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

    “额，大诗人，能告诉我你在做什么吗？”

    菲疑惑的看着明参。

    俊美的东陆少年此时用拐杖在地上和墙上勾勾画画，每一笔都掺杂着些许的‘灵性’，但和明参本身自带的‘黑’不同，是令人莫名感到心安的‘白’。

    “我在镌刻拉斯尔的祷言辞，”

    明参手中动作不停，“虽然那个家伙不靠谱，但总归还是现在凡尘中世人所信仰的一个标锚，而且指不定祂会给那群信徒降下神谕，让银冠教会来处理——对于人类和异族间的麻烦事，祂总是很乐衷介入。”

    “异族？我不是很明白——这和异族有什么关系？”

    “......你与其时间去看报纸上那些没品的插画，还不如去看些书，我的珍藏至少有五十本是专门介绍异族仪式和邪O鉴分的。”

    明参停下手中动作，拍了拍手，对他行为逻辑熟悉的鹦鹉早以跃上他的肩头。

    “走了。”

    右手将银辉色拐杖轻轻摆弄，东陆人的周身已经氤氲着浓郁得令人厌恶的黑暗，下一瞬间，他便出现在了纳克萨和泽彼思的身边。

    “......你们塔楼的人总是喜欢这么猥琐的躲在暗处么？简直就和英格拉侦探小说里那些罪犯一模一样。”

    “如果可以的话，或许称我们为侦探会比较好一点，明参先生。”

    桑铎从阴影处走了出来，脑袋上带着一顶洁白的圆帽。

    “看上去似乎是解决了？”

    深沉的中年人嗓音图露出标准的音节。

    他嘴角叼着烟，微灼的火星在这里十分醒目。

    “你们可以和银冠教会稍微联系一下，”

    东陆人对于烟味有些排斥，他稍稍后退几步，把身形隐藏在阴影中。

    “这里交给他们来处理会比较好——哦，别误会，我并不是称赞他们的能力，但和塔楼相比，他们显然更专业一些。”

    明参摇了摇手指，“短期之内，恩德拉区的供水还需要再检查一下——哒，小提示，如果我是布置下这个排场的家伙，就绝对不会只在一处地方坐小动作。”

    “你是说.......”

    桑铎显然捕捉到了明参想要表达的意思，但后者很是不礼貌的打断了他。

    “闲聊到此为止吧，做作的中年老烟枪，我也需要一点时间，去准备几天后那场密斯克布索罗大学的开学式了，”

    明参环顾四周，阴森的下水道只能听见老鼠窸窣的低语和点点滴滴的水声，“我不希望我在密斯克布索罗大学的最后一个学年有太多麻烦事——那些事情却总是往我身上靠，最近的恩德拉区也很不干净，你们该叫人去夜里的街道巡逻才对——总而言之，快点解决吧.......哦，对了，我希望塔楼能够给我搞一个证明，反正你们在克乍索政府里一定有不少的节点和设置不是么？我还得向奥摩家族的可怜虫拿回我的报酬。”

    “你要离开瓦萨尔斯？”

    听到东陆人的话语，总是吧嗒吧嗒抽烟的桑铎愣了一下。

    他揣摩出了对方隐藏的意思。

    “怎么，塔楼还能限制异人的地域出入不成？或者说说，你们希望克乍索再出现一次‘大麻烦’？”

    明参摆弄了一下肩膀，好让鹦鹉的重量尽量平摊一些，“我是东陆人，尽管多年不曾回到家乡，但总归还是想去看看的。”

    “.......塔楼从来不会限制每一个合法人士的自由。”

    这种威胁或许有些幼稚与无厘头，但桑铎相信面前的年轻人有这个能力。

    “哈，你们曾经尝试过，而且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明参耸耸肩，他对于塔楼的所作所为有着一定程度的了解，“我赶时间，先走了——希望你们不需要我再来处理和下水道相关的事，这里真的很臭，黏黏糊糊的水汽会让我的皮肤变得油腻。”

    “额，现在还没太晚，不如我们等会一起——”

    桑铎.科低头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再抬起头时，下水道只剩下他和两个年轻的塔楼守望。

    树群也已经褪去，此地了无生机。

    下午，恩德拉区。

    “记住了么？大青松街的送水专递，你只需要把这些水单票据交到站在街头的卫兵手中，他们就会联络人把水送过来，嗯，地点已经写好，收货人写的是你的名字.......”

    在法尔忒妮的房间，明参正站在女孩的身旁，右胳膊挂着拐杖，手中拿一叠纸票，对她交代一些事宜。

    “老师——提问——”

    留着白色短发的少女举手，拖着长音询问，

    “为什么突然要从大青松街买水？明明恩德拉区的......呜呜呜——”

    明参在对方提问前，就把事先准备好的一块饼干塞到了法尔忒妮的口中。

    这是大青松街的点心铺新鲜烤制的，哦，顺便一提，是在去买水票的路上顺道买的。

    “实际上，我的一位常客是瓦萨尔斯水质质检局的，他前几天告诉我，最近恩德拉区的水管似乎因为一些原因造成用水污染，虽然已经有所缓解，但我认为最好还是小心一些会比较好。”

    大青松街的住户都不是一般人，他们的常用水水质自然也是极佳，甚至和瓦萨尔斯任何一处输水管道都没有接触和关联，所以不必担心遭到‘污染’。

    至少现在是这样。

    明参因为表面工作的原因常常出门去教导一些贵族的孩子历史知识，所以这个谎言也很难看出破绽。

    “好吧，我会和爸爸说的。”

    在东陆人的家中待了许久，法尔忒妮对于这里的情况并不是十分的了解，但她依稀记得在附近的告示牌上隐约看见水质、恢复等词汇。

    “你的东西都带过来了吗？”

    明参看了看四周，纵使是他这种总是能通过观察细节得出诡异结论的家伙也不禁疑惑，法尔忒妮当初到底是怎么做才能一个人把这些东西搬到他家中。

    “都带回来了，给你奖励哦，啊——”

    少女右手捏着咬了一半的饼干，送到明参的嘴边。

    “啊——咳咳咳！你捅我喉咙做什么？！”

    “测量深度，为了以后.......”

    “总觉得你会说出女生绝对不能说的事情所以还是赶紧住口吧。”

    明参稍稍后退了几步，然后瞪了一眼此时蹲在自己肩膀上憋笑的鹦鹉，轻咳一声。

    正当东陆人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从楼下传来了敲门声，一个听上去有些尖锐的女声从外面传来。

    “卓尔卡同学，你有在么？”