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下礼拜手术
只是意外来得猝不及防,范秀娥还来不及告知这个消息,陆荣坤便找上了门。而股权转让生效需要一定时间,以至于陆泽骞到现在才拿到这份转让书。
然而最令梁思涵震惊的却并非这个,而是文件袋里的另一张纸。
她将手里另一张递给陆泽骞,斟酌着开口:“还有……范维康在几天前让人加紧半了手续,把手底下的股权也都转到你名下了。”
如此一来,陆泽骞在陆氏的股份占比俨然已经过半,即使那群股东再如何蠢蠢欲动想要借此机会浑水摸鱼,恐怕也丝毫没有施展的机会。
陆泽骞这次还真有些意外,垂眸看着手里的文件一时没开口。
实际上哪怕没有这些文件,他依旧有办法能度过这次危机。最坏的结果也无非就是动用盛天的力量,顺便还能让祁寒这个角色逐渐落幕。
不过他倒真没想到,范维康居然还有这一出。
有了这些股份,陆泽骞在股东大会上虽说还不到大杀四方的地步,但已然很有效地震慑住了那群股东,也算是为这次陆氏的动荡划下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还在住院的陆老夫人直到一切结束才听说这消息,气得直骂陆泽骞实在是乱来。
这祖孙俩一个比一个傲娇,夹在中间的梁思涵反而成了最难的那个。
梁思涵赔着笑脸挤到病床边,“奶奶,您就别生气了呗?泽骞这不是看您身体还没好全才没说嘛,既然现在危机已经过去了皆大欢喜多好啊!”
陆老太太觑了陆泽骞一眼,从鼻子里冷哼一声。
就在梁思涵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劝时,老人家却又开口道:“你这小子永远不老实,下礼拜的手术你准备什么时候跟我说?”
陆泽骞这才有了反应,微微皱眉,“您听谁说的?”
老太太摆摆手,“你别管我听谁说的。我也知道你是个有主见的孩子,所以我不拦你。但你既然已经决定了却还瞒着我们,那就是你不对。”
她顿了顿,自嘲地叹道:“归根结底是我欠了他,最后却要你来替我还,实在是……”
这一番话听得梁思涵一头雾水,什么手术?眼睛的“手术”不是都已经做完了吗?奶奶说的“欠了他”指的又是什么?
回家的路上梁思涵本不想多嘴,可那个疑问一直在心里梗着实在抓心挠腮,正想开口就听陆泽骞缓缓说道:“我准备接受骨髓移植手术,就在下个礼拜。”
他的语气云淡风轻,要不是听得清清楚楚,梁思涵简直要怀疑自己耳朵有问题。
她花了好一会儿都没能消化这个消息,“等等……我还是不明白,骨髓移植是怎么回事?移植给范维康?可是他的病需要移植的不是器官吗?”
“以前是,不过现在可以通过骨髓移植来进行控制,但治疗手段还在实验阶段。”陆泽骞操纵方向盘汇入车流,心情比想象中平静许多。
他从没跟人说过,早在知道范维康的情况后他就找了世界顶尖的医生研究过这个病。
当时纯粹为了知己知彼,没想到现在居然还派上了用场。
经过多方探查,成功找到一家在七年前就已经开始研究这病症的医疗团队。说来也巧,这个医疗团队的研究成果在去年年底获得了重大突破——通过骨髓移植,在手术后期辅以药物治疗。
只不过辅助的药物还在实验阶段,所以市面上并没有流传太多的消息。
听他这么说,梁思涵原本雀跃的心情一下又沉了下去,“也就是说,哪怕这次的手术成功也依旧没办法保证百分百痊愈是吗?”
所有的手术都是有风险的,但对患者而言术后的风险往往是最容易被忽略,也最致命的。
“是。”陆泽骞给了干脆的回答,扭头看她,“但你恐怕不知道,以范维康现在的状况,最多能够再撑三个月,远不足以等到一系列实验结束。”
梁思涵犹如被人当头一棒,脑中空白了一瞬。
尽管她跟范维康接触的时间不长,可大概是因为从前对这个人的固有印象不好,所以在接触到范维康最真实模样的时候,她难免就会感受到一种微妙的负罪感。
细想起来,范维康其实什么也没做,就被她单方面给打上了坏人标签。
对他来说,未免太不公平。
花了几分钟整理心情,梁思涵脸上重新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来,“其实我真的没想到,你会在我们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帮范维康。”
陆泽骞板起脸故作严肃,“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见死不救的人?”
“当然不是!”梁思涵果然否认,长舒一口气道:“只是觉得你心里那道坎也许没那么容易过去,但如果你有办法,你就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她永远坚信一点——作为商人的陆泽骞或许是个利己主义者,但一定是个好人。
忙碌的时间转瞬即逝,转眼就到手术的日子,令梁思涵意外的是,比她还更晚知道消息的居然是范维康这个手术者之一。
手术结束后一小时,麻药的药效才慢慢散掉,范维康睁开眼睛就见梁思涵和陆老太太在病床前坐着。
他下意识想要坐起来,刚一动作却发现浑身上下使不上一点力气。这个病折磨了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这种症状,难道说是又更加严重了?
梁思涵见状连忙把人摁回床上,“你快别动了,刚做完手术呢。”
范维康一脸不解,“手术?”自己难道不是因为发病昏迷?
一旁的医生实在看不下去了,出声解释道:“范先生,我们在几小时前为你做了骨髓移植手术,手术十分成功但我们需要严格监控你身体的各项数据及时作出治疗,以减低复发的概率。”
范维康缓过来后脑子也算清醒一些,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睛,片刻后哑着声音问:“是……陆泽骞给我捐的骨髓?”
他本还以为,以陆泽骞那种性格,一定巴不得自己别再碍他眼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