哆”火箭瞬间插满了露台。

    虽然场面十分吓人,但道尔却冷静了下来。

    “道尔,你得想想办法。”

    “你能行的,”年轻的魔法学徒不停的给自己打气。

    “哆哆哆”又是一轮箭雨,这次不是火箭,而是普通的箭。

    一只箭就落在道尔的脸颊边上,看着箭尾晃动的羽毛,突然想起小时候最喜欢的马戏团里的白色鹦鹉。那只可爱的小精灵会说话会唱歌,可把他迷坏了。

    那马戏团里还有许多节目他也很喜欢,走钢丝的熊,淘气的猴子,会腹语的马戏团长。

    一想起小时候,道尔就沉浸其中,微笑着,眼神松弛,似乎现实中的危险都不存在了。

    “等等,会腹语的马戏团长,腹语!”道尔瞬间清醒过来。

    “对,腹语,魔法咒语可不可以用腹语念?”道尔激动起来,连忙平躺在地上,将信号筒放在自己的胸膛上。

    “@#¥#%*&”不行,频率不准。

    “@#¥#%&”好一点了。

    “@#¥#%&”但还有几个频率不准,加油道尔。

    “@#¥#%&”加油道尔。

    “@#¥#%&”加油------

    ----------------

    船队临近堡垒,船速反而慢了下来,因为要绕过堡垒所在的暗礁群。

    箭发四轮就停了,亨利·道格拉斯公爵相信没人能在那么精准密集的箭雨中活下来。

    他反而担心第一轮的火箭会不会让码头上的敌人看见,虽然已经接近,但是码头区的几座炮台依然能给他们造成极大的伤亡。

    最后的3000米,如果一切顺利,他们将在2刻钟后开始冲滩上岸。

    非常幸运,远处的码头区依然安静,这让公爵松了一口气。

    “传令,依然保持灯火静默。”

    “传令,护航舰队退往两边。”

    “传令,第一集群运输船1、2、3队向前排列”

    “传令-----------”一个个命令被用灯语向左右传递出去。

    “咻--------”突然,随着一声尖锐的啸叫声,一只火箭从堡垒的露台上腾空而起。

    “哦不------”亨利·道格拉斯公爵惊恐地看着那个信号筒在高空中爆开,伴随着刺耳如雷的连绵啸叫声的,是一团明亮如太阳的光芒,将整个海面映照得如同白昼。

    “该死的,是白夜。”亨利·道格拉斯公爵更加惊恐。

    白夜,是南方萨克罗威尔群岛魔法师协会发明并制作的特殊信号筒,价格昂贵而又稀少。它不仅声音巨大,所爆发产生的能量光团不仅亮度大而且滞空时间长达一刻钟。

    而一刻钟足够岸上的炮台进行二十轮以上的精准射击。

    那魔法光团照亮了一艘艘鼓着帆的船只,照亮了船上一个个待命的武士,也照亮了露台上那年轻的面庞。

    他在笑,笑得很畅快,满嘴的血沫也遮盖不了他洁白的牙齿。

    年轻的魔法学徒半睁着眼看着天空,眼睛被那明亮的光团刺激得泪水横流。

    虽然眼睛刺痛,但道尔仍不肯闭上眼睛。

    在那光团里他仿佛看见了那只白色的鹦鹉,还有母亲的微笑---------

    “妈妈------”嘴里发出无声的呢喃。

    耳边响起伴随隆隆的炮声的海鸟惊恐的鸣叫声,似乎还有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在叫嚷,

    “传令护航舰队向前---掩护---特么的快。”

    “第一集群快点放下突击艇,该死的,怎么这么慢慢吞吞?”

    “传令,第二集群向前,向前------”

    ------

    光辉骑士团驻地

    格雷戈里满脸呆滞地望着天空,一壶酒从他的手里脱落摔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敌袭”

    “敌袭”一阵嘈杂的喊叫声此起彼伏。

    操场上正兴奋地望着自己前面装满酒的杯子,等待长官说完那冗长的祝酒词的士兵们连忙转身朝自己的房间冲去。

    骑兵大声呼唤着自己的辅兵,他们需要辅兵帮忙穿戴盔甲。

    一些辅兵挤成一堆地向马厩跑去,他们要给战马挂上缰绳披上马甲。

    “敌人从哪里来?”一个络腮胡子的骑士抓住一名哨兵问。

    “好像是海上,队长。”

    “别特么好像,到底在哪?”

    “就是海上,我看见白夜了。”

    “集结,快,集结----”

    “统领未到前,按条令,值班队长即为临时指挥官。”络腮胡子站在操场的石台上大喊。

    “请各个队长向我报告----”

    “传令兵去城堡请求指示。”

    “快快快,兔崽子们,动作快点”---------

    街道上也已经乱成一片。

    作为世界最有名商业城市,阿斯鲁城是名副其实的不夜城。

    这里有最大的奴隶贸易市场,占据着整整四个街区。紧邻的街区被大大小小的拍卖场占据。五大红灯区点缀在庞大的商业区里,华灯初上街上人头攒动。

    当警报响起时,人人互相推挤争抢着,凄厉的呼叫,儿童的哭喊汇成一片。

    一些防卫军的成员也慌慌张张地从城市的各个角落向自己的防区奔去。

    “啊,尊敬的客人,不必担心。从来没有谁能从海上攻破这座城市。”一位玉石店老板不甘心即将达成的交易告吹安慰着他的顾客:“看见海上那座堡垒没?不是我吹牛,想要攻破它,除非天塌下来,海水干枯。您就放100个心哪。来,您再看看这个-------”

    而在居民区的各个水井边,居民们不慌不忙的排着长队打水,互相之间打着招呼聊着天,丝毫没有战争来临的慌乱。

    打到水的立马回家,将家里能盛水的容器都装满,或将自家的外墙、屋顶的茅草淋湿。将贵重的物品藏好,将门窗关好。

    几十年的战争已经让民众拥有了应对的智慧。

    而此时的光辉城堡大厅里也是乱作一团。

    “敌袭”弗朗西斯伯爵率先发觉并站了起来,急忙向门口奔去。

    然而,只跑了几步就身体一软趴在了地上。而随他一起奔向门口的几个贵族也是同样摔倒在地上。所有喝过酒的人也是感觉身体软绵绵的毫无力气,只能或坐或趴的在座位上,惊恐一片。

    “你做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洛伦纳伯爵双目圆睁杀气腾腾地向台上的霍根子爵扑去。

    他早就注意到了霍根和他一样刚才压根没有喝酒。

    “救命啊”霍根惊恐地像个胖兔子一样,一下就蹦了下去,连滚带爬地向门口逃去。

    突然,“嘣嘣嘣”不断的机括声响起,从二楼两侧的廊道上射出了二十多支弩箭罩向洛伦纳。那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一群身穿黑衣,戴着面罩的背刀持弩的武士所占据。

    伯爵抓起桌上的罩布,往身前一旋,“噗噗噗”弩箭无法穿透灌入原力的罩布纷纷掉落。

    “暗夜天使?”伯爵戒备着慢慢退回。

    “师傅,你怎么了?师傅。”恩雅惊叫着。

    巫王盘坐在地上,咳出了几大口血。

    “没事的,宝贝,没事的,一点小毒而已。”老头艰难地从胡子底下掏出了一把药草放进嘴里用力地嚼着。

    维恩突然觉得老头的胡子和那倭国的动画片里的叮当猫的口袋一样神奇。

    “奥哦”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叫从背后传来。那个巨汉越过众人,护在巫王前面,半蹲着身体,呼呲呼呲的剧烈喘气声显示着他的愤怒,鼓胀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大门,似乎那里有让他忌惮的敌人。

    “哐当”本来虚掩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群黑衣的武士一拥而入,同时,由两边的角门里也涌出了许多武士。对着台上的众人形成了一个包围。

    “各位,晚上好。”爱德蒙·索罗红衣主教出现在了门口,双手握着那简朴的十字架,脸上挂着温暖和善的笑容,慢慢地渡入大厅。他的身后跟着四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宽大的兜帽遮住了他们的脸。

    “洛伦纳伯爵阁下,我们又一次见面了,我想,现在我们应该能好好谈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